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本人是生在富人家的公子,雖然自己囊中一直羞澀,但畢竟也算是見過世面。不食人間煙火的并不覺這兩百貫錢會難倒自家兄弟。他大方地坐下,然后開口說道:“晨哥兒真是了不起,短短時日便賺下了如此多的家業(yè)。想來你這書童的職業(yè),是不準(zhǔn)備繼續(xù)做下去了吧?!?p> 張賢當(dāng)然不是傻子。自打上次查賬的事情發(fā)生以來,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以周晨的本事來說,張家以后不會是他的久留之地。只是沒料到事情發(fā)展的這么快,如今他做出來的這冰箱,竟會這般受歡迎。約莫著自己這兄弟在錢財之上已無了負(fù)擔(dān)。大概羽翼成熟之后便要單飛了。
張賢的感覺是沒有錯的,只是周晨現(xiàn)今也并沒有想好之后的去處??嘈χ溃骸叭缃裨趶埣易龅倪€算開心,但也確實不想再這樣無聊的混日子了。至于離府之事,最近也并不是沒有考慮過,大概還沒有到時候吧”周晨也算坦率地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那邊張賢點點頭,認(rèn)真道:“你并非與家中簽了死契,雖是長約,可是自不用去顧慮此事,我想父親也不會緊抓不放的?!?p> “若是如此,便多謝老爺了。”周晨也誠摯的說道。
“晨哥兒客氣了,你這冰箱一出,張家也算是占了晨哥兒的光了?!?p> 正說話間便有一人從旁邊的雅座騰的飄然而其,直接走過來,徑直貼著張賢的臉說“那個叫冰箱的玩意兒是你做的?”
兩人在此處閑話家常,并沒什么保密意識,其實也并沒什么好保密的事情,自是沒有防備別人的心思。
這兩邊椅子雖然有一人距離的間隔,可畢竟只是做個樣子,沒有間隔出足夠的私人空間,被人聽了談話也是正常。
哪里見過這種瘋子的張賢,面對著人突如其來的詢問,一時竟然忘記了怎么回復(fù)。待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非也非也,是在下旁邊的朋友發(fā)明的?!闭f完也就指了一下周晨。
那人見張賢驚訝的樣子,自覺有些失禮,隨后就又退后一步彎腰向兩人恭敬地道歉:“剛剛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張伯端,字平書。臨海(今浙江)人。”
周晨聽了他自報的姓名,著實大吃了一驚。雙目圓瞪,定定的看著這人。
須知,張伯端號“紫玄真人”,在后世早已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周晨哪有不知的道理。
現(xiàn)在周晨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歷史上有名的人物。連帶著更有幾分莫名的興奮。連忙起身抱拳說道:“在下周晨,足下便是張真人?”,
那張伯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叫自己真人。他是道士不假,但也就是個小道士,連忙謙讓著說道:“不敢不敢。”
接著又好奇的問周晨:“小兄弟是怎么個想法,叫在下為真人呢?”
周晨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的張伯端還很年輕,距離變成“紫玄真人”那種大人物,應(yīng)該還需要不少年頭。
他尷尬的打了個哈哈道:“本是一時興起,張兄不必介懷?!?p> 張伯端卻開始饒有興趣的看向周晨這人,一邊看一邊說:“奇怪奇怪,周兄弟面向雖是個短命的人,卻在短命之后忽然大富大貴起來。哈哈哈,端的是奇怪?!币贿厯u頭晃腦的上下審視著,一邊說:“有意思,有意思!”
張伯端這么一說,可是把周晨給嚇壞了。自覺地不能再讓這小子給自己算命了,若是再算下去,沒準(zhǔn)就把自己是穿越眾這事給搗鼓出來了。
周晨原是個堅定地唯物主義者,但是穿越這種荒唐事他都能碰到,那么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事,他不能再碰到了呢。
再說若是他今天真發(fā)現(xiàn)什么貓膩,待到日后成了那什么紫玄真人,還不得把自己抓起來,進行活體研究?越想越覺得危險,自覺著他以后可得離這人遠一點。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張賢幫腔道:“卻是死過一回,不過被人救了起來。算得上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吧。”
聽了張賢話的張伯端,還是兀自搖頭地道:“不像不像?!本驮谒麥?zhǔn)備近距離再好好觀察一下周晨面相的時候,忽的人聲嘈雜了起來。原來是月落姑娘的表演就要開始了。
只見四周的燈光也慢慢暗下。獨獨只留下舞臺上的燈火依然燦爛。
那張伯端現(xiàn)在就是想看也沒有辦法了,臨走時對周晨二人說:“在下對冰箱一事非常好奇,一會散了,勞煩二位兄臺慢走一步,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闭f罷,就只好暫時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臺上的燈光開始漸隱漸明,朦朧中,昏黃的顏色如夢似幻。一陣音樂響起,月落便步履翩翩的飄然走上前臺。
這段舞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準(zhǔn)備的。碧綠的翠色紗衫,霧蒙蒙映著艷麗的妝容。舞姿飛旋動人,充滿異域風(fēng)格。又叫人連連贊嘆。
她眼梢含情分外柔媚,雙頰因激烈的旋轉(zhuǎn)動作而變得緋紅。鄙夷一呼一吸間叫人心憐。那舞步使臺下的觀眾,如飲佳釀,且醉得無法自拔。
“這是什么舞啊?!敝艹坎蛔杂X的問道。
“聽說是一種叫胡旋的舞步,具體名字不知道?!?p> “哦。”
誒,周晨突然感到哪里不對,這說話的也不是張賢啊。
一回頭,就見到了張伯端那一張人畜無害的大臉迎了上來。這一臉碰臉的動作,直接嚇了周晨一跳。不禁脫口而出道:“你怎么在這?”
張伯端見自己的小把戲得逞,馬上就開心的嘿嘿笑起來。原來,是在表演開始的時候,那張伯端實在沒忍住自己好奇心,索性徑直搬到了兩人中間,小桌的后邊坐了下去。
此時正在舞臺上跳舞的月落,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話說回來,誰叫這幾人正好坐在席下第一排的正中央呢。
月落一眼便認(rèn)出了坐在中間,正扭頭說話的那個少年。這少年不就是前些日子,坐在西湖石頭上唱歌的少年人么。記得該是姓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