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零點的時針轉(zhuǎn)動,在魔都某個小區(qū)少數(shù)幾個依然燈火通明的居民樓窗后,一名身形顯得有些佝僂的少年終于是無力地停下了手中的筆,將紛亂的試卷和小山似的課本一疊。
少年名叫楚南,今年上初二,人生平凡又普通。唯一能讓他顯得有些不一樣的,可能就只有興趣愛好廣泛,和就讀區(qū)重點中學兩點吧。
但區(qū)重點學校并不好混,作業(yè)比其它學校多不說,三天兩頭的考試也頗為頻繁。譬如今天,楚南已經(jīng)在白天上了一天課,現(xiàn)在作業(yè)做到凌晨,他覺得自己快到達極限,眼皮子已經(jīng)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他把筆一扔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混雜的風雨聲越來越明顯。這么大的雨勢,往年這個時候好像很少見到,潮濕的水汽仿佛從窗外滲透進來,整個世界的嘈雜都被雨聲所掩蓋。寂靜中,楚南只想立刻進入夢鄉(xiāng)。
“不行了,作業(yè)實在太多,明天起來寫吧。”
楚南打了個哈欠,從寫字桌前起身后很快癱倒在床上。學校里的作業(yè)本來就多,他自己又是個學渣,昨天的作業(yè)做不完第二天又會有新的,這是一個無法掙脫的循環(huán)。但此刻,他已經(jīng)不想去想老師又會怎么批評他了。
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xù)多久呢?迷迷糊糊之間,楚南想起了小學的時候,那時作業(yè)還沒有那么多,自己的成績也很好,老師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爸爸媽媽很少對自己生氣,學校里的同學也和自己打成一片,不像現(xiàn)在.......
人,難道和物品一樣,只是被別人認定價值的東西,僅此而已嗎?
時間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夜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當晚風稍歇,云霧散開,一道天光從層云的縫隙中灑落,靜謐的空氣中,整座城市忽然被一絲擴散開來的的朦朧氛圍所逐漸籠罩。
千人,萬人......被這在天地間席卷的無名之風吹過,卻不曾察覺。
然而,例外很快就出現(xiàn)了。
睡夢中,楚南感覺自己仿佛聽見了什么聲音.......一個悠遠的,跨越了無窮時空的聲音。
那好像是某種,歌聲。
從混混噩噩中清醒過來的楚南,很快就察覺到自己是在在做夢。
“清醒夢嗎......”
楚南試圖用自己的意志讓身邊這個黑漆漆的環(huán)境變得亮堂一點,然而周圍的環(huán)境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四周深邃的黑暗讓楚南感覺到了一絲絲恐懼。楚南了解過一些關(guān)于夢境的知識,于是他試著放松自己,讓自己盡量不要去想可怕的事,也沒有試圖清醒過來。因為做清醒夢或者被鬼壓床的時候越是掙扎或者瞎想,就越會感到難受,產(chǎn)生恐怖的幻象。
因為意識特別清醒,楚南試著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即沒有窒息感,也不口渴,不冷不熱,也不覺得身體某個部位麻木,這似乎說明他的睡姿沒有問題,也沒有半夜把被子給蹬掉。
“怪了,也不像是鬼壓床......真是一個的奇怪的夢?!?p> 除了黑,自己的意識沒手沒腳的,其實也讓楚南感覺怪難受的一點。但放松下來后,楚南發(fā)覺除此以外,這夢的氛圍似乎也不像噩夢那么糟糕。至少遠處的聲音好像變得清晰一些了,隱約聽著還怪好聽的。
似乎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也罷,既然在這黑暗中無事可做,那就順著夢境去找找歌聲的來源好了。
楚南想到就做,循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不盡有些納悶,自己沒事怎么會做這么個黑不溜秋的夢?
果然是睡眠不足和壓力太大的緣故吧?
到底......還要走多久?
疑惑著,思考著,身處黑暗之中讓楚南感覺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變得非常模糊,自己應該是走了很久很久,跨越了非常漫長的距離。卻又感覺只是一瞬間,那歌聲便逐漸清晰起來,讓他能聽清楚了。
那似乎,是一種自己從未聽過的語言,婉轉(zhuǎn),曲折,變化豐富且飽含情感,平緩的旋律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忽然,歌聲停歇下來。
楚南往前方看去,一點微弱的火光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道如此細微的火光,搖曳著,顫抖著,似乎馬上就要熄滅一般。
“救救我.......?!?p> 那一點火光中傳來了同樣虛弱而飄渺的聲音,聽上去是一位少女。
“你是誰?”楚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一團火光,自己比對方更明亮,更龐大,燃燒地更加旺盛。只不過這點光亮與身邊的無盡黑暗比起來,實在過于微不足道。
那一點火光卻沒有回答他,楚南看到她在變暗,在消失,快要分崩離析,那一瞬間,楚南感覺到了些許死亡的意味。
“等等!”
