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么可以孤獨成這個樣子?
跳著最熱烈的舞蹈,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唐浠宸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一瓶啤酒,他仰著頭,咕嚕嚕的喝掉了大半瓶,等呼吸漸漸平復下來之后,才沙啞著出聲:“出去。”
易時歡咯噔了下,緊了緊手中的醫(yī)藥箱,沖他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側,盯著那一處已經(jīng)結痂的傷口,深吸了口氣,低低的開口:“先上藥吧,你把衣服脫了?!?p> 唐浠宸的眼睛,眼波流轉的很慢。
過了一分鐘,他才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出去?!?p> 易時歡抿了下唇,見他不動,只好低頭,解開他襯衣的扣子,然后,脫了下來。
傷口跟衣服黏在一塊了,她怕弄疼了他,盡量一點點的撕開。
唐浠宸低頭,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看。
過了兩分鐘,他突然抓開她的手,很用力的一扯,衣服跟傷口扯開,好不容易結了的一塊疤,也被扯掉了,血又一次涌了出來。
易時歡眉心狠狠的抽了兩下,迅速的拿了一塊棉簽,摁在傷口上。
她抬頭,剛要數(shù)落兩句,卻撞入男人深沉的眉眼,她的呼吸斷了一瞬,不敢跟他對視,只好又低下頭,止血,上藥,包扎……一系列動作,她做的很流暢。
一直到包扎好了,她才漸漸的松了口氣出來。
“好了,這幾天不要碰水了,我明天過來幫你換紗布?!?p> 唐浠宸始終不動,目光沉沉的盯著她。
易時歡看了他兩眼,不是很自在的咳了兩聲,調轉開了視線,說:“這么晚了,你快點休息吧?!?p> “我先回去了?!?p>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剛要走,就被人拽了回去。
唐浠宸把她拉到了跟前,微瞇著眼,危險的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我媽媽,看見了?”
易時歡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嗯,看見了。她……怎么會這樣?”
“遺傳?!币馔獾?,唐浠宸居然開口了,而且還是毫無保留的開口:“我姥爺在五十歲那年瘋掉的,我媽媽在三十歲那年瘋掉的,唐家查到我姥爺?shù)寞偛?,懷疑我媽媽也會瘋,唐家繼承人的妻子絕不能是一個瘋子。于是,造謠,說我媽媽跟外面的男人鬼混,生下了我,說我不是唐家的人,然后休了我媽媽,我媽媽在三十歲那年,是被硬生生逼瘋的?!?p> 最后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去的。
對一個大家閨秀,一生沒什么意外的經(jīng)歷的人來說,這種事情,很容易打消一個人的理智。
然后,就這么一天過一天,一天比一天瘋了。
終于,瘋到了連兒子也能傷害的地步了。
易時歡聽的目瞪口呆。
唐浠宸靠近她的面前,手指婆娑著她的臉頰,溫柔,似水,卻危險,十足:“說不定,我也會是個瘋子。怎么樣,易時歡,你怕不怕?”
怕不怕?
易時歡錯愕的盯著他看,有些費解。
唐浠宸低聲,貼在她的耳畔,聲音柔軟,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