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干擾?”路曾華的臉色還是蒼白得很,但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疼痛,左手還能勉強握住槍。
“干擾性不大,只是一個小型脈沖反應器進行的波段干擾?!睆堛懡又忉尩?,路曾華聽了點點頭,很是贊同。
程呈知道他根本沒聽懂,但也不想他在小輩面前丟了面子,想著老路在小輩面前這臉也沒少丟,也就沒忍心再去拆他的臺?;蛘哒f比起拆臺,他還是更擔心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要不是老路,剛剛差點就交代了!
“等等?為什么我會交代?我好像不用出這種任務來著?我是技術部的呀?!”程呈正這樣想著,就看到許淵對著他們打了個手勢,提醒他們收聲。這時候也沒時間后悔,就算后悔也回不去了,車胎都被爆了,更何況還有個手法熟練的狙擊手在那兒,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跑出去,不出十秒就能被打成篩子。
許淵大體看了一下,視野范圍內沒有監(jiān)控,地面距棚頂有二層樓的距離,里面擺滿了各式的大型機器,角落里還散落著放置些紙殼箱子,昏暗得很,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還散發(fā)著寫的昏暗的綠色微光。
許淵沒有打開手電筒,他完全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現在能做的只有小心的打著游擊。雖然已經通知了警局增員,但最快也要20分鐘內,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拖延住這些毒販。
“許哥,咱們現在要做什么?”路曾華雖說警齡也不小,但緝毒任務還是第一次做。
“找證據,不要開燈?!痹S淵此時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或者說,從知道有狙擊手開始,他就像變了個人。一言一行都透露著狠厲和干練,這可能就是常說的,那種用血和人命歷練出的行為能力。
“有太多的死角,大家不要分散,一起行動。”許淵剛說完,只聽“咚!”的一聲。幾乎是同時,許淵和路曾華瞬間舉槍,對準聲音傳來的地方。
“路隊,是我?!睆堛懙穆曇魝鱽恚吩A看到確實是張銘,才把槍放下,臉色發(fā)白,左手背在身后不住的顫抖,剛剛是條件反射的反應,卻沒顧及左肩的傷,經這一拉扯,估計傷口是又裂開了。
“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箱子?!睆堛懻f這話的時候,簡直想找個地縫鉆下去,第一次出任務,本來想給領導留個好印象的,結果越緊張越出錯。
一個黃色的紙殼箱子倒在地上,里面唰唰啦啦地散落出一地的袋裝泡面,花花綠綠的,口味倒是齊全。
“這么多口味?”如果說路曾華剛剛的出槍是條件反射,那么現在他看到泡面兩眼放光就是本能反應了。
撿起泡面,掂量了一下分量,立刻皺起眉頭:“不對啊?”路曾華看著泡面的包裝,上面的LOGO印的十分模糊,:“100克,有這么重嗎?”
程呈在他旁邊看了一眼,紅燒牛肉面,:“重還不好,你記著點這個牌子,以后買他們家的,省著天天說泡面的分量少?!?p> 路曾華卻出乎意外的沒有繼續(xù)插科打諢,臉色反而越來越嚴肅,左臂疼得厲害,就直接用牙撕開了包裝。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許淵張銘看到路曾華的怪異舉動,也都聚了過來。
地上的赫然是——面餅和四個料包。程呈本來以為會有什么發(fā)現,但看到地上的這些東西,要不是條件不合適,他真的很想吐槽幾句。
“有什么問題嗎?”果然還是許淵涵養(yǎng)好。
路曾華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地上的這幾包東西上,用右手一個個摸著,在摸到第二個的時候,表情突然一變,沒有說話,把它遞給許淵。
許淵有些有些懷疑的接過,撕開,白色粉末立刻灑了出來,許淵不用看,只靠味道就知道這些是什么。
第二個,第三個,都是一樣的白色粉末。
張銘又站起來拿了幾個泡面過來,撕開包裝,果然都一樣。
“還真是高明?!痹S淵冷哼一聲。把其他的箱子也都拆開,罐頭,白糖,甚至是紙巾包里都藏有毒品。
張銘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內心居然還有些興奮,就像是尋寶游戲找到了最終寶物一般。
“許隊,那我們...”張銘還未說完
“咔——”周圍的燈光瞬時一排排地開啟,在黑暗中日光燈照出的光亮,瞬間讓四個人眼前發(fā)花,根本無法睜開眼。
“警官們,你們還真是不知好歹啊?!笔侵荟锡埖穆曇簟?p> 許淵閉了會兒眼,直到適應了這種強光才睜開眼,周鑫龍就站在二樓通向主樓的門口,身后還有兩男一女,女的就是寧姐,矮個子的男人應該就是老黑,而另一個男人,雖然有一米八左右,卻顯得唯唯諾諾。但除了寧姐,他們手里都沒有持槍。
“周鑫龍,你這是出來伏法了?”許淵敢確定,一開始的狙擊手并沒在他們之中,既然對方選擇出來對峙,他們也只能接招。
周鑫龍冷笑一聲,但由于距離太遠看不到他的表情:“許警官?是吧?您可真是愛開玩笑,就你們這幾個人還想讓我伏法?”
“那你是來跟我們談判?”許淵只能拖延時間,但又不能把主動權交出去。
周鑫龍似乎很滿意許淵的反應:“對啊,您也知道,我們小本生意,不想把事情搞大?!?p> 許淵笑著說道:“你是不想背上襲警的名號,可是你已經這么做了。”
“那是我手下不懂事,其實把你們都殺了也沒什么,大不了換個地方,換個名字,我還是一樣能混的風生水起”。周鑫龍又說道:“但我還是喜歡這個地方,所以想跟你們交個朋友?!?p> “三百萬,當做沒見過這些,我們保證馬上撤離,不讓你們難做?!?p> 三百萬,我去!路曾華差點被這個數嚇得腿軟,他敢保證,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接近富豪的一次。
“三百萬?我們四個人不好分?。俊痹S淵有些為難的搖搖頭。
周鑫龍沒想到許淵居然這么快松口,語氣也帶了些興奮,連忙補充道::“一人三百萬,這不就好分了嗎?”
許淵想了一會,笑著點頭說道:“這生意我們是穩(wěn)賺不賠,這些錢我可是當一輩子警察也掙不到。把錢給我,你們就走吧?!?p> “許隊!”張銘以為許淵只是拖延時間,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要放他們走。“許隊,你要干什么!”
許淵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他們背后還有個狙擊手,我們拿什么跟他們打?更何況放走他們就能拿這么多錢,而我每天都玩著命,又得到什么了?那些犧牲的同志又得到什么了?死了之后連個祭奠的人都沒有。”他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甚至還有恐懼。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何必充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