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臺上,有一人躺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個葫蘆,粗布衣衫,破破爛爛,細(xì)看之下還帶著一串磨得發(fā)亮的佛珠,他的頭是光的,胡子又長又亂。原來這人還是個和尚。
龍衛(wèi)鱗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本不會有人敢招惹他,然而偏偏有人撞在槍口上。
不知怎么地,躺在地上的那個和尚突然起來嘔吐了一地,濃烈的酒氣以及來自他胃里一些污穢東西發(fā)出的臭氣,恰巧進(jìn)了龍衛(wèi)鱗的鼻子,恰巧和尚吐的時候還濺到了他的身上。
如此這般,和尚尷尬一笑,一瞬間感覺自己做錯了什么,他笑嘻嘻地說道:“小兄弟,佛祖說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肚子里都是好東西,沾上一點是福氣”
“說你媽個頭,臭和尚,我要你的命!”龍衛(wèi)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刀在左手,他舉刀就砍。
左手使刀,依舊威猛無匹,刀刀無情,分明就是想置人于死地。和尚不急不慌,手里拿著葫蘆依舊笑呵呵,仿佛這世上沒有事情能讓他生氣。狠辣威猛的刀氣,在他面前就像小孩子戲耍的棍棒一般,碰不到他一絲一毫。
“死和尚,你難道只會躲嗎!”龍衛(wèi)鱗更加惱怒。
和尚喝了一口酒,道:“和尚不躲的話,就真成死和尚了。”
兩人的打斗聲吸引了御龍山莊主殿的人群,其中龍行云也走了出來。
他只見到衛(wèi)鱗像發(fā)了瘋似的揮刀亂舞,絲毫沒有章法,分明是迷了心智。這時天空一陣黑風(fēng)襲來,吹的讓人睜不開眼,黑風(fēng)之中夾雜著幽靈似的悲戚慘叫,就像地府的鬼差來索命來了。
龍行云腳步一跨,輕飄飄地落在御龍臺上,拱手笑道:“佛頭陀的酒僧空明大師和魔域的朋友厲鬼既然來了,就現(xiàn)身吧,以二位的身份何須跟犬子過意不去?!?p> “哈哈!我們跟他玩玩而已,想不到這小子如此不堪?!眳柟黻幊林f。
平靜的天空驟然出現(xiàn)一股威壓,正是從龍行云身上發(fā)出,頃刻間厲鬼竟在龍行云青筋暴起的龍爪之中,被掐住脖子的厲鬼馬上就真的會變成孤魂野鬼。
“狂妄小輩竟敢在老夫門前撒野,你門主鬼王也不敢如此跟我說話?!饼埿性频氖指o,厲鬼口吐鮮血毫無還手之力,連話也說不出來。
龍行云憤怒的臉頓時展開笑容:“空明大師果然嗜酒如命,放心,我御龍山莊好酒多的是,各位來到御龍山莊的都可放心暢飲。”
說著,掐中厲鬼脖子的手也放了下來。
此時,酒僧空明突然笑道:“龍莊主的武功深不可測,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枉我佛陀門來此一趟,還請莊主賜杯酒喝?!?p> 霍天涯看見這一幕更加確信莫離已是一個死人,他暗中看了看那發(fā)了瘋一樣的龍衛(wèi)鱗,嘴角漏出一絲鬼魅的笑容。
龍衛(wèi)鱗氣憤極了,這一肚子的怨氣都是莫離造成的,一定要將莫離碎尸萬段。他在庭院里踱步,怒不可遏的樣子讓誰見了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然而偏偏有一個人不怕。
“龍公子想出什么辦法對付莫離了嗎?”霍天涯從一個角落出來,身上套著黑衣斗篷。
“你難道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p> “不錯,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
“不過這個辦法需要龍公子配合才行。”
“快說!”
“就是你死——”霍天涯突然出手,一掌劈暈龍衛(wèi)鱗。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兩千門徒,一千龍衛(wèi),舉著火把點亮了整個山莊。龍衛(wèi)鱗慘死莊上,舉莊皆驚。憤怒與仇恨的火焰,比三千多炬火把更加猛烈。幾乎所有人都在不安與惶恐當(dāng)中,無論是身份高貴的夜明,還是權(quán)勢極大的楊天命。
世界上敢在九大門派的家中殺人,沒有幾個。而上天下地幾乎沒人敢在威名赫赫的九大門派中殺其少門主。
誰敢這么大膽?
所有人都不驚捏了一把汗。陰風(fēng)陣陣的夜晚,每個人都被御龍山莊“請”了出來,集中在龍衛(wèi)鱗慘死的庭院中。
莫離看到龍衛(wèi)鱗的死狀,只淡淡苦笑了一下。
“就是你殺了龍衛(wèi)鱗,你叫莫離?!饼埿性频穆曇舻统恋每膳?,而且近乎冷漠得可怕。
“我沒殺你的兒子。”莫離盯著他的眼睛淡淡說道。
“不重要了!明天將他‘龍祭’。”龍行云說完便走,沒有一點拖沓,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覺得御龍山莊當(dāng)晚死的只是一個門眾而不是一個真正的少莊主。
“龍祭是什么?”歐陽情癡癡念道,她當(dāng)然見到了莫離,她當(dāng)然明白莫離這次兇多吉少。
“龍祭就是將那個人扔下深淵毒水喂蛟龍?!笔捁嗜瞬恢螘r到了她的旁邊。
歐陽情怔了一會,眼中秋水波動,似十分痛苦。
蕭故人背著的手突然緊握扇子,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心果然另有他人,就是那個將死的莫離。他不服,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就只能屬于他,而且更不可以有另外的人,這對他來說就是完全的侮辱。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蕭故人的一廂情愿罷了,歐陽情完全沒有理他。
黑色的火焰在跳動,火焰之上是霍天涯陰惻惻的笑容,借刀殺人,實在令人愉快,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看到莫離明天死于毒水之中。然而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擔(dān)憂。
“龍祭到底是什么呀?天命?!睏钐烀磉呉腊龐频碾x人妃,她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個字,都能勾起男人無窮的想象。
“看來這次龍淵劍出世,你做的準(zhǔn)備還是太少。”楊天命背負(fù)雙手,在閣樓之上眺望著龍淵,他永遠(yuǎn)都是這么個人,總是習(xí)慣在高處總覽全局。
離人妃放開了他,眼中出現(xiàn)一絲憂愁,“不是的,這次我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我們或許不該來,龍淵劍也好,龍族也好,毒水也好,牽涉太多總歸不利于我們?!?p> “錯了,局中人的命運無法改變,作為旁觀者卻可以看清一切,我們本就是來看一場戲的。”
“所以,明天這場戲就要開始了,看得出你很期待?!?p> “你又錯了,我只希望快點結(jié)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