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看著遠去的馬車,突然想起,康德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里,為什么會需要用到馬車?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完全淡出了他的視線,那就沒有必要去追究這些細枝末葉。況且,涯一直相信著他,除了他還有泉一家,就算他們某天會背叛他他也想要去相信。
腦內(nèi)的小插曲很快就結(jié)束,涯從自我陶醉一個人感動中走出,回到泉的身邊。
“你不是說要走嗎,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嗯……那就明天吧,吃了一頓不錯的飯,也當是為我餞行吧,明天早上去城市里吧?!?p> “那么快嗎……不過也是……話說,你知道你要去哪嗎?”
“完全不知道,雖然知道這附近有個叫夜城的城市,也知道到達那里先要經(jīng)過黑石鎮(zhèn),但出了這里之后應該就完全一頭霧水了。交通工具的話我倒是準備好了,在這附近的馬廄租一匹馬,在黑石鎮(zhèn)還了就行,雖然沒錢但之前幫老板做了點事可以抵消。不過,我覺得這里的馬應該比我還會走,而且事實上雖然我是個路癡,但這附近不就只有一條大路嗎?”
涯從容地說著自己的打算,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早就計劃好要在最近離開這里一樣。實際上他做準備,也是在泉跟他說了那番沒法讓人不動容的話之后才開始的。他真的很不想離開這里,但又很想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
“是嗎,你還是想的比我周全啊,真是最棒的弟弟了?!比_心地笑著。
“搞得好像你有別的弟弟一樣。我走了之后請好好工作,如果按照我說的做應該生活會過得越來越好?!毖囊惨粯有χ?。
“嗯,好的,我會的。那么,涯,再見了?!毕幼焐险f的還不夠,泉還揮了揮手。
“喂,雖然是我感覺到氣氛不對順著感覺就展開了,但這樣離別的氣氛是要鬧哪樣???只有氣氛倒還好,為什么你連道別都說出來了?我不是明天早上才走嗎?”涯終于忍不住,吐槽起來。
泉本來想笑而不語,但一聽到涯的吐槽,就不禁笑出聲來。
“我也只是把剛才應該講的話放到現(xiàn)在講而已啦,也算是提前講了吧。”
“你這意思,是明天早上就和今天一樣,無言地送別我嗎?”
“你想要的話,就可以給你和康德先生一樣的待遇啊?!比晕⑻Ц呦掳?,刻意地哼了一聲,扮起了傲嬌的角色。
看到這熟悉的角色形象,涯不禁用兩只手指托住她那稍微揚起的下巴,把臉湊到她的面前。泉的臉有些紅,涯注意到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戳中泉的腰,嚇得泉整個身子一軟,驚嚇讓她向后一倒,然后摔入涯的懷抱中。
“不用給我別人有的,我只要你想給我的。”雖說剛才那一戳是為了躲避泉的手刀先發(fā)制人,但變成這樣的情況涯立刻把自己的話語改的像言情小說里面那樣。
“說什么傻話……還有,之前就一直想說,雖然我們確實把術式生活化了,但你用不著這么頻繁地亂用強化術吧,而且還是用這么快的速度閃到我身后,很不爽的好嗎……還有,剛才為什么要戳我的腰?”
意識到自己又要被打了,涯又戳了一下泉的腰然后閃到了離她五米的位置。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于是兩人又要將這尷尬的氣氛進行到底。
“涯……哈特,提前說一聲,保重了?!比央p手疊放在自己那還算可以的胸脯上,像是在為遠行之人祈禱。
“你不需要用那個名字叫我,叫我涯就好了。這不是你取的名字嗎?如果就連取這個名字的人都不叫了,那他肯定會很寂寞吧。哈特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工具,在你身邊,我永遠是那個涯。姐姐,你和媽媽也保重了?!毖墓P直地站在原地,注視著泉,在那雙眼睛中也是他的身影。
“哇,都叫上媽媽了,這么快嗎?”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太太聽到最后一句,難以掩飾興奮的心情,不禁發(fā)出了聲音。
尷尬的氣氛在這時到達了高潮,或者說現(xiàn)在才開始真正的尷尬。
“我不也算是你的兒子嗎?畢竟泉是姐姐,那叫你一聲媽也不過分,不過也就這次突然脫口而出罷了?!?p> “原來如此啊,希望落空了?!碧冀K沒有出來,但從聲音就可以聽出她的遺憾。
“媽媽你在希望些什么啊……”泉有些扭捏,被自己的母親同其他男人綁定到一起,害羞也是正常的。
“接下來的空間就留給你們兩個了,我去午休了。”
聲音越來越小,伴隨著一些腳步聲。雖然裝得很像,但聲音實在太平穩(wěn)了,那個人應該還在那邊偷聽著這邊的內(nèi)容。不過接下來的內(nèi)容讓她聽見也沒什么要緊的,涯沒有管她。
“這里有很多種花朵嗎?”
