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切割水仙花

第二十章:男人和女人

切割水仙花 長恨小公子 3710 2019-05-14 22:00:00

  人在墜落的時候,是不是只能想到死亡。

  你的尸體會被陽光普照。

  ……

  人對婚姻的追求從原始社會的生殖欲望進化到現(xiàn)在,演變成以陪伴為前提的家庭關(guān)系,無聲無息的歲月流逝中相互同化,很多時候,人更愿意做群居動物。

  愛情,是人類發(fā)明的特定詞匯,或許能用那些負責的荷爾蒙解釋,它糅合著原始欲望和精神需求。

  這種私有化的感情往往會無意識伴隨著過高的期許,期許中相互傷害或者相互妥協(xié)……

  陳曉已經(jīng)快40歲了,她經(jīng)歷過相互傷害,恨不得把對方撕碎鮮血淋漓的愛情,也妥協(xié)過潤物無聲漫長卻不見結(jié)果的愛情。她現(xiàn)在渴望的更接近人類一開始的欲望,她首先要有個伴侶,然后與之繁育后代,她迫切的想孕育一個生命,向往同事們有孩提聲的生活。

  孤獨快變成她的習(xí)慣了,習(xí)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好在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她要糾正自己的習(xí)慣。

  禮拜六,中午,她坐在街角的咖啡館里,這里離她工作的地方很近,在熟悉的地方她更有安全感。她今天沒有穿職業(yè)套裝,她起得很早,畫了淡淡的裝,橘色的唇釉顯得文雅端莊,碎花的連衣裙包裹著她有點微胖的身材,她穿了平時不穿的細高跟,出門的時候因為太磨腳了還在藥店買了創(chuàng)口貼貼在腳后跟的位置,她的指甲的淺粉色的,她很愛做指甲,總有人夸她手好看,手背的皮膚很白指節(jié)分明,這雙手更像來自一個消瘦的身體。

  咖啡館會烤一些面包,烘焙的香味讓她心情很好,不過她已經(jīng)有點緊張,手不自然的摸著腰部,有點贅肉她不得不用力吸氣讓腰看上去平整一點,她面前擺的焦糖瑪奇朵沒有碰過,她并不愛喝甜膩的東西,只不過點單的時候心不在焉隨口點了和之前客人一樣的東西。

  她要了杯水,時不時的看手機,這是場約會,她在另一個周末去朋友家探望剛出生的龍鳳胎,那對粉雕玉琢的寶寶勾起她深深的羨慕甚至嫉妒,朋友好事的媽媽發(fā)現(xiàn)了她的渴望,于是便有了這場約會。

  朋友家小區(qū),有位老太太似乎都朋友媽媽的好友,兩人經(jīng)常坐在一起摘菜聊天說著彼此家里的瑣碎事情,老太太有個不錯的兒子。

  年紀差不多,陳曉看過照片是她滿意的類型,知道對方喪妻多年未娶,這個長情的男人讓她越發(fā)有好感了。

  介紹人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下男人和前妻美好的愛情,是個好男人值得托付。

  人總是容易因為別人的愛情而感動不已。

  陳曉很期待這場約會,連衣裙是前天午飯時間去買的,她還記得那天可愛的店員得知她用來約會還大方的給了個折扣,裙子有點貴,不過她真的喜歡鏡子里那個穿這條裙子的自己,她覺得自己像個公主,至少她期待的是她構(gòu)想的王子。

  當你心情好的時候,就算下雨也會覺得水汽是香甜的,每個對你笑容都包含熱情,你愿意擁抱他們,哪怕淋一場雨。

  她比預(yù)計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越接近約定時間她越緊張,她給同事發(fā)微信告訴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方很好會了安撫貼心的字眼。

  昨天她興奮的跟關(guān)系好的同事分享了這場約會,大家陪著她一起開心。

  男人到了,看到陳曉獨自坐在玻璃窗里,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那種緊張又真摯的笑容讓他覺得舒服,他想,或許這是他要找的賢妻良母。

