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不贊成。
安悅錦每次來,不是帶肉就是帶點心和酒,都不是便宜貨。
吃人嘴短,那人手軟,人家本來就不欠你的。
更何況她家老頭子首先不會同意。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蓋房子的事如火如茶進行,當天下午她就拿到了契書,偌大一塊地只花了二十兩銀子,安悅錦甚是滿意
安悅錦正整理著新做出來的茉莉香露和梔子花香露,阿澤敲門進來。
“悅悅,石爺爺讓我問問你,這棵樹你打算種在哪?”
安悅錦聞聲看去,就看到了阿澤手中的合歡樹。
呀,看她都忙忘了!
拿回來那一天,石老爺子就問過她,她當時想著要把這棵樹種在院子里,來年花開的時候,滿院生香……
因此,她便讓石老爺子幫著緩兩天,待她畫好圖紙,選個好位置種上。
“等一下?!卑矏傚\放下手里的東西,隨著阿澤出了門,“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將它種在我屋外,等花開的時候,一開窗就能看到?!?p> “也好?!卑梢皇帜弥鴺涿纾皇挚钢F鍬,和安悅錦去了一早畫好的她窗外的位置。
現(xiàn)在還未施工,只是圈起來了一塊一塊的固定位置。
“就種這吧?!卑矏傚\指了個大概位置,示意阿澤刨坑。
阿澤一下一下有力揮動手中的鐵鍬,安悅錦則跑去拎了半桶水,待他挖好坑,兩人一同將樹放進坑里。
午后的斜陽灑落斑斑點點,安悅錦抬頭撞進阿澤眼中,兩人相視一笑。
阿澤小心翼翼踩實樹苗周圍的土,眉眼彎彎,心里很是歡喜,這可是他和悅悅一同種下的合歡樹。
以后悅悅每每開窗看到樹,都會想起他!
房子打好地基,就真的開始動工了。
蓋房子的都是安北找來的村里鄉(xiāng)親,每天二十文,管一頓飯,飯菜都是照著上次來,油水足足的。
安悅錦還叫了上次的三個嬸子,每天幫柳清霜做飯,一天十文錢。
三個嬸子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旁人家叫去幫忙,頂多就是給打包帶走些飯菜,柳娘子家不光給飯菜還給工錢。
只是做一頓晌午飯,飯后再幫著收拾好就給十文錢,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三個嬸子都認為這次事情能落在她們頭上,多虧了上次在柳娘子家做工的情誼。
因此,干起活來的時候越發(fā)賣力,凡事都搶著做。
其間,孟子旭命人送了一車合歡花,都是從各地搜集來的,而后快馬加鞭運回來。
聽回去的人稟報了安悅錦蓋房一事,他又補了一份大禮。
安悅錦看著兩個銀光閃閃的錦盒,啞然失笑,“回去替我謝謝你家主子,他的心意我收下了?!?p> 孟子旭真不愧是商人,送東西送的這么實惠。錦盒里全是十兩一個的銀錠子,一個盒子里十個,總共二百兩。
蓋房最缺什么?當然是銀子!再沒有比這更合心意的了!
說實話,孟子旭做事當真貼心,安悅錦不由想起他第一次來自己家,也是帶了許多禮物。
那時兩人不熟,為了不顯突兀,他帶的全是各種點心吃食,出自最貴的點心鋪子,一個個精致的讓人舍不得下嘴。
既有重量,又顯示了心意。
安悅錦打賞了送東西的人,便讓他們回去回話。
接下來的日子,安悅錦除了用飯其余時間全用來研制香露,她要趁著合歡花期狠狠賺一筆。
與此同時,她還制作了另一種百合花香露,并將梔子花一同并為這一個系列,命名為“香暖金猊”。
這次安悅錦學(xué)聰明了,香露上市前,她就請了許多女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大街小巷談?wù)摷磳⑸鲜械摹跋闩疴ハ盗邢懵丁?,尤其是富人居住的地方,或者各位貴婦小姐喜歡經(jīng)過游玩的地方。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就連不愛出門的夫人小姐,也從丫鬟口中知道了何為“香暖金猊系列香露”。
孟子旭搖著折扇,聽下人稟報完外面的情況,含笑看向安悅錦,“真想看看你這腦袋里都裝的什么,怎得別人想不出的法子都讓你想出來了?!?p> 安悅錦接過阿澤遞來的帕子,沾了沾嘴角沾著的點心渣子,上翹的唇角一直未落,她不過將現(xiàn)代打廣告的方式換了一下,本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阿澤斜瞥孟子旭一眼,淡淡道:“鼓刀揚聲,不過是同樣的道理?!?p> 完了,他還不忘戳孟子旭一刀,“有空多讀些書,省的讓人笑話?!?p> 這……這人……孟子旭磨牙,手中的搖扇搖的愈發(fā)快。
廣告打的到位,香暖金猊系列香露一上市,錦妝閣人滿為患。凡是聽說了的,上到貴人太太,下到尋常市井婦人,只要是腰包里有個私房的,都跑來看看。
哪怕看看不買,也漲了見識。
更恍論用過錦妝閣香露的人……
孟子旭幾人在二樓看著下面人手不夠,又匆匆讓人去濟民藥堂招了兩個伙計過來。
門外,胡掌柜陰鷙的看著對面擠滿人的鋪子,臉上的肌肉猙獰扭曲,一口銅牙磨的錚錚響。
可惡,真是可惡,他現(xiàn)在恨不得將安悅錦扒皮抽筋。
若不是那個小娘兒們不識趣,現(xiàn)在這樣的場景就是出現(xiàn)在他的鋪子里。就憑著他的手段,指不定能和多少貴人太太攀上關(guān)系,數(shù)銀子數(shù)到手軟。
“我呸?!备嘈≈鶅翰恍嫉臎_著錦妝閣的方向啐了兩口,“不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鄉(xiāng)巴佬,掌柜的,您別生氣,早晚找到機會教訓(xùn)她,讓這臭娘們長長記性。到時候您再將她的鋪子吞并,這一切就都是您的了。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您就當她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是在給您做嫁衣?!?p> 小柱兒滴溜溜轉(zhuǎn)著兩小眼,借著貶低錦妝閣討好胡掌柜,沒準掌柜的一開心,以后都讓他跟在身邊。他說的都是心里話,胡掌柜可是縣太爺?shù)男【俗?,在他心里就是能在整個河丘縣橫著走的人!
胡掌柜心情不僅沒變好,反而周身的氣壓更沉,嚇得小柱兒瑟縮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