“嗯?怎么突然這么問?莫非是想讓我送花給你……嗯哼,這附近的花品類很多,顏色也比較多。在比較靠近黑石鎮(zhèn)的地方,有一塊花田,那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朵。聽說夜城里面的達官貴人和生意人,有需要的都會到那里買花。怎么,你突然想看花了嗎?”泉一如既往地為他講解小知識。
“嗯,畢竟是最后一天了。我去借一匹馬,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留下一點回憶總不壞吧?”
“嗯?可以是可以……這么突然……”
不讓泉多想,涯帶著她直接往外走,留下門旁邊的太太一個人傻笑。
“你是做了什么,讓馬廄的老板對你這么寬容的?”泉看著涯隨手從馬廄前來的一匹馬,這隨性的動作,這馬親近的表現(xiàn),莫非他以前經(jīng)常在這邊騎馬?
“沒什么,就是幫了他幾個小忙,動了點粗,做了幾次飯。老板人很好的,幫他隨便做了點小事,就讓我隨便騎這里的馬,多虧了他我在空閑時間學會了騎馬。”涯輕撫馬的鬃毛,馬看上去也很享受這樣的動作,看來這匹馬就是他經(jīng)常騎的。
“我比較好奇動了點粗是什么意思……”泉用著不信任的眼神看向涯,涯笑著撓撓頭。
“這個就不要管了啦,我騎馬的技術還不錯哦,上來吧。”
涯站在馬旁邊,看上去是在等泉先上去。泉不怎么會騎馬,但還是上過幾次馬,知道怎么坐在馬上面。她靈巧地爬到馬背上,坐在上面。
“你怎么先上去了,而且坐在那個位置,難不成是想要我在你身后抱著你騎馬嗎?”涯狡猾地笑笑。
“涯,你算計我!”泉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立刻就漲紅了臉。
最后的解決方案是泉往后移了移,讓涯坐在前面控制馬。泉摟著涯的腰,隨著速度的變快手也越來越用力,身體貼得也越來越近。騎馬的經(jīng)歷對泉來說簡直是太糟糕了,兩個人騎一匹馬不管以什么樣的姿勢坐著都會很羞恥啊,身體接觸的感覺簡直太糟糕了。
“剛才是媽媽在后面聽著嗎?”在馬上,速度稍微慢一點的時候,泉才敢說話。
“是的,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你的問題聽起來有些奇怪,你要問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花多不多吧。不過感覺就算是這個問題從你嘴里問出來也有點奇怪,你到底想問什么?”
“沒想到你有時還挺聰明的。我想問的是,在這個世界有沒有薔薇這種花?”涯學習的語言中,沒有薔薇一詞,所以他是用他的語言說出來,用翻譯器翻給泉聽。
“薔薇?我們這里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花。”
“就是那種比較小的花朵,一朵花比手掌還要小,大部分都是粉紅色和白色,主要長在墻上。”涯接著又把他所知的有關薔薇的知識全部告訴泉,但泉仍然一頭霧水。
“能滿足你說的條件的花,還是沒有。”
“這樣啊,那就沒有辦法了?!毖牡拖骂^,本來就沒有必要在這個世界找到那個花。
“但還有一種方法,我是聽種花的人說的。據(jù)說因為這個世界的花品種還是有點少,至少靠這個賺錢的人這么認為,有些人會買哈特之草的種子,然后用魔力澆灌,據(jù)說只要腦中有明確的樣子就能長出花來。不過這也就是個傳說,而且據(jù)說要開花至少需要一年多的時間,還需要有非常強大的魔力……倒是挺適合你的,不過你有那個天天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的毅力嗎?”
