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皇宮的皇帝寢宮里,還未睡熟的皇帝感覺到一陣輕微的晃動。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哈斯圖何在?”
這時,一股黑煙平地升起,哈斯圖從里面走出來,說道:“陛下,云丹蘇祺自盡了?!?p> 皇帝平靜的說道:“看來我沒猜錯?!?p> 哈斯圖點點頭,又道:“是凌仇,他帶來了那兩名強者,將凌淵和戊辰帶出了萬年牢,不過,云丹蘇祺自盡的時候,那名主宰境強者舍身相救,沒能一起出來,想來是隕落了?!?p> 皇帝坐起身,若有所思的說道:“云丹蘇祺終究不是自己人,當初他投靠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并非真心,不過這次他能如約布完聚毒靈丹陣,也算守信了,羅殷平怎么樣了?”
哈斯圖說道:“遵陛下的旨意,助云丹蘇祺布完陣,就被云丹蘇祺除掉了。”
皇帝冷笑一聲,說道:“那云丹蘇祺果真是自暴自棄,幫我布陣,又殺了我安排的人,現(xiàn)在又自殺,若不是因為我了解他的過往,還以為他是個瘋子呢?!?p> “他就是個瘋子?!惫箞D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能理解他為何這么做,陛下說的沒錯,他就是自暴自棄,被仇恨攪亂了頭腦,死了也好,省得節(jié)外生枝?!?p> 皇帝欣慰的看著哈斯圖,說道:“還是你了解朕的想法?!?p> 哈斯圖得意的笑著,又說道:“那逃出來的那些人怎么處置?”
皇帝想了想,說道:“你說他們出來后,會去哪里?”
哈斯圖恍然大悟道:“陛下的意思是,他們會去極北冰原?”
皇帝笑道:“知我者莫過你,不過凌仇一定會先去找太子,然后才會帶著他們去往極北冰原?!?p> 哈斯圖有些費解的問道:“那對我們有什么幫助呢?凌淵回去,勢必對咱們在極北冰原布陣之事,百害而無一利啊?”
皇帝搖了搖頭,說道:“我派羅殷平帶去了一份假的冰凌寶圖,又安排了人在寶圖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些線索,冰凌寶圖是凌氏一族的秘寶,凌仇一定會去解開這個寶圖的秘密,只要他按照線索去做,那聚毒靈丹的北陣即可完成。”
聽到這里,哈斯圖對皇帝的布局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躬身一禮,大呼道:“陛下真乃千古一帝,屬下望塵莫及!”
皇帝哈哈大笑,說道:“哈斯圖,剩下那嶺南幽鄉(xiāng)的陣,就看你的了,不要讓我失望??!”
哈斯圖又是一拜,說道:“陛下放心,屬下必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皇帝點點頭,接著說道:“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陛下請講,屬下必赴湯蹈火以求之!”
皇帝繼續(xù)說道:“真的冰凌寶圖我已經(jīng)研讀多日,那凌氏一族秘寶之所以外人無法開啟,除了開啟秘寶本身需要那本寶圖外,還必須用到凌氏血脈,你去從凌仇身上弄一些來,不要讓他察覺異樣?!?p> “是!”哈斯圖應聲后,緩緩隱入黑煙中。
是夜,離開皇帝寢宮的哈斯圖又來到了國師府中。
年邁的國師是曼羅帝國中少有知道哈斯圖身份和存在的人。
他見到哈斯圖到來,急忙命下人退去,將其請到密室中。
哈斯圖黑袍遮身,負手而立,說道:“國師,陛下有旨,請國師從明日起安心在府中靜養(yǎng),沒有旨意不得擅自入宮,更不可面見太子?!?p> “這……”國師只是覺著皇帝這個旨意傳達的毫無頭緒,可他又不便多問,便說道,“老臣遵旨,不過陛下這些時日都未曾上朝,恕老臣多言,不知陛下所忙何事,是否需要老臣分憂?”
哈斯圖冷冷的說道:“陛下的事情豈是你有資格打聽的?你就遵陛下旨意,安心修養(yǎng)便是,不要妄自揣測圣意,也免得落下和羅殷平同樣的下場?!?p> 聽到他的回答,國師頓覺事有蹊蹺,他心系太子,不免有些擔心,生怕是因為太子做出了什么觸怒龍顏的事情。
便又說道:“老臣輔佐陛下數(shù)十載,如今帝國雖歌舞升平,但卻也危機四伏,怎能安心修養(yǎng)?還請尊駕告知一二,老臣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p> 哈斯圖側頭看著他,說道:“國師言外之意,莫不是覺著我在假傳圣旨?”
國師糾結片刻,說道:“絕無此意,只是不知尊駕可帶來了陛下的手諭?”
哈斯圖轉身說道:“陛下乃是口諭。”
他越是這般強硬,國師就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于是又說道:“既然是口諭,那老臣想讓陛下親口對我說。”
面對國師的不依不饒,哈斯圖很是惱怒,他身形一晃,來到國師面前,一手按在國師臉上,另一只手中凝聚出一團綠霧,“啪”的一下,打進了國師的胸口里。
“唔……唔……”
國師的嘴被他封住,不能叫出聲來,但綠霧帶來的痛楚令他汗如雨下,只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皮膚開始出現(xiàn)多處潰爛,一絲絲的綠氣從潰爛的地方冒出來。最后,國師在掙扎和痛苦中,化成一灘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綠色液體。
“敬酒不吃吃罰酒?!?p> 哈斯圖從地上撿起國師的衣服,望著那灘綠色液體,緩緩的揭開黑袍的兜帽。
他的表情在此時變得很痛苦,臉上的五官也發(fā)出“咔咔”的聲響。令人驚奇的是,在聲音停止后,哈斯圖的臉孔竟然變得和國師一模一樣了。
哈斯圖長出一口氣,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換好了國師的裝束,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最討厭用這易容術了,因為這真的很疼,國師啊國師,你也別怪我,要不是為了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我還真不想殺你,也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于我,畢竟你輔佐了陛下這么多年。”
密室的門緩緩開啟,只見“國師”快步出府,趁著夜色,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明城的夜是寂靜的,月光下,幾只烏鴉被他急促的腳步聲驚起,繞樹三匝,又落回樹上,幾聲哀鳴,就算是給那無端而死的國師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