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一個月的時(shí)間過去了,銀耳也終于出耳了,夢梵帶著大家起架搭棚,又忙活了一陣,終于等到了收獲銀耳的時(shí)間。
“只要銀耳充分展開,色白,半透明,用手摸起來柔軟又有彈性,就可以收了!”夢梵一邊叮囑著大家,一邊小心地用薄竹刀沿樹皮從耳基部分將銀耳整朵摘下。
她抬頭將手中的銀耳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又叮囑道:“這耳基一定要留著,到時(shí)還會長出銀耳的!”
待大家采收完銀耳送下山后,夢梵又囑咐大家用清水將銀耳漂洗干凈,撈起濾干,再用干布吸去表面水分,排放在竹篩上,攤曬在陽光下,并時(shí)不時(shí)去翻曬銀耳。
明白這銀耳未來會變成大家各自錢袋中的錢幣,每個人都做得很用心。
蜜兒湊到夢梵跟前,“小姐,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次銀耳也算大豐收了!”
夢梵笑吟吟道:“正是??!茉姐姐那邊好像也收獲了不少,這邊曬個一兩天,就可以送往長安售賣了!”
花蕊喜滋滋道:“售賣這事,葉哥向來最擅長,送到花林堂,我們就坐等銀子吧!”
夢梵莞爾一笑,“如此就最好了,等著將最后一批銀耳和耳木安頓好,我們就能趕回去同母親過中秋節(jié)了!”
曬好的銀耳被小心翼翼地送往了長安,夢梵一連盼了好幾日,才收到葉哥的來信,但看過信件后,卻愁眉不展地坐在花廳當(dāng)中。
花蕊將桌上的信拿起讀了讀,也唉聲嘆氣起來,“原來擔(dān)心種不出銀耳,現(xiàn)下銀耳終于種出了,卻又賣不出去,真是愁死人了!”
蜜兒嘟起小嘴道:“那么好的銀耳,為何賣不出去呢?”
花蕊嘆了口氣道:“葉哥在信中說了,這銀耳實(shí)在新奇,放在鋪中,前來觀看的人每天也是絡(luò)繹不絕;也按照竇姐姐所說,做成現(xiàn)成的銀耳羹供往來的客人品嘗,但那些人們總是好奇地圍著看了看,卻不敢入口嘗,肯花銀兩買的人就更少,這都好幾日了,還是李公子按照約定買了些!”
蜜兒拉住花蕊的手,“葉哥就沒想想別的法子?”
花蕊皺著眉道:“想了,葉哥信中說,他這些天帶著銀耳跑了不少酒樓,希望他們能采買些,做新菜式推出,可酒樓管事的都說什么怕是客人不會點(diǎn)之類的被婉拒了!”
蜜兒:“這可如何是好,這些人怎么如此膽小呢?為這銀耳小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花蕊:“你以為大家都像你我似的,信得過竇姐姐,所以敢嘗試那銀耳!平常陌生人怎么會因?yàn)槟愕耐扑]和吹噓,就輕易嘗試沒見過的食物呢?”
聽到她們的話,夢梵豁然開朗,站起身來上前刮了刮蜜兒的小鼻子,“你們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想要大家接受銀耳,還真得額外在這售賣的環(huán)節(jié)下些功夫,不如我們趁著中秋再去趟長安城如何?”
花蕊:“去長安做什么?還要趁著中秋去?”
夢梵淺笑道:“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逢年過節(jié)才是售賣的好時(shí)機(jī),我想趁著中秋給我們的銀耳做個推廣,讓全城的人都知道,花林堂的銀耳好!”
花蕊:“說得容易,如何做得?葉哥是做生意的好手,都沒法子!”
不待夢梵說明,蜜兒笑嘻嘻道:“小姐這么說一定是又有主意了,反正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花蕊笑道:“既然如此,愛湊熱鬧的我自然也同去!”