  男人的妻子一次意外離世了,他很愛妻子,幾乎把她寵上天,以至于那個美麗的女人連水電賬單都不會處理,為此男人的母親多有微詞。

  男人是好脾氣,在美麗的妻子和不滿的母親之間練就了左右逢源的好本事。第一個孩子出生,是個女兒,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他說自己第一次抱那個幼小柔軟的生命時,感受到了那種與生俱來的依賴,好像是前世的愛情渡到了今生修成了父女,第一次對視就飽含深情。

  他像每一個剛當爸爸的男人一樣,興奮又慌張,他已經(jīng)開始規(guī)劃十年二十年以后的未來,女兒要富養(yǎng),他暗暗下了決心。

  男人的母親對于孫女的出生并不想男人那樣激動,她是個傳統(tǒng)固執(zhí)又有些刻板的老太太,她希望能有個孫子。不過那個漂亮的小小人兒還是打動了她,她的心軟了下來,對那個漂亮的媳婦也溫柔的許多。

  男人覺得自己擁有天下最幸福的家庭,女兒一見到自己就會笑,從來沒有在自己懷里鬧過。可是漂亮的妻子要顧孩子,他必須工作養(yǎng)家,他那套小房子已經(jīng)很局促了,女兒的尿布分散堆了各個角落,妻子的漂亮衣服壓到了床底下,她曾經(jīng)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女人,這會只能看著被壓皺的衣裙緬懷一下過去。

  老母親狹窄的臥室里放滿了她舍不得扔的各種寶貝,每次兒子試探的詢問是否能處理,總是換來一場眼淚。只能作罷。

  或許該換個更好的房子了,他主動給自己找機會,很多機會都在外地,待遇豐厚,女兒太小,妻子離不開自己,母親也需要照料,他總是放心不下的。

  女兒五歲的時候,他買了個當時流行的奶油蛋糕,蛋糕店送了小小的皇冠,所有跟小寶寶有關(guān)的東西都會輕而易舉的戳中萌點,他拿著那頂硬紙板做的皇冠,即使所有寶石都是畫上去的,他已經(jīng)開始想象給公主的加冕儀式了。

  回家的路上有人發(fā)傳單,他頭也沒抬的接了,所有傳單他都會接,拿回家用來墊桌子墊灶臺,原本灶臺上墊的已經(jīng)油膩骯臟了,正好可以換新的。

  他迫不及待的進門擁抱了家人,他注意到妻子的目光,她正盯著他新帶回來的傳單愣神。他這才注意到這是新小區(qū)開發(fā)預(yù)售廣告,漂亮的概念圖,明亮寬敞的室內(nèi),妻子的目光是渴望的。

  確實,他們需要一個新的家,更好的家,舊的房子已經(jīng)很擁擠且灰暗了。

  于是,第二天他便去咨詢了新樓的售賣,價格讓他心涼了半截,他很無助的蹲在路邊上自責的揉著咨詢資料。

  這應(yīng)該是花了很大勇氣才做的決定,他想給家人這套美好的住宅,他說服憂心忡忡的母親,賣了舊屋,拿出了全部存款付了首付。

  拿到證書的那天,家人都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老母親做了一大桌菜慶祝。

  新家還沒到交房的時候,舊屋已經(jīng)出售,他在新家的附近租下一套臨時過渡的房子,然后扛走了生活的大山,告別家人去了外地工作,那邊待遇很好,他每個月付完房貸還有不少的錢可以寄回家,他只要留下少量的錢,因為公司會發(fā)飯卡,他幾乎沒有開銷。

  半年以后,入住新房,一切美好的更做夢一樣,女兒也有了自己的房間,但是他依舊在外打拼。

  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他的職位越來越高,家人過上了不用看價格標簽買東西的日子,就連老母親都主動丟掉了她的寶貝們。

  他每年回家兩次,女兒總是纏著他,夜里也要摟著他睡,他為此還驕傲的炫耀。女兒繼承了媽媽的美貌,才華橫溢。

  妻子又懷孕了,他已經(jīng)在外地漂泊了7、8年了,他計劃著該回家了,現(xiàn)在他完全有能力再養(yǎng)一個公主或者王子,于是他申請調(diào)回來工作。

