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一直在調整自己的心態(tài),可她還是心神不寧,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毫無意義。每天管著四臺冰冷的機器跑來跑去,像一只陀螺忙來忙去。在這種一眼就可以看見未來的天花板的枯燥的麻紡廠里上班讓她如坐牢籠。她的內心充滿了無助和忐忑。來這里上班當初是為了給三姐喚娣賺讀書的錢,如今她也已經讀大學了,她還在這里熬著,只是為了不掃媽媽地興,不想讓舅舅失望而已。那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怎樣活才是有意義的呢?我是為誰而活呢?每當她休息的時候她就會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我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上班下班中消磨著青春,消磨著時光?現在上班重復著以前的這幾個動作,以后上班還是重復著現在這幾個動作,以后的以后呢還是如此。難道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嗎?一眼就能望的到頭的一生!這是多么悲哀的人生??!
她看到那些一起與她進廠的同事都是嘻嘻哈哈、開開心心的,當初的她也是這樣啊,可為什么自己走著走著,上著上著,過著過著就變了呢?是生活的沉悶呆滯讓我厭煩了這樣的生活,還是我的內心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呢?一顆不安于現狀的心。如今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我就在這潭死水里沉沒,這就是我的生活嗎?想到這些她的心里充滿了不安、恐懼和絕望。
這樣的生活讓她索然無味。她想:“世界那么大,難道我的人生舞臺就囿于在這座城市嗎?就在這個城市的一隅周而復始的生活嗎?不不不!我還是要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去尋找人生的意義和價值。要找到活著的意義,生命的意義。我要用自己現在還在燃燒的激情和熱血去尋找、去找尋、去探尋生活的真正意義?!?p> 她對玩得來的同事彭代勤說:“代勤,我打算離開這里重新生活,你覺得怎么樣?”彭代勤的嘴巴張得鴨蛋大,滿臉驚詫:“你瘋了,為——什么呀?”“你跟我一起進廠的,算一算已經有多長時間了?”“我們是1992年上的班,”彭代勤抿了抿嘴,轉了轉眼珠,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是95年,差不多快三年了?!笆前。€差三個月就三年了,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大好年華難道就這樣被消耗掉嗎?多可惜??!我不甘心,我想離開這里重新生活?!薄爸匦律??怎么重新生活?你看這里哪個不是這樣生活?我們的前輩,我們的上上輩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可我不想這樣過,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不可理喻!”彭代勤圓圓的白白的臉兒已經被曹云氣得有些泛紅,她斜瞥了她一眼,搖著頭,皺著眉接著說道,“你不要這山望著那山高,我們能進這個廠子上班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你就知足吧!”曹云抬起頭望著樟樹的頂端,她的眼睛似乎在捉摸著什么……
曹云跟其他的同事說出自己打算離開的想法,有同意的,覺得她聰明能干,出去一定有發(fā)展,有反對的,一個女孩子別異想天開,有個正式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可是自己找一個好對象的籌碼。萬一沒混出個人樣來怎么辦?有的人不做聲嗤之以鼻報以冷笑。這讓曹云很糾結。最后曹云試探性的問了問她們對現在的生活有什么看法,有的人說討厭這種生活又能怎樣,還能往哪走?有的人很滿意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