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車師公主一邊收拾行裝物品一邊自言自語說道:“今日離開長安城,等回到家鄉(xiāng),從此便與他相隔萬里了,想要再見上一面卻更是難上加難了。”
過了一會她又自哀自嘆道:“唉!只是數(shù)面之緣,從此便是天涯路人了,我又何必對他念念不忘呢。”語氣中充滿了凄婉哀怨之意。
劉玉亭正琢磨著車師公主口中所說的這個“他”到底是誰時,卻突然覺得懷中微微抖動,只見許平君“嚶嚀”一聲不合時宜地從昏厥中醒來,劉玉亭剛想用手捂住她的嘴,卻已是來不及了。
車師公主被衣柜中的異響嚇了一跳,大聲喝道:“誰?”一邊問一邊向著衣柜走來。
聽到公主的腳步聲正在逼近自己所藏匿的衣柜,劉玉亭頓時汗如雨下。
他心想,這車師公主雖然只是個嬌滴滴的少女,看似也和善可親,但是此人畢竟是眾車師刺客的首領(lǐng),剛才在大廳外兄弟三人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的秘密,如被她抓住斷然沒有幸存的希望了。
同時他又想起自己那兩位兄長,既然公主已經(jīng)回房休息了,想必那場打斗也已結(jié)束,不知道他們是已經(jīng)逃走了還是不幸被擒。
還沒來得及等他想到懷中抱著的許平君,柜門已經(jīng)被打開,車師公主單手護在胸前,一副全神戒備的神態(tài)看著二人。
“原來是你們,怎么躲到這里來了?倒嚇了我一大跳?!避噹煿髦肋@二人都不會武功,頓時放松了下來,口氣也不似劉玉亭預(yù)想的那么兇惡。
許平君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幽暗狹小的空間里被劉玉亭抱著,第一個反應(yīng)還以為他忍耐不住,趁著自己暈厥時欲行不軌。
想到她幾次遇見劉玉亭,這位看似文弱的浪蕩公子都是膽大妄為,不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就是動手動腳不顧男女之間的防備,現(xiàn)在更是抱著自己躲到如此黑暗的地方,還能有什么好事,想到這里,許平君既是惱怒,又是害羞。
轉(zhuǎn)念她又想起今天早上把自己反綁在屋中的那個黃發(fā)惡人,與其被那個面目可憎的野人羞辱欺凌,倒還不如把冰清玉潔的身子交給現(xiàn)在抱著自己的英俊公子。
想到這里,許平君立刻面紅耳赤,閉著眼睛不敢再說話,發(fā)燙的身子微微顫抖,等待劉玉亭對自己實施“不軌”。
等到柜門被拉開,她才半睜著含春杏眼向外望去,卻發(fā)現(xiàn)車師公主就站在二人面前,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許平君頓時明白了剛才的情況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心下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了進去。
公主看見了許平君的窘態(tài),嘴里卻隨意地開著玩笑:“你二人在這里幽會,也不怕空間狹小,施展不開嗎?”說剛說完,公主自己也覺得害羞,臉上升起了紅暈。
劉玉亭見公主先是發(fā)問,繼而又開起了二人的玩笑,語氣平緩隨和,事態(tài)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嚴重,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于是他趕忙松開許平君,兩人走出衣柜。
“公主殿下取笑了,我二人也是被逼無奈,才落魄如斯。只是這位許姑娘與此事無關(guān),無辜被國師擄來囚禁于此,幸好還未被他凌辱。還望公主開恩,放了許姑娘,至于在下,任憑公主發(fā)落?!眲⒂裢偛怕犚娫诖髲d之中公主似乎非常厭惡國師的殘暴好色,便試探她的口風,希望心上人能夠逃離險境。
車師公主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和剛才打斗的那兩個少年是結(jié)拜兄弟吧?其實把你留下又有何用,我們今天就要走了,也不怕別人知道我們的底細了,你們隨我來吧,我這就帶你們離開王府?!?p> 劉玉亭和許平君聽了對方這話,不禁大喜過望,沒想到公主這么輕易就會放過兩人,并且還要親自帶著他們離開。
尤其是劉玉亭更是心生感激和敬佩,對著公主深施一禮,說道:“公主殿下救我二人性命,大恩無以為報,日后如需幫忙,只要在下力所能及絕不推脫?!?p> 然后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繼續(xù)說道:“只是不知我那兩位兄長如何了,公主可否見告?”
“那兩人早已被人營救出了王府,你就不用擔心了,二位這就隨我走吧。”公主淺淺一笑,率先走出屋去。
二人隨著公主,順著曲曲折折的回廊小徑,穿過重重院落,不一會便來到了剛才發(fā)生打斗的院子之中。
前不久還熱熱鬧鬧的院子已是人去院空,只有幾個雜役穿梭于眾車師刺客喝酒的大廳中,正在打掃著滿屋的狼藉。
這一路上不時碰到公主的屬下和王府雜役,眾人見到劉玉亭、許平君二人和公主同行,也不多問。
眼看著他們馬上就要來到王府大門時,卻瞧見車師國師正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恰巧與三人碰了個正著。
“公主,你這是要去哪里?”車師國師看見公主,本來想要興高采烈地向她匯報剛才和徒兒已經(jīng)準備妥當城外的接應(yīng),誰知卻看見公主身后跟著劉玉亭和許平君二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對著公主發(fā)問。
公主見他臉色變得飛快,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回答,卻反過來問道:“城外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樣了?咱們可以走了嗎?”
“我已安排妥當,咱們隨時可以出發(fā)。公主要帶著這兩人去哪?”國師見公主并不答話,心中更加起疑,繼續(xù)追問。
“既然馬上就要走了,留著他二人也是無用,我要放他們出去。”
“公主殿下,萬萬不可,這二人知道咱們的底細,就算我們要走,也要帶上他們,否則后患無窮?!眹鴰熞槐菊?jīng)地說著,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公主身后花容失色的許平君,顯然什么后患無窮都是借口,留下那嬌滴滴的美艷少女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別做夢了,都要走了,還想著去禍害無辜的漢人良家女子,可別忘了剛才在大廳之中咱們說過的話?!惫骺吹絿鴰煂χS平君一副垂涎欲滴的猥瑣模樣,不由得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