  孩子出生了,是個王子,最高興的是他母親,那個已經(jīng)諸病纏身的老人一夜之間仿佛痊愈了。

  他懷疑自己人生的上坡路是不是走到頭來,陡然下坡了。

  小王子不見了,妻子死去了,他心里的光芒熄滅了。

  他不斷的工作,幾乎住在了公司,女兒的好成績從來不需要他操心,但是他有的時候矛盾的覺得自己無法好好教育一個已經(jīng)青春期的公主。

  母親心疼兒子,她一直耐心的算著時間,或許烏云該散了,當母親聽到她的朋友告訴她,告訴她一個好女人的渴望。

  相比之前的兒媳婦似乎這個女人要平淡很多,但是,看著踏實。于是,她促成了這場約會。

  男人和女人好像彼此都很滿意,看著恬靜的女人他覺得自己需要這樣一個妻子,是適合重新生活了。

  兩人以一種相伴的前提相愛了,約會的日子平淡讓他有安全感。他們定下了去領(lǐng)證的日子,拍好了婚紗照,甚至還準備買新的房子,他們可能需要多一個房間來迎接新的家人。

  女人正式以新女主人的方式跟家人朋友見面了。

  女兒一開始似乎很憤怒,十分抵觸,想想他們都能理解。女人想著要與這個繼女和睦相處,她很善良,繼女好像接納她了,不再那么劍拔弩張,還會主動約她吃飯。

  所有人都以為新的上坡路要開始走了。

  那天女人帶著喜糖來公司派發(fā),沉醉在大家的祝福聲里,可是,誰也不曾料到幾個小時以后,女人會以尸體身份再出現(xiàn)……

  嚴桃從陳曉之前工作的商務(wù)樓出來,她已經(jīng)去過陳曉的家了,她家有個弟弟,一問起姐姐的事情他就變得暴躁,直到嚴桃亮出身份他才安靜下來。

  “我的姐姐是不會自殺的,她不會在結(jié)婚的前一天,剛剛發(fā)完喜糖就跳樓,她是被人害死的,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她死之前還給我打了電話提醒我去定做西服,我答應(yīng)做她的伴郎,她的婚禮定在領(lǐng)證以后的一個月,張家有個魔鬼!真的,那個女兒一直折磨我姐姐?!?p>  陳曉的弟弟留著姐姐身前全部的東西,有請?zhí)榧喺?,還有喜糖的包裝……

  嚴桃拿走了陳曉的手機電腦和一盒子被收得很好的票據(jù)。

  她去過陳曉墜落的天臺,天臺門已經(jīng)被鎖死,她實在沒有耐心再下樓去找管理人員開鎖,四下張望過以后她抬起穿馬丁靴的腳用力踹了兩下門板,鎖是新的沒踹開,倒是把另外一邊的合葉踹斷了。

  這個天臺設(shè)計的非常非常不合理,四周沒有欄桿,只有一點點腳面高的檻,陳曉為什么會站在這個危險的邊緣,毫無防備的等待一個惡意的擁抱?

  嚴桃蹲在天臺點了支煙,無論從哪收集的證據(jù)顯示,這個女人不是那種對生活失去希望的自殺者,她試圖想象那天的情況……

  “但是,為什么會認定自殺呢?就算不是謀殺,但明明還有失足的可能?”

  想著嚴桃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戰(zhàn)友”。

  “喂,戰(zhàn)哥,我這邊差不多了,一會就回去了?!?p>  “你知道當時為什么說陳曉是自殺嗎?”

  “嗯?”

  “那天出警的同事走訪得知,張敏跟陳曉在一起,說是一起吃了午飯,陳曉一直情緒低落,在餐廳還差一點動手打了張敏,有店員證實了,后來陳曉哭著跑出去了,沒多久就墜樓了?!?p>  嚴桃突然感覺被閃電擊中一樣,全身汗毛豎起,一層冷汗,猛得站起來,大吼一聲,“我馬上回來,我有個可怕的猜測!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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