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早已今非昔比。
“咱們離開這十幾年了,如今你回來,那人應(yīng)該也知道了?!?p> 安盛元喝著茶水的動作一頓,放下杯子:“兒子不知,當(dāng)初她離開后,就回了村里,兒子就沒再讓人匯報(bào)她的消息。”
也是近來他才著人去打聽,當(dāng)初送她回來的人說她懷了身孕,也不知道她和孩子怎么樣了?有沒有再嫁?
畢竟是年少夫妻,又是她執(zhí)意要離開,安盛元每每想起,五味雜陳。
安老夫人嘆口氣,不贊同的道:“安家給了她一個容身之地,從來不欠她什么,她愿走就走,我一開始看她就知道她是個不懂事的,可是安家的骨血不能落在外面?!?p> 說到這,安老夫人重重拍了幾下桌子,惱怒的道:“可是你非不聽,她一個女人會養(yǎng)什么孩子,老身不讓孩子跟著她過苦日子還錯了?看她把好好一個閨女養(yǎng)成什么樣子?!?p> 她今天見到安悅錦,那孩子樣貌在她幾個孫子孫女中是最出挑的,可是行事做法實(shí)在拿不出手。
丟人,實(shí)在丟人!
堂堂一個千金小姐不顧身價(jià)去給人做什么定制香露,真是把他們安家老臉都丟光了。
安盛元神色黯然,他當(dāng)初和柳清霜和離后,柳清霜執(zhí)意將孩子留在身邊,而且那時將孩子留給她是最好的選擇,同時安盛元對柳清霜也存了一份憐惜。
有個孩子陪著她,不至于孤身一人。
閨女?
正沉浸在回憶中,安盛元猛然抬頭看向安老太太,他娘怎么突然......突然,怎么知道是閨女的?
“娘,您有她們的消息了?”安盛元一臉驚喜。
安老太太剜了他一眼,“瞅你這沒出息的樣,這么多年你在官場上練就的一身沉穩(wěn)氣度呢,若是讓你媳婦看到你這樣,非要和你鬧氣?!眱合眿D不是個大度的,這么多年老太太已經(jīng)將她的脾氣摸透了,自然不想因?yàn)橐粋€過去的女人讓兒媳和兒子鬧氣。
安老太太還打著讓兒子悄悄進(jìn)行的想法,殊不知,張淑云這么多年一直對柳清霜耿耿于懷,早她們一步就已經(jīng)掌握了柳清霜母女的資料,開始作妖,更是在首飾鋪?zhàn)泳鸵谎壅J(rèn)出了柳清霜母女。
安盛元斂了面上的驚喜,卻仍是壓不住上翹的嘴角,強(qiáng)壓的喜意中還帶了一絲惆悵。
“娘,您快跟兒子說,她們母女現(xiàn)在如何了,清霜可嫁人了?”
“娘也不知,只是今天在首飾鋪?zhàn)永镆姷搅怂齻兡飩z,那閨女長的像我們安家人?!?p> “真的?她們娘倆在郡城。”安盛元前一秒驚詫,后一秒就皺起了眉,“她們娘倆怎么搬來郡城了?”郡城不比村里人純樸,生活不易。
“這個你娘哪知道?!卑怖戏蛉藷o奈,看來他這個兒子還沒有完全放下曾經(jīng)的事,或許是不甘吧,“沒準(zhǔn)是柳清霜嫁來京城了?!?p> 安盛元被他娘打破了最后一點(diǎn)期望,面露苦笑。
也是,郡城距離赤塔村有一段距離,若不是再嫁,她一個孤身女人怎么會帶著孩子來城里生活。
清霜離開的時候還那么年輕,她又有一副好相貌......越想安盛元越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悶。
從安老夫人院子里出來,安盛元先回房與夫人張淑云聊了會。
喝了一盞茶,囑咐了她管教好小女兒,便起身。
張淑云跟著站起來,“天色晚了,老爺今個兒又不回房睡嗎?妾身吩咐廚房做了幾樣老爺愛吃的菜,老爺吃了晚食再走吧?!?p> “不了,還有些公務(wù)沒處理,我就睡在書房了?!笨雌拮右桓蔽哪?,他撫了撫她鬢邊的發(fā),“你要知道這次回來皇上還給我分派了任務(wù),委屈夫人幾天了。”
柔聲安撫了一會,張淑云這才好,松開了拽著他的手,幫他理了理衣裳,“那妾身一會讓人將飯菜送到書房,晚上老爺早點(diǎn)睡,我叫德全提醒你,別一做起文章來就忘了時間?!?p> 安盛元點(diǎn)頭應(yīng)了,大步出了房間,去了書房。
一進(jìn)書他就吩咐德全去查柳清霜娘倆的消息,越快越好。
這房間是郡守府臨時整理出來當(dāng)做他的書房,安盛元從隨身的行囊里拿出一個畫軸,小心在桌上鋪開。
一個青衣女子漸漸露出全貌,赫然就是柳清霜的模樣,只是相比現(xiàn)在多了幾分青澀,長睫低垂,神色間全是溫柔蜜意。
這是他與柳清霜新婚時親手為她畫的,只是她離開后他就收起來,只偶爾心煩意亂或是酒后會拿出來看兩眼。
此刻輕輕觸摸畫上人的眉眼,安盛元眉頭緊皺,“真的另嫁他人了?”
柳清霜自打回了家就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安悅錦推了推神游天外的娘親,擔(dān)憂道:“娘,真的沒事嗎?要不咱們還是去看看大夫吧。”
阿澤早就回來了,換了身衣服,聽見聲響從屋里出來,“娘怎么了?”
安悅錦搖了搖頭。
柳清霜扯出一摸笑,“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就是今天逛的有些累了,歇會就沒事了。”抬頭看了看正中的日頭,她道:“我先去換件衣裳,出來做飯。”
安悅錦拉住她,“娘,您今天別做飯了。”說著沖著阿澤眨了眨眼,“我和阿澤來,您回屋歇會?!?p> 阿澤走到安悅錦身邊,配合著道:“娘,我和悅悅做飯,飯好了叫您?!?p> 柳清霜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遍,見二人打定主意的樣子,便沒拒絕,直接回了屋。
廚房里,安悅錦負(fù)責(zé)擇菜,阿澤負(fù)責(zé)后續(xù)的一系列切炒。
翻著銀光的菜刀在菜板上鐺鐺剁著,菜板上的胡蘿卜全成了粗細(xì)一樣的胡蘿卜絲。
安悅錦嘖嘖稱奇,“不愧是會武功的人?!币话巡说段璧幕⒒⑸L(fēng),切出來的菜像是一根一根比著模樣來的。
阿澤無奈一笑,騰出一只空著的手,寵溺的揉了揉安悅錦的發(fā)頂。
切完菜,熱好鍋,接下來就是炒了。
安悅錦懷疑的小眼神在阿澤臉上轉(zhuǎn)了幾個來回,“你真的行嗎?”
行不行他哪知道,以前只是看過柳清霜做,阿澤嘴角抽了抽,將盤子往她面前一伸,“要不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