不待夢梵一行人趕去長安,銀耳在長安城售賣不佳的消息便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綺山莊園,看護(hù)銀耳的人中有不少人犯起了嘀咕,其中不乏不想再干的人。
這一日,夢梵、蜜兒和花蕊正在收拾包裹,丫鬟怯生生來報(bào),看護(hù)銀耳的胖嫂和黑哥求見。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這幾日他們就私下里在談?wù)撱y耳售賣的事情!”蜜兒憤憤不平道。
夢梵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這事情早晚他們都會知道的,我們明日就要去長安,期間若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看護(hù)銀耳,也是麻煩,不如跟大家講清楚得好!”便吩咐丫鬟道:“叫他們到偏廳等著,另外吩咐趙伯,把其他看護(hù)銀耳的人也都叫去偏廳,我稍后就到!”
夢梵、蜜兒和花蕊來到偏廳,見到胖嫂和上次那個皮膚黝黑的壯漢侯在廳中,見到夢梵過來,急忙躬身行禮道:“見過小姐!”
夢梵坐定后,見趙伯帶著眾人也來到偏廳,待趙伯落座后,便對著二人道:“你們二位是為何事要見我?”
胖嫂低著頭,側(cè)臉看向那壯漢,那壯漢鼓足了勇氣,抬起頭道:“我倆想重新回府宅里做事!”
花蕊氣呼呼道:“想是聽說了最近銀耳在長安城售賣不佳,才想著要換回原來的差事吧?”
那壯漢低頭不語,胖嫂笑著道:“哪有的事!只是我上年紀(jì)了,確實(shí)干不動這來回上山下山的差事,還是回府中廚房幫忙得好!”
夢梵瞥了一眼胖嫂,淡淡道:“天氣越來越冷,我正想著過些日子將那些耳木放到室內(nèi)去種,到時(shí)就不用來回上下山那么辛苦了!”
胖嫂聽聞面露難色,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一旁壯漢揚(yáng)眉道:“我什么我!我們就是明白銀耳賣不出去,沒有分成,不想干那看護(hù)銀耳的差事了!”
夢梵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向站在倆人身后的眾人道:“你們中還有誰也是如此想法,想要換回原來的差事?”
只見不少人左右張望著,神情中蠢蠢欲動,猶豫不決地想要將手舉起。
花蕊見此情景,按耐不住上前怒罵道:“你們怎么能這般勢力!每月的俸祿又沒有少發(fā)給你們,不過是一時(shí)沒有分成,用得著就甩手不干了!”
眾人低頭不語,但那壯漢仍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夢梵輕嘆了口氣,“既然你們不想再做這差事,我也不便勉強(qiáng),只是今日得說明白,如若今日給你們換了差事,他日這銀耳售賣有了收益,便就沒了換了差事的,待其他人得了分成,你等也不要眼紅!”
壯漢抬起頭道:“那是自然!”
夢梵看著眾人苦口婆心道:“這些日子大家風(fēng)吹日曬地在山里忙活,我實(shí)在不忍心看著你們都已經(jīng)辛苦了那么久,眼看著銀耳一經(jīng)售賣就能額外得銀子時(shí)半途而廢!”而后苦笑著搖搖頭道:“但是人??!就是這樣!眼光總是看得不長遠(yuǎn),你們?nèi)舳枷朊靼琢耍覀冞@就立字為據(jù),你等明日便可回到各自原來的差事!”
廳中阿七看向夢梵,瘦小的身軀走上前道:“我相信小姐,我不換差事!”其他人交頭接耳了一番,也紛紛回道:“我等也不換了!”
胖嫂看了看身后人群,似有猶豫,終于笑瞇瞇道:“我也相信小姐,暫時(shí)不換了!”
一旁趙管家見狀,面容嚴(yán)肅道:“都想清楚了再回答,別暫時(shí)不暫時(shí)的,小姐明日便要去長安,在此期間,如若再有人起了悔意,我可做不了主!”
胖嫂見狀忙擺手笑道:“不換了!不換了!”
廳中只有那壯漢上前,立了字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