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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在操場上慢悠悠地走了十幾圈,拿著電話的胳膊不知道酸不酸,但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了。
正和林深說著話,兮兮突然聽見電話里傳來一個格外活潑的聲音,“顧初!林深!到飯點(diǎn)了,咱們?nèi)コ燥埌?咦,顧初呢?怎么不見他?”
兮兮忍不住問:“是誰啊?”
“鄧明昭?!绷稚钚÷暤恼f完,轉(zhuǎn)頭凝視穿著一身紅黑色運(yùn)動裝的某人,眼神逼仄的示意他聲音小一點(diǎn)。
鄧明昭見林深這么謹(jǐn)慎的樣子,竄過去看他到底在跟誰打電話,嘴上還是小聲聲叨叨著,“誰呀?誰呀?還不讓我說話。鹿兮兮,誒,這不是那個……”
林深捂住鄧明昭的嘴,和鹿兮兮匆匆地道了別,“我這邊有點(diǎn)事,晚上給你打?!?p> 林深掛了電話,瞧著被他捂住嘴的努力掙扎地鄧明昭,將他按到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鄧明昭被林深看著的心里發(fā)毛,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問:“你,想干嘛?”
林深伸手輕輕拉過鄧明昭身后的椅子,坐在鄧明昭面前。
“你來的正好,我今天特別想找個人聊天?!绷稚盥冻霭祟w牙齒,笑得無比的真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來,我問問你,你有沒有過心動的女孩子?”
“沒有啊,我昨天才說過?!?p>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而且啊,我今天還收到了她給我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林深邊說邊打開微信。
本著八卦之魂的鄧明昭心里一喜,還有這等好事,他要看,他要看!
瞧著鄧明昭一臉期待的樣子,林深非常滿意。
“瞧,這是中午的時候,她發(fā)給我的。看見了沒,一句話里有好幾個喜歡。對了,你看,她下午還這樣叫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微博名叫深邃。是不是很可愛?是不是特別招人喜歡?”
“你可能以為這是表白,我跟你說,這可不是表白,這是她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了,愿意當(dāng)我女朋友了,給我的第一份了禮物。我跟你說,我喜歡她挺久了,上次我放假回家才終于表的白,可是啊,左等右等,也不見她給我個答復(fù)。”
“后來,我想算了算了,不管她答不答應(yīng),那我還是喜歡她,久一點(diǎn)兒也不著急了。誰知道,我才想通沒幾天,她就跟我這么說。你說是不是很驚喜?你以后要是遇見喜歡的女孩子,也要記得,別太死心眼兒,非追著要個答案。你看,人只要心里一放松,那人生的驚喜就會來的猝不及防?!?p> “哎,我現(xiàn)在這么說你也不懂,等你以后遇上了你就知道了。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她,也特別偶然,真的,緣分來了真的是擋也擋不住啊。那天,我……”
于是,鄧明昭錯過了下午飯,錯過了晚飯。
他深深的在心里懺悔。
他不該出門不看黃歷,不該不直接去吃飯非要來敲林深的門,不該敲了林深的門還打擾他打電話,不該打擾了他電話還不走還好奇心強(qiáng)烈的想看看他在跟誰打電話,不該在反常的想要找人聊天的時候不走人,不該心里藏著八卦之魂想聽林深的戀愛故事。
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顧初為什么不在房間里。
你看,從他進(jìn)門到現(xiàn)在,林深已經(jīng)不帶停的跟他說了三個多小時。他這般喜歡說話的人都望其項(xiàng)背,不敢企及,已經(jīng)隱隱覺得在聽下去大腦都快休克了。
要是顧初,絕對忍不了30,不15分鐘,說不定把林深打暈也是可能的。
鄧明昭猜的一點(diǎn)兒也沒錯,自從林深收到鹿兮兮發(fā)來的“深邃先生”以后,他就一直在顧初的耳邊念叨,大禮堂里念叨,回來的路上念叨,回了房間繼續(xù)念叨,顧初實(shí)在不堪其擾,甚至想把林深的下巴卸掉。
但是,跟吃了興奮劑似的林深根本察覺不出顧初神色表情里的嫌棄和想揍人的隱忍,笑得跟幼兒園里偷吃零食的小傻子似的。
顧初穿了外套,出門躲清靜。
林深見給顧初走了,無聊的只好抱著手機(jī)傻樂,終于等到鹿兮兮下課時間,趕緊撥了電話過去。
和鹿兮兮說了那么久,林深心里也計算著時間,怕耽誤兮兮回教室看書,何況小丫頭在外面走了挺久,怕是會腿疼。
正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掛電話,但掛了又舍不得的時候。
鄧明昭來的時機(jī)非常湊巧啊。
正合他意。
顧初帶上耳機(jī)一出門就遇見了蘇柏,他的頭發(fā)還沒干,有耳鬢有幾撮發(fā)絲還滴著水,將他黑色的襯衫打濕,貼在肩膀上。
這般略顯狼狽的模樣,倒是讓顧初不得不多問一句。
“你要去哪?”
顧初的話讓蘇柏停下了腳步,他強(qiáng)忍著頭痛和耳鳴,在模糊的視野里,看到了顧初的身影。
“你要去哪?”顧初走近幾步,看著蘇柏的唇色發(fā)白的樣子,心里有些猜測。
蘇柏?fù)u了搖頭,“藥店。”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顫音,整個人快要栽倒。顧初扶住他,蘇柏下意識的按住太陽穴。
“你頭痛了?沒藥了?”顧初看著蘇柏的樣子猜的八九不離十。
顧初將蘇柏扶回房間,發(fā)現(xiàn)床邊有一個空藥瓶,還掉了一片藥。他突然明白蘇柏并不是沒有藥了,而是他吃藥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將蘇柏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顧初搬了凳子,坐在床的另一邊給蘇柏按摩。
在蘇柏隱忍的發(fā)出細(xì)碎聲音時,顧初慢慢放松了手下的力度。
顧初想著,原來看著另一個人被不知名的疼痛折磨的時候,心情原來是這樣的。
微微有些難過,為他擔(dān)心以及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幫上一點(diǎn)忙。
他和蘇柏認(rèn)識的時間并不長,因著父親的關(guān)系覺得有些親切,再加上他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狀況,不免愿意交他這個朋友。
可是,林深呢?
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林深,在看見自己這般樣子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呢?
一定很難過吧。
可是,那家伙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絲的難過。
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因?yàn)樗殨藥腿税茨Φ墓Ψ颍髞磉€教會了自己。
那個時候的林深,那么小啊,是怎么可以做到,天天去醫(yī)院報到,常??粗约耗歉蹦?,還可以開心的逗著他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