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部隊后,連著走了兩天,凌束逐漸對月笙刮目相看,他們趕路趕得很急,月笙不止馬術(shù)了得,而且連續(xù)兩天的路程月笙一句苦也沒有叫過。
從他看來,月笙已經(jīng)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了,但一句都沒有跟自己抱怨過,竟讓他暗暗有些愧疚,是自己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
從安昱那把她帶出來,只是覺得放她一個人不放心,還是自己看著才能安心,卻沒有想到跟著自己,她會吃多少苦。
“我們今天慢一點吧?!绷枋粗呀?jīng)站在馬前的月笙,瘦弱的身子似乎越發(fā)的單薄了。
“你不是著急趕路么?”她以為他著急去江南先做安排才這么拼命跟著他的,她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jīng)快不是自己的了。
“先到了也沒用,還是要等安昱他們,我們的腳程本來就比他快,路上可以多看看?!?p> “好啊好啊。”看了看越往南越熱的天,月笙簡直想說如果能坐馬車就更好了,不過看見凌束的臉,就覺得溫度不自主的降了兩度,行吧跟著人體降溫劑也不錯。
其實兩人一路上話也不多,多數(shù)都是月笙一個人到處新奇的逛著,凌束默默的跟著,一開始還怕他不高興,過了幾天發(fā)現(xiàn)他除了不說話簡直是個完美的游伴,不用自己花錢、路上有保鏢、還見多識廣,簡直不要太完美。
沒幾天的時間,兩人就到了徐州境內(nèi),進了徐州城,凌束接了人傳信,本想自己去處理,但看了看月笙,又覺得實在有些不放心,最后還是一路同行。
“賭場?!”雖然對這地方一直好奇的很,但是看見凌束帶著自己走了進去,月笙還是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凌束自顧的走了進去,一進門就有人恭敬的將兩人領(lǐng)進了后堂,一路都沒有任何人發(fā)出一點聲音。
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凌束的性格,但是看見這些人恭敬的態(tài)度,月笙也選擇高冷的跟在凌束身后,這種跟著大哥的感覺,真是難得一遇啊。
進了后堂已經(jīng)有人等候在內(nèi),左右分別一人,見凌束進來恭恭敬敬的起身,直到凌束與月笙落座,兩人才上前行禮。
見月笙直接坐在了凌束身邊,凌束并沒有不滿意的情緒,兩人的眼中都有些訝然,可誰也沒膽子問出口。
“什么消息?”凌束比以往更低沉的聲音中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壓,讓月笙都跟著一抖,他在下屬面前是這樣的么?連她都能感覺到那股無形的殺氣。
這讓她想到那個偶遇他吹塤的夜晚,那是唯一一次自己在他身上感覺到肅殺的氣息,似乎下一刻就會將自己撕碎,除此之外,他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除了冷淡點都從來沒給自己過壓力,想必也是故意收斂吧。
見她一直望著自己若有所思,又想到進門時她的興奮,凌束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氣勢。
“想出去就去玩會吧?!?p> “真的么?”雖然自己剛剛完全沒有在想這個事情,不過真的能見識一下古代的賭場月笙還是覺得很興奮,以至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旁邊兩個見鬼一樣的表情,他們閣主竟然會如此輕柔的對一個年輕書生說話?!
“去吧?!笔疽馊税才藕?,送月笙出了門,凌束又恢復(fù)了剛剛的森冷態(tài)度,甚至比剛剛還是更陰沉幾分。
多少年了,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找了這么多年如今才有眉目,時機到是也不差。
“回閣主,聽說曾有人在鹽城附近見過一位老者,形態(tài)外貌甚是相似,不過具體的落腳點還沒找到?!?p> 這樣的回稟說完,底下人已經(jīng)是一頭的冷汗,如果主上責(zé)怪辦事不利他可能就真的沒有命活著離開了。
“繼續(xù)查吧,我也會往鹽城的方向去,有消息隨時通知我?!绷枋鴽]有強求,他查了這么多年也沒有下落,并不急于一時,只是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變得柔軟了許多。
“是!”手下遞上了一早就為凌束準(zhǔn)備好的東西。
接在手里看了看,做的倒是精致,沒說什么凌束就將手中的半塊面具罩在了臉上,從現(xiàn)在開始,他已經(jīng)不是京城的束王,而是江湖聞風(fēng)喪膽的噬魂閣閣主‘無顏’。
凌束出來的時候,正看見月笙在骰桌面前玩的兩眼放光,雖然給她準(zhǔn)備了一些銀兩備用,但在自己的地方總也不會有人讓她輸?shù)模送镜奈恢?,果然桌上已?jīng)用銀子堆起了一座小山。
見她還要繼續(xù)下注,凌束也沒有多話,只是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將銀子投了下去??戳藘删?,凌束就開始暗暗皺眉,她這完全是隨意亂扔的,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帶來的人,只怕此刻已經(jīng)輸?shù)募叶蓟夭蝗チ?,看來真的不能放著丫頭自己出門,太沒有分寸了。
其實凌束不知道的是,月笙就是仗著跟著他來,所以才認(rèn)準(zhǔn)莊家不會讓她輸,她又不是真的傻,要是自己來她才不會這么招搖。
“下注下注,買定離手!”莊家再次開局,月笙剛剛拿起的銀子,就被身后的一直大手奪了過去。
回頭的一瞬間看見身后的面具男,月笙還是愣了一下,目光逐漸下移,當(dāng)看見面具下露出的毫無瑕疵的側(cè)臉,月笙才確認(rèn)這就是凌束,雖然覺得帶著面具的他有些詭異,不過卻也多了一分神秘感,讓人很有一探究竟的沖動。
見不安分的小爪子摸上面具的邊緣,凌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寵物意識到了危險,已經(jīng)要得逞的手瞬間抽了回去,就像被燙到了一般,而月笙滿腹委屈的小模樣,也不經(jīng)意的愉悅了凌束。
看來,還是只聰明的‘貓’。
兩人一來一回的互動間,這一局已經(jīng)開了,月笙戀戀不舍的看著局面的樣子,差點讓凌束笑出來。
“走了!”
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平日的威嚴(yán),強行收了桌面的銀子,拉著月笙就離開了賭坊。
身后一眾手下看著自家門主拉著一個男人的手走出去的時候,眼神里都不約而同的透出了一股了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