“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去試試吧。不過,那個哈特之草是什么?”涯對于這個詞十分不熟悉,翻譯器沒有反應,看來是那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嗯……再往前走一點就能看到了。”聽到泉的話,涯立馬加速前進,泉不得不抱緊他。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成堆的綠色植物,這種植物更像是傳說中的幸運四葉草,不是哈特所想的心形草。這種草似乎種的很多,明明沒有什么動人的地方但卻種滿了一塊田地。
“這就是你所說的哈特之草嗎?”速度很快,風聲很大,涯也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是的。這種草是圣劍會讓我們種的,而且在圣劍會的宣傳下這種草的價值也提高不少,有不少情侶都認為這種草能夠表達愛意。畢竟叫做‘哈特’嘛,只是做綠葉也很漂亮,雖然我個人不是很喜歡。”和涯提高音量不同,泉抱的很緊,所以直接湊在涯耳朵邊上說。
過了這塊種滿哈特之草的田地,馬廄就出現(xiàn)在面前,這也告訴他們花田到了。涯把馬臨時留在那邊,和泉一起前往遠處那顏色鮮艷之處。遠遠地看,那片種在山丘上的花田,就想是沙漠中的一片湖泊一樣。附近的土地沒有什么草,都是褐色的大地顏色,而那片花田卻有著絢爛的顏色,在這缺少美的世界,就像是大漠中的甘霖般珍貴。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花?我給你買幾朵。”在前往這片花田的時候,涯突然說回之前的話題。
“我喜歡粉紅色的花。在這附近,有一棵古樹,每年到了秋天的時候就會盛開粉紅色的花朵,那么巨大的樹被粉紅花朵覆蓋著,簡直是美到爆炸啊。雖然我就見過一次,但就留下了深刻印象,導致我到現(xiàn)在都對粉紅色情有獨鐘……不對,你哪里來的錢?”
“賺的啊,村子里那么多能做的事情,隨便做一點就有錢了。難不成你本來是想讓我一分錢都不帶就去城市里嗎?或者說姐姐你太懶了,明明賺錢的機會那么多你怎么就不去做做呢?”
“喂,能像你這樣會那么多事情的人很少見好不好,搶著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的人更少見?!?p> 到了花田附近,泉并沒有找到自己認識的人,只看到一個年齡和泉相仿的女生在那。
“那個,打擾一下,月輕盈在嗎?”
“小月姐嗎?她這幾天有事要去夜城,現(xiàn)在應該在黑石鎮(zhèn)。我是被她叫過來臨時打打工的,有什么事的話就讓我來傳達給她吧。我叫春,平常住在銀月城附近,最近跑到這邊來玩玩,還是個學生。”
雖然少女的名字只有一個字,但無論是發(fā)色還是瞳色都不是夜族人的標配,應該只是以一個字為名的普通人。但把新月城誤叫做銀月城,看來是那次事故的幸存者。關于那場事故泉也同涯交代過了,畢竟勾起他們不愉快的回憶是禁忌。
“沒有,沒什么事?!比B忙擺擺手。
“只是想選一些花朵罷了。”涯露出自認為能夠或多或少吸引少女的笑容,走到她面前,“她喜歡粉紅色的花朵,有沒有什么推薦的?錢給你,就交給正值青春的少女搭配了?!?p> 涯在春的手上放了幾枚硬幣,她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錢,雖然不算多,但能給泉買一束非常不錯的花。春立馬就去花田里摘花,用快到不像是近幾天才來打工的速度,做出了一束粉色的花。這粉紅色的花一朵朵都比價小,數(shù)量多讓它們都聚集在一起,在空隙間還夾雜著幾株哈特之草陪襯。
涯把這束花遞給泉,說:“就當是離別的禮物了?!?p> 泉接過花束,看著嬌艷欲滴的花朵,甚至想要把臉埋入其中。忍住了奇怪的欲望,她又希望這束花能夠長存就好了,于是又想起書上好像有記載能讓花朵新鮮一點的術式,兩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回到家中,在泉忙著找術式的時候,涯偷偷地翻開太太遞給他的本子。
“只屬于他的傳說”,以此為標題,看來是和當時的話有關。
涯讀完這些不算多的內(nèi)容,都是用比較粗糙的文字記敘自己來到這里之后度過的每一天。不過用傳說做標題,結(jié)果講的都是可有可無的小事,真的好嗎。就連英雄,大家也只關心他能打倒幾個敵人,不關心他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晚上睡得好不好。
而且,為什么這個傳說沒有你的身影呢?
東山冽
昨晚本來都快寫完了,然后太困了在床上躺了一會……沒想到就睡著了!正值推薦期我竟然有一天沒更新,哇,大腦在顫抖。為了彌補損失,今天加更幾章。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投投推薦票,數(shù)據(jù)都慘到要撲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