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罷。這件事對于塞爾娜來說，還是蠻有紀念意義的。
楚南記得自己以前聽過這樣一個故事，說是印度的養(yǎng)象人會把幼年的小象拴在一根柱子上。小象因為年幼體弱，掙脫不開柱子，就會誤認為柱子是無法掙脫的。即使他們長成大象之后因為養(yǎng)成了習慣，也就不會去試圖掙脫柱子了?？梢娛`大象的，最后其實不是力量，而是養(yǎng)成了思維定勢，失去了掙脫柱子的意志。
同樣的道理——盡管王毅浩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和塞爾娜以前遭遇的黑惡勢力比起來連個吃奶的娃娃都算不上，但這也可能是塞爾娜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依靠自己的力量戰(zhàn)勝了欺負自己的人。事情雖然微小，但一點一滴積累起來，塞爾娜的內(nèi)心也會漸漸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份自信，擁有對抗命運的堅定意志吧。
想通了這點，楚南反倒是覺得自己要好好感謝一下王毅浩跳出來當這個惡人了。他如果還在記仇那可再好不過。最好讓塞爾娜把他耍的團團轉(zhuǎn)，從他身上多找點自信。
畢竟那邊的世界，這么小兒科的敵人打著燈籠都難找?。?p> 想到之前自己上學的時候還很厭煩這名到處惹事的同學，楚南自己倒覺得有點害臊了。以前上學的時候這種連流氓混混都及不上的角色都能讓自己覺得難纏，束手無策。這可怎么在阿達斯這樣一個吃人的世界混下去。
自己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這樣想著的時候——塞爾娜那邊，獵魔人馬迪斯也做好了課前準備，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楚南和塞爾娜兩人的第一堂煉金學概論與防護學綜述，便這樣開始了。
“話我先說在前頭啊，咳，我今天和你們講的東西，僅供你們參考，不要全盤接受，也不要太較真?！眱扇藳]想到的是馬迪斯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一份免責聲明，他說，“我能教給你們的不過是一家之言哦，要是以后實踐的時候要是出錯了或者遇到問題了可不要怪我，我自己也是個半吊子?！?p> 看到馬迪斯吊兒郎當又有點心虛的樣子，楚南驚了。
這......這馬迪斯靠不靠譜?。?p> 因為感覺煉金與化學有共同之處便和塞爾娜再次交換了身體的楚南，感覺自己像是遭到了開幕雷擊。這老師一開場謙虛裝低調(diào)，說什么我對我講的內(nèi)容一竅不通的專家楚南不是沒有見過。問題是，這口氣也未免太弱了吧，簡直是判若兩人，馬迪斯他和戴西吵架時候的氣勢去哪兒了？
“我知道了，馬老師您盡管講解便是?！?p> “嗯，好，咳，從哪里開始講起呢.....”馬迪斯沉吟了一下，講到，“曾經(jīng)有一位先賢曾經(jīng)說過，‘大地浮在水上，宇宙充滿靈魂?！?，那先賢叫啥我記不太清了，不過他說的這句話是人們發(fā)現(xiàn)魔法和煉金術(shù)的基礎(chǔ)，可以說是人類中最早研究法術(shù)的先驅(qū)者?！?p> 把祖師爺名字忘了可還行。
楚南不禁在心里吐槽到，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似乎是掌握到了塞爾娜表演天賦的冰山一角。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對吧，我們都知道星球是圓的，大陸也不是浮在水上的?！?p> 馬迪斯頓了頓，解釋道，“但你不能用日常生活的語言去理解這話的意思，因為當時很多概念都沒有建立起來，所有包括今天的魔法，煉金，甚至是神學全部都是混為一談的，歸于神秘學這個大類里，而神秘學當時才剛剛從哲學里分化出來，據(jù)傳說那都是三個紀元之前的事情了。”
“那位先賢說的大地呢，今天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物質(zhì)?！瘪R迪斯繼續(xù)講解道，“大地浮在水上，這是說有一種像水一樣的東西在支撐著物質(zhì)的存在，這種東西像水一樣是流動的，可塑的，我們今天把它叫做要素，你能理解嗎？”
“嗯?！背宵c點頭，“我大概能理解?！?p> “能理解就好，許多人都沒有這種抽象的理解能力。”馬迪斯欣慰地笑了笑，“能理解說明你還是有天賦的，那我繼續(xù)和你說下去?！?p> “這個所謂水一樣的要素，就是我們所有煉金術(shù)的基礎(chǔ)。”馬迪斯說著，讓楚南看向木桌上放置的一些礦石。
“你看，這些石頭有什么區(qū)別嗎？”
“嗯......形狀，大小，重量，顏色，質(zhì)感不一樣?！背铣烈髁艘粫海卮鸬?。
“對，你說的很好?！瘪R迪斯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但他們都是石頭對不對，我們就可以把所有支撐著石頭存在的要素歸為一類，我們可叫它們石頭的要素，是不是?！?p> “能理解，然后呢？”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你看，旁邊有一把匕首對不對，我們假設(shè)右邊這把匕首就是左邊這些礦石打造的，我們不計算其中的損耗，你覺得左邊這堆礦石和右邊這把匕首在材料的構(gòu)成上有什么區(qū)別嗎？”
“那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區(qū)別?！背舷肓讼耄皇呛艽_定地回答道。
“對，沒有區(qū)別?！瘪R迪斯肯定了楚南的回答，接著往礦石邊上放上了幾瓶裝著五顏六色液體的玻璃小瓶。
“你看，我現(xiàn)在把支撐著這些礦石存在的要素給提煉了出來?！瘪R迪斯指著這些小瓶子說，“里面裝的液體，我們就叫做這些礦石的源質(zhì)，至于提煉方法我就不演示了，這個如果沒有專門的煉金裝置會比較困難和危險。”
“等等?！背虾鋈怀雎曁釂柕?，“你既然說要素是支撐一個物品存在的基礎(chǔ)，那么你把要素從物品中提煉出來，這個物品不會消失嗎？”
“是的，理論上會消失?！瘪R迪斯點點頭，解釋道，“不過我們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提取，所以會留下一些殘渣，這些廢料是煉金學研究中比較危險的東西。因為他們可能很不穩(wěn)定，隨時會塌縮成其它物質(zhì)，所以要謹慎處理才行，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你繼續(xù)說吧?！?p> “好的?！瘪R迪斯忽然神秘一笑，“接下來才是煉金學真正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