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里沙漠的邊陲地帶,有一片綠洲。它就像是茫茫沙海中的世外桃源,也是這方圓百里內(nèi)唯一存有生命氣息的地方。
綠洲中,只有一座建筑,是由幾間木屋圍成的院落。
此時已近傍晚,院落里的一間木屋中傳出嘈雜的聲音。
十幾號人三五成群的在這里推杯換盞,劃拳助興。
“哥倆好??!八匹馬??!”
“喝!該你喝了!”
“來來來,再來!”
坐在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叫喊聲最大,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空酒壇,看樣子已經(jīng)喝了很久了。
突然,空氣中出現(xiàn)了劇烈波動,一股強大的威壓,將木屋里的人壓迫得喘不上氣來。
“啊……頭好疼!”
“好強大的威壓!”
“怎么回事……”
這時,就聽到“砰”的一聲響,木屋的門被人從外面打碎,十幾名穿著皮質(zhì)勁裝的蒙面人迅速闖了進來,然后整齊劃一的站成兩排,留出一條通向門口的道路。
“他們是……”
“這味道……好香……”
幾個還沒有被威壓震暈的人,在恍惚中嗅到了一陣奇異的芬芳。那是一種花的味道,清新淡雅,令聞到的人瞬間忘卻了危機的感覺。
“恭迎尊主駕到!”
在這十幾名蒙面人的恭迎聲中,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
她身著白色紗衣,肩上披著輕紗,晚風(fēng)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那一頭青絲散散地披在雙肩上,盡管未施粉黛,卻如同盛開的牡丹,秀美、絢麗。
“是……是赫里尊主……”
“她怎么會到這里來?”
正如這些人所說,這被十幾名蒙面人夾道恭迎的女子就是這片沙漠的主人:赫里尊主。
身份高貴的她,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中,如風(fēng)般輕輕走過,徑直去向了里屋。
“吱呀”一聲,里屋的門被推開了,迎面看到的是一張氣派的書桌,上面散落著很多書冊,這都是一部部賬本。
書桌后面的太師椅上,癱坐著一個男人,體態(tài)敦實,穿著華麗,他叫穆元,是一名商人。不過,他做的生意并不正經(jīng),基本都是些販賣奴隸,逼良為娼的買賣。而外面的那些人,就是平日里替他做這種陰損勾當(dāng)?shù)幕镉嫞渲幸膊环σ恍┩练藧喊灾鳌?p> “??!老板他……他怎么……死了?”
一名伙計看到了赫里尊主推開里屋門后的這一幕,穆元的樣子看起來絕不是在睡覺,他臉色鐵青,毫無生氣,眉心處還有一個指頭粗細的孔洞,而從那孔洞中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干涸,應(yīng)該已是死掉一段時間了。
“查!”赫里尊主低聲吩咐了一句。
那些蒙面人立刻分散開來,屋前屋后的仔細察看。
不多時,一名蒙面人從外面跑進來,跪拜后,說道:“啟稟尊主,里屋門窗大開,外面有腳印,從這里的風(fēng)沙情況來看,腳印已經(jīng)模糊,兇手應(yīng)該逃離多時了?!?p> “啟稟尊主!”這時,另一名蒙面人也匆匆跑了進來,跪拜道,“尊主,木屋周圍已經(jīng)全部查看過了,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恐怕……線索已經(jīng)斷了!”
“都出去吧。”赫里尊主轉(zhuǎn)身看向了外屋地上的那些人,又說道,“我們赫里人還是少和這些外人打交道的好,把他們都殺了吧,一個不留!”
“是!”
接到命令后,那兩名蒙面人走出里屋,帶上房門。
只聽到外屋立刻傳出兵刃揮動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幾聲叫喊和求饒聲。在這之后,就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赫里尊主負手而立,望著那扇敞開的窗戶,沙漠中陰冷的夜風(fēng)吹的那破損的窗簾呼呼鼓動。
她輕聲呢喃著說道:“斷了好,斷了好,最好永遠不要讓我找到你?!?p> 是夜,月如鉤。
在這片被月光映襯成森白色的沙漠之中,有一處洞穴。飄搖微弱的火光從洞穴里透出來,成為了這寂靜冰冷的夜晚里,唯一的暖光。
洞穴里,以枯枝和刺沙蓬點燃的篝火,噼啪作響。身型嬌小的岳靈坐在篝火旁,蜷縮著身體。她的手里拿著一根木棍,時不時的在篝火中捅幾下,以便讓枯枝和刺沙蓬能夠燃燒的再充分一些。
在她的身后,平躺著那個黑袍男子,現(xiàn)在的他,赤裸著上身,露出了結(jié)實而又勻稱的肌肉。他的身上有好幾處都被白紗布包裹著,而就在他旁邊的則是被岳靈整齊疊好,擺放在那里的黑袍。
“咳……咳……”黑袍男子發(fā)出了兩聲輕咳。
岳靈聽到后,趕忙丟掉手里的木棍,起身跑到他身旁,關(guān)切的說道:“你終于醒啦!怎么樣,好些了么?”
黑袍男子艱難的坐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狀況后,微微遲疑了一下,便立刻拿起黑袍披到身上,說道:“我也暈過去了?”
“是啊。”岳靈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我們在這里了,而你就昏倒在我旁邊,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p> 黑袍男子扶下身,扶著自己的膝蓋,端坐起來,說道:“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保護我的貨物,你要是死了,我的傭金也會沒有了的?!?p> “傭金?”岳靈不解的問道,“你到底是誰啊?要帶我去哪里?難道你是雇傭兵?你為什么總是沉默寡言的?”
一連串的問題,令黑袍男子有些不耐煩。
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才說道:“我叫凌浩然,現(xiàn)在做一些雇傭兵的買賣,有人出大價錢讓我?guī)慊厝?。?p> “是誰?”岳靈追問了一句。
凌浩然輕輕的搖著頭,說道:“我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至于買主是誰,恕難奉告。”
只見岳靈發(fā)出一聲嘆息,靠著他坐下來,說道:“那個想要殺我的白衣女人又是誰呢?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呢?我到底如何招惹到他們了呢?我……我又是誰?除了名字,我似乎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越說越覺得痛苦,越想越是委屈,不知怎么的,就把頭靠在了凌浩然的肩膀上,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滑出眼圈,流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