眼看那火光就要消失,楚南連忙想要去救她,但也不知道怎么救。便想從自己身上分一些火光給她,但是試圖撕裂地一瞬間一股極度地恐懼提醒了他這行為會造成可怕的后果。眼見著火光就要消失,雖然明知這是夢境,但楚南還是在瞬間作出了另一個決斷,試圖移動到那團火光所在的位置,試圖用自身溫暖她。
這股意志是如此之強,以至于楚南感覺自己轟然突破了一層有些堅硬的屏障。短暫地眩暈感結(jié)束后,楚南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比原先逼仄了很多的地方,他四周似乎有一層堅固地屏障將他擠壓,而那團火光則在他進來后穩(wěn)定了下來。
楚南來不及去看那團火光情況如何,無數(shù)訊息伴隨五感轟然而至,微弱的光芒也漸漸拉開了黑暗的帷幕。
疼痛??!疲憊!而且感覺十分口渴。
怎么回事?
緩緩睜開眼,楚南突然自己似乎正平躺在某種動物的皮毛上,身上有些油膩的感覺,嘴里還殘留著苦澀的味道。雖然臉龐不時感受到一股冷風帶來的徹骨寒意,但是自己身上卻傳來了毛茸茸的,柔軟而又溫暖的觸感,好像是蓋著一條很軟和的棉被。
“嗯...?”他又輕哼一聲,卻發(fā)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奇怪,稚嫩,青澀,像是夢境中的那個女孩兒聲音。
“呀,你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淡黃色如同寶石一般明亮的眼瞳,其中倒映著一個藍發(fā)藍眼,身材瘦弱的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看到這里楚南一下子慌了神。
什么情況,自己不會是這個女孩子吧?
楚南腦袋里亂糟糟的,一思考只覺得疼痛難忍,面露痛苦之色,再加上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更是讓人發(fā)狂,痛不欲生。
“水......水....”楚南輕輕地喘息著,試圖將腦袋放空。
“啊,我這就去拿,你等等?!?p> 黃色眼瞳的主人聽到自己的話語迅速起身離開,楚南微微側(cè)頭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不大的帳篷內(nèi),臟兮兮的帆布上有不少泥土和灰塵構(gòu)成的污漬,幾處明顯的縫補痕跡更顯帳篷的破舊,自己之所以感到有冷風,就是從帳篷上幾個破損的小孔內(nèi)吹進來的。
不過帳篷中央有一團靜靜燃燒的篝火驅(qū)散了帳篷里的寒意,那金發(fā)的女子看上去似乎二十不到的樣子,從帳篷外取來了一些冰雪,又見她往篝火中撒入了一把紅色的粉末,篝火瞬間劇烈燃燒起來,不一會兒,一只表面充滿了細膩紋理的木質(zhì)水杯便遞到楚南面前。
她是誰?我這是在做夢嗎?呲.....天啊,疼死我了......
楚南幾乎無法思考,呆愣地在她的幫助下從地板上的動物皮毛上坐其身來,本想一口氣將水喝干,卻不料這具身體的嘴比較小,被嗆了一下。
“咳咳....”
“你慢點喝?!苯鸢l(fā)女子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慢慢地喂她喝水說,“你安全了,我是獵魔人戴西,那些邪教徒無法再傷害你了?!?p> 獵魔人?邪教徒?
聽到女子的話語,楚南的記憶中浮現(xiàn)了些許光景。好像這幅身體的主人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女孩,被一伙兒邪教徒擄走后成了某個邪惡儀式的試驗品。就在她絕望地躺在祭壇上等死的時候,獵魔人戴西和她的同伴們殺進地牢打斷了儀式,邪教徒們好像因為舉行儀式削弱了力量所以節(jié)節(jié)敗退,留下一部分炮灰拖延時間后跑路了,戴西似乎是受了傷就留下來保護她。至于她的同伴也沒有深追,現(xiàn)在大概是在處理邪教徒留下來的爛攤子吧。
這.......難道說自己穿越了?不...現(xiàn)在這樣看來應該是是自己的靈魂和這個女孩兒的身體互換了?
