第32章:這次,我認(rèn)命
空氣中的壓抑,以對面的人為原點(diǎn),呈直徑式擴(kuò)張。置身其中的虞歸晚,依舊安穩(wěn)的坐在哪里,此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現(xiàn)在的她是多么的想要逃離這里。
她的人生很簡單,簡單到只有媽媽、只有哥哥、只有外婆。所以在她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接觸到她人生中的意外,這個意外正是她現(xiàn)在想要竭力避開的。
內(nèi)心忐忑的虞歸晚,忍不住緊了緊長裙的下擺,面對著眼前人,虞歸晚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像是只孔雀,被剝掉了華麗的羽毛,丟在了觀賞者的面前,從外表到內(nèi)心絲毫沒有秘密可言。
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太煎熬了。
終于,門外響起了磁卡聲,房門由外打開,只見禾清身后跟著一位推著餐車的服務(wù)員。
“尤先生好。”
訓(xùn)練有素的服務(wù)員依次把餐車上的食物擺在了餐桌上,便退出了房間。
虞歸晚打量著站在一旁的禾清,眨了眨眼。單單只是體格就能足足裝的下兩個自己,更不要說連衣服都掩藏不住的大塊頭的肱二頭肌。
他們都是些什么人?
被虞歸晚盯著的禾清,有些無措的看向坐在一旁的二爺,在那戲謔的眼神下,發(fā)出兩聲低沉的咳聲,只見被驚擾的小姑娘與自己對視后,小鹿般的眼神瞥向了別處。
“咕嚕嚕嚕·····”
兩道目光同時望了過來,好像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虞歸晚,被自己尷尬的只得鼓起腮幫子,隱藏著因臊意惹紅的臉頰。
站起身的尤正修,三四個大步便走到了餐桌前,回頭望了一眼就差把脖子塞進(jìn)肚子里的小姑娘,忍不住勾了勾唇:
“過來吃飯?!?p> 男人的話被虞歸晚當(dāng)作命令一般,很是聽話的起身,越過站在一旁的禾清時,頭不自覺的又低了下來。
手里依舊捧著茶杯的虞歸晚,來到了尤正修的身邊,還不等坐下,便聽到頭頂上的男人開口道:
“去把鞋穿上?!?p> 此時的虞歸晚,尷尬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低著頭嘴巴都沒有張開,聲帶震動悶聲道了一句:
“嗯?!?p> 頭也不回的朝臥室跑出,行至半途中,又跑了回來,放下手里的茶杯后,一陣風(fēng)似的扎進(jìn)了房間里。
丟人!丟死個人了!
喪氣的坐在床邊的虞歸晚,被自己氣到眼睛都泛起了紅,不想被人看輕,尤其是不想被外面的那個人看輕,自己卻偏偏不爭氣。
“叫你不爭氣!”
抱怨的同時,還不忘朝自己的肚子上拍了兩下,似是把所有的怨氣都?xì)w結(jié)到了那聲咕嚕叫上。
一刻鐘后,再次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虞歸晚,從走廊里探出了腦袋,環(huán)視一周后,終于舒了口氣,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向餐桌。
打開面前的食盅,里面盛放的是白粥,白粥的上方撒了一層糖桂花,桂花的香氣彌漫了整間屋子。舀起滿滿一勺放進(jìn)嘴里,抿著的嘴終于裂開了,大口大口喝著白粥的虞歸晚,在這個沒有人的房間里,一滴又一滴的淚落進(jìn)食盅里,混著白粥又被她吃進(jìn)了嘴里,即便加著糖桂花,但嘴里的白粥還是變了味道。
宛如現(xiàn)在的她,又澀有苦。
酒店咖啡廳·····
“父親剛剛聯(lián)系我了,老爺子那邊應(yīng)該是等急了?!?p> 禾清望著坐在對面的尤正修,等待著他的吩咐,只見那人,不疾不徐的拿著小湯匙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食指磨砂著杯沿,禾清沉默了,因?yàn)檫@個姿勢代表著此時的男人正在沉思。
“禾清,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尤正修的話讓禾清微愣,恢復(fù)了以往的嚴(yán)肅。
“看來,您已經(jīng)想好了?!?p> 放下小湯匙的尤正修輕聲一笑,目光如炬般的對視著禾清:
“禾清,你從小便跟著我,你知道我是唯物主義者。
但這次,我認(rèn)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