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晚上,在這個充滿繁星的夜晚,喧鬧的大街來往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小攤販的吆喝聲讓空氣變得更加燥熱,街上的小情侶在你儂我儂的依偎著,還能看到許多穿著校服的學生們在濃情的看著自己的“另一半”。
在一家燒烤攤上,幾個社會人在喝著酒,打著哈哈。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在談笑風生的樣子,感覺在指點江山,這個人就是蕭成國。
“老蕭啊,今天的事有些不厚道啊,對于一個中學生,卻是要我們這么多人啊?!闭f話的是這些人的頭,叫張六,道上的人都稱他為六哥。
“六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打人可狠了,我怕人太少了沒法報仇,這是小小的心意,權(quán)當是給兄弟們喝酒?!笔挸蓢χ鴮⒁粋€牛皮紙袋的東西塞給了張六,看那厚度,估計得有幾萬,那時候隨便能拿出幾萬塊錢的,身價已經(jīng)是很高了。
張六掂了掂,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接下去說什么。忽然一個急剎車的聲音,兩輛面包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人,拿著鋼管西瓜刀,圍住了張六這張桌子。
為首的是一個光頭,兇神惡煞的眼神自帶著霸氣,嘴里叼著根煙,從車上慢慢的走了下來,走到了桌子前。蔑視的說道:
“蕭成國是哪位?!币环N威壓向他們襲來,這絕對是道上的,而且還是硬茬子。
“是我,這位大哥是有什么事嗎?”蕭成國冷汗直流,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涌起。
“今天我聽說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孩,都跟我走一趟吧,有人找你們。還有,別?;ㄕ?,道上的兄弟們稱我為虎哥,可別讓我難做啊。”
“虎哥。”這個名字一出來,在場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虎哥怎么會管小孩子的事,而且虎哥是道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狠人,聽說后臺挺硬的,縣城最大的黑虎酒吧你是他的場子,橫行霸道,沒人敢惹他們。
“虎哥,我想知道是啥人能夠請得動你?!睆埩睦锇l(fā)怵,但是氣勢不能輸,于是硬著頭皮的問道。
“走吧,到時候就知道了。”黑虎沒有給他們提問的機會,直接讓人帶走。
我在醫(yī)院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星星,眼角濕濕的,內(nèi)心充滿著無盡的落寞和數(shù)不清的痛苦,別人小孩子發(fā)個燒感個冒小傷小痛都有著父母親的疼愛。而我,永遠是羨慕別人家的孩子......
正在我感傷時,門開了,是一張精致散發(fā)動人光彩的臉,如黑夜里的絢爛的煙火般璀璨,細嫩的皮膚白里透紅,纖長濃密的睫毛下有著一雙清澈靈動的雙眼,一襲白色到膝蓋的連衣裙將這無比美麗的少女包裹著,纖白的雙手握著一個保溫杯,如同出游般的公主散發(fā)出高貴又令人不敢直視,無法產(chǎn)生褻瀆的氣質(zhì),卻又覺得親切無比。
我呆呆的望著這個進來的少女,這個少女自然是蕭瀟了,小時候咋沒發(fā)現(xiàn)蕭瀟這么美麗,就像現(xiàn)在很多人說的,鐵甲小寶一群美麗的小姐姐,偏偏注意力都在一堆破銅爛鐵上。
“媽媽沒在家,我給你煲了些雞湯過來?!笔挒t還在害羞著,下午能夠說出那番話就已經(jīng)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了,而且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煲湯。
賢妻良母啊,我當年都在干啥啊,不行不行,這么好的白菜絕對不能讓別的豬拱了,正當我心里正在抓狂時,門又打開了。
進來的事酒鬼老爹和溫姨,說實在,我對酒鬼老爹一點都不感冒,或許是情緒低落的原因,甚至在我心里還有一絲憎惡。我冷笑了一聲,眼神漸漸的冷了下去,如同看著一位仇人的樣子在盯著他。
“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單獨跟他談談。”酒鬼老爹看著我的態(tài)度,皺了皺眉頭,溫和著對溫姨和蕭瀟說道。
“可是......”蕭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正準備說出來,被溫姨制止了,最后跟溫姨輕輕的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怎么,這次是打算怎么懲罰我?!蔽亦咧?,冷漠的笑道。
“我是你的父親,你就這么態(tài)度的對你父親說話的?!本乒砝系坪跏橇系搅宋視沁@種叛逆的態(tài)度,只是很平淡的說道。
“父親?呵呵!真是可笑,那你告訴我,你有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么?你除了喝酒還有打我,你還會什么?甚至我受欺負了都得被你再打一頓,你配當一個父親嗎?”
我情緒不可抑制的爆發(fā)了出來,如同傷痕累累的野獸在咆哮著,憤怒的哀嚎著,絕望的怒吼著,這一切,完全是壓抑了十幾年的噩夢瞬間釋放出來的痛楚。
面對著我這般暴風雨般的質(zhì)問,酒鬼老爹沉默了。他知道,他確實沒有擔當好父親這個角色,即使內(nèi)心有著苦衷,但是無法扯平這斑駁的事實。
“你知道嗎?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就像被拋棄了一樣,母親母親沒了,唯一可以依靠的父親卻是個陌生人,我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個沒有父母的野孩子,面對著老師和同學的嘲諷,你懂得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嗎?有幾個人說我是沒有父母的野孩子,我沖上去就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我被打的渾身是傷回到家時,得到的又是你的一個毒打,找母親的時候也被你毒打,我多么羨慕別人家的孩子,那么的幸福。林傲天,你憑什么讓我叫你父親?”
我嘶吼著,眼淚不爭氣的流著,渾身顫抖著,即使?jié)M身傷痛也比不過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
“我只是個孩子,我承受著你施加給我的痛苦,但是我不恨你,這樣子我的心里也能夠好受,至少以后跟你斷絕父子關(guān)系逃離這個噩夢的地方時我能夠更加好受點...”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打了一巴掌,嘴里充滿著血腥的味道,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沾滿了嘴角,但是我并不會感覺到疼痛,也許是習慣了被虐打,也許是內(nèi)心的痛苦已經(jīng)讓自己麻木的感覺不到一絲外在的痛楚了。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一個躺在病床上冷笑的兒子,面對著站在病床邊不合格的父親,或許在心里也不配叫做父親。
我自己都沒覺得,我有一天會這樣子爆發(fā)出來,控訴著這名對我無關(guān)緊要的父親的惡行。沒想到,連我自己也沒想到,原來自己多么的恨自己的父親,興許是青春期的叛逆,但是自小陷入黑暗缺乏安全感的我,只剩下了憤怒,渾身不斷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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