楚南似乎理解了一些狀況,但整個人還是懵的,感覺就像突然在睡夢中被拖進一個真實無比的噩夢中,主要是,噩夢也不會讓他感受到如此真實而又劇烈的痛苦。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金發(fā)女子見楚南十分痛苦,眼中不禁流露出溫柔和憐憫之色,再次出聲問道,這目光讓楚南稍許放松下來,再對比記憶中邪教徒言行舉止中透露出的瘋狂氣息,楚南自然能判斷眼前的女子對她并沒有惡意。
看來自己暫時應該還算安全。
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氣,楚南開口輕聲回答道。
“我叫賽爾娜,阿爾佩克的賽爾娜?!?p> 雖然身體正因疼痛顫抖著,但他還是很快從記憶中找到了女孩的姓名,了解到這個世界上只有貴族才有姓氏,賽爾娜是女孩的名字,阿爾佩克則是女孩出生的地方——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
不管怎么樣,這個人好像救了我,得感謝她才行.......楚南艱難地思考著,出于禮貌,他用虛弱的聲音開口道,
“大姐姐,謝謝你救了我?!?p> 果然,這不是自己地嗓音,雖然虛弱但明顯能聽出是自己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自己的猜測似乎又真實了一分。
“不用謝,快躺好吧。你剛剛差點被星能侵蝕而死,現(xiàn)在最好多休息一會兒。”獵魔人戴西也看出了賽爾娜十分痛苦,柔聲說道,“你已經(jīng)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等你的身體養(yǎng)好了,我們就送你回家?!?p> “嗯。”
楚南再次躺好,只見獵魔人戴西則坐到附近的小桌旁忙活起來,似乎在研究什么東西。她只好一邊忍受著身上的痛楚,一邊整理著紛亂的思緒。
星能?危險?家?
一幅幅畫面在楚南的記憶中翻騰著,一個令人惋惜的故事出現(xiàn)了。
塞爾娜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農(nóng)村家庭,母親剛生下弟弟不久,她就被家里人賣給了城里的妓院。本來因為賽爾娜長得可愛又有音樂天賦,在妓院里的生活還不算糟糕,至少妓院愿意培養(yǎng)她,加上她還沒到接客的年齡,生活比以前還有所改善。即吃上了飽飯,也學會了歌舞器樂,除了管教比較嚴苛以外,也就給喜歡小孩子的顧客唱歌跳舞過了過眼癮。雖然不能和妓院里的頭牌比,但在同齡人里已經(jīng)算不錯了。
妓院里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有的被臭名昭著的貴族買走了,有的淪為奴隸,有的已經(jīng)開始接客了,還有懷上孩子被強迫墮胎的。和她們比起來,賽爾娜覺得自己很幸運。為了能挽留住這份幸運的眷顧,她一直很努力地學習器樂舞蹈,學習禮儀,很努力地學習化妝,服裝搭配,體操等等,只為爭取讓自己顯得更有價值一些,當然啦,侍奉男人的技巧是少不了的,也需要掌握一點防身的手段。
至于為什么要學防身的手段呢?因為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有魔法,有巫術(shù),有古代留下的遺跡和超越普通人身體能力的強者。這樣的強者和普通女性是無法結(jié)合的,因為普通人太脆弱。妓院老板就是這樣的人,他每天都要更換枕邊的伴侶而不是為了圖個新鮮,只是因為和他過夜的女人需要整整一周去消化掉滯留在體內(nèi)的能量。另一方面,這里也是一個危險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會重視身體的鍛煉,以防止瘴氣,蚊蟲,負能量以及疾病的侵擾,身體虛弱的人實在很容易夭折。
楚南不由得同情起賽爾娜了,出生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還被家里人賣掉已經(jīng)很慘了,就連當妓女也如此辛苦,真是造化弄人。但塞爾娜的努力也是有回報的,她不僅在藝術(shù)上展露出天賦,修煉的速度也過得去。這就讓她與那些同齡的女孩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在這個危險的世界里,財富和權(quán)力都不及力量重要,那些用來給一般市民泄欲的女孩就不說了,就算是那些為貴族賣笑的交際花,論地位也是遠遠及不上她的。
論硬實力,賽爾娜除了欠缺一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以外,和那些在野外討生活的冒險者相比也毫不遜色了。至于哪種生活更好一點,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絕不是自由兩個字能簡單說清的。
雖說偶爾會憧憬冒險者無拘無束的生活,可賽爾娜也沒的選擇,隨著她娜漸漸長大,賽爾娜也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甚至每當她父母來看她的時候,她還會高興好一陣子,就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擅\還是再度和這個可憐的小女孩開了一個玩笑,在決定她未來的那個拍賣會上,她一度看到了希望,小貴族就不用說了,就連一些圣職者和魔法師對她都很感興趣,冒險者們更是為她搶破了腦袋。做雞首,她可以得到尊重和重視,做鳳尾,她將獲得成為真正強者的機遇。不論哪種生活,對容易滿足的塞爾娜來說,都是那么地耀眼。
她早已設想了無數(shù)次。如果是沒有什么實力的小貴族買下她,說明對方為了也豁出了不少身家。想想看,一個人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個東西,會不珍惜呵護嗎?自己自然也應該恪守奴仆的本分,不擺架子,為了主人盡心盡力——別以為仆人就不能在主人面前擺架子,很多小貴族自己修煉的資質(zhì)差,像賽爾娜這樣武藝雙全的歌舞姬,買回去給自己或者孩子當老婆都有可能,這個世界可是不乏一些類似雙修的法門,講究的是一個心甘情愿。本分工作做好了那提點要求并不稀奇?
而且對于小貴族來說,一個像她這樣的仆人是非常長臉的事情,不說把她當成寶貝一樣供著吧,至少主仆之間平等相待是可以做到的。老實說,賽爾娜最期望的就是這種情況。即使沒有遇到好的主人,自己也可以想辦法提升實力。按照法律規(guī)定,強者不僅有各種保障,還可以支付贖金擺脫奴仆的身份,這也是小貴族絕對不會太過為難她的原因之一。至于魔法師和圣職者可能反而是次一點的選擇——假設有的選的話。做魔法師的仆人塞爾娜總是有種危險的感覺,畢竟魔法師們一年到頭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做實驗,賽爾娜雖然自信自己的身手足夠幫魔法師照料一些危險的魔寵,但身為一個女孩賽爾娜是一樣不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何況,魔法師里不乏為了真理不擇手段的瘋子,平時可能看不出來,但到了必要的時候魔法師連自己的身體都敢當成試驗品,更何況仆人?如果被圣職者買走的話則有好有壞,得看具體信仰,但是怎么說呢,圣職者的教條很多也和魔法師的寵物一樣稀奇古怪。
譬如什么每天花一個小時倒立,定期向某種花朵說某種特定的事情,晚上不能說話,不能吃某種食物或者是見到教友就要擁抱問好什么的,倒不是接受不了,不過塞爾娜她也有自己的信仰,要是被異教徒賣去了,怎么說呢,這種事還是挺讓人難受的。可惜賽爾娜信仰的是一個沒什么名氣的小教會,事情的發(fā)展也不出所料,那個教會只是象征性地開了一個相對于他們實力而言的高價,很快就被其它競價者擠了下去。
明明是短暫的時光,整個拍賣會在塞爾娜的記憶中是那么漫長,楚南回想起那段記憶時,似乎還能感受到塞爾娜的無助,忐忑,緊張......那燒灼著楚南內(nèi)心的感情。
首先出局的是冒險者和小商人,緊接著是一些小貴族,之后競價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賽爾娜的身上只批著幾件薄紗,耀眼的魔法光和人們火熱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不過她的報價也漸漸接近了拍賣場給出的估值,最終,一個渾身隱藏在法袍中,臉上戴著假面的男子以略高于估值的價格買走了她。
那時賽爾娜怎么也想不到,偏偏是最為悲慘的命運降臨到了她的身上。
買走她的是一伙自稱為“漆黑星典”的邪教組織,他們的祭祀掌握著可怕的黑魔法,似乎是因為舉行某種邪惡的儀式需要高質(zhì)量的活祭品,所以塞爾娜就這樣被買走了。當知曉這一切的時候,賽爾娜真的崩潰了。要知道,死于邪惡的儀式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死法之一,不僅去不了神國,魂飛魄散都是輕的。如果是比較惡劣的儀式,靈魂甚至會被投入深淵之中受盡折磨。絕望之中。賽爾娜知道自己套跑不了,但她還是在路上不止一次地嘗試自殺,可邪教徒又怎會讓她如愿?
儀式進行時就更煎熬了,那些邪教徒將她拘束起來,絲毫沒有把她視作同類的自覺。冰冷的石板凍得她直發(fā)抖,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邪教徒粗暴地在自己的身上刷了一層精油一樣的液體,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在做燒烤乳豬前的準備一樣。賽爾娜麻木地看著邪教徒們在她身上畫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的符文。又被強迫喝下味道極度奇怪的詭異液體。沒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可能無法想象其中的恐怖。那種一步步看著自己滑向深淵的精神壓力足以讓人崩潰。
儀式究竟舉行了多久?賽爾娜已經(jīng)沒有太具體的印象了,最后她只記得自己聞到了一種極具刺激性的熏香氣味,整個人進入了一種恍惚無神的狀態(tài)中。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準備工作,隨著儀式的進行,無數(shù)星光被邪教徒們用透鏡匯聚在她身上,狂暴的的能量涌入她的體內(nèi),那是由內(nèi)而外撕裂般的可怕疼痛瞬間讓她失去了意識。這也是為何楚南感覺自己現(xiàn)在都還覺得渾身上下疼的不行。顯而易見,很有可能是邪教的儀式的關(guān)系,自己的靈魂才和這個小女孩互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回去。
楚南閉上了眼睛,在逐漸深邃的寂靜中,他又看到了那微弱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