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恩公，對不起

　　剛觸到手機，蘇曉手僵住，一臉驚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摔倒在地上。

　　“你們竟然敢欺負蘇曉，是不是找死呀。”

　　在人堆外面，一個小小的女生滿臉憤怒地縮回自己的腳，腳邊是一地亮晶晶的玻璃渣。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反應(yīng)了幾秒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打我兄弟，我看是你不想活了。”黃毛本來就窩著火，這會又出來一個女的竟然把他兄弟踢翻了。

　　當(dāng)下朝女生沖過去。

　　女生竟然也不躲，站在原地，把袖子卷的高高的，一臉的淡然。

　　“安遙，你過來干什么，趕緊跑呀。”蘇曉急的直跺腳，一把把眼前的人推開，朝安遙奔過去。

　　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電光火石之間，黃毛已經(jīng)來到安遙面前，照著她的臉舉起拳頭。

　　“嘭”在蘇曉愕錯的眼神中，安遙竟然接住了黃毛的拳頭，另一只手同時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往后一帶，黃毛被摔的四仰八叉。

　　“從八歲開始，我爸就讓我學(xué)散打，打你們幾個渣渣，不費一點力氣?！?p>　　“誒，先別打架，大家停下來。有什么話慢慢……”黑衣男生見局面又被打破，忙從中調(diào)和。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蘇曉正往前跑，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個男人在他身后拿起酒瓶子。一股大力忽的把她拉到一邊。

　　蘇曉驚魂未定，只聽到耳邊男生低低罵了句：“操?！?p>　　因為把女生拉開，他情急之下踢了旁邊的男人一腳。這功夫那人已經(jīng)朝兩人撲過來。

　　“你過來，別亂跑，跟緊我?！蹦猩鷤?cè)臉。

　　蘇曉鄭重地點頭。

　　“嘭”還未等男生出手，一只腳從那人背后狠狠地踢上他的脖子，面前的人已經(jīng)直挺挺倒下去。

　　又一個男人過來，蘇曉貼在男生身后，感覺到他剛好準(zhǔn)備出手，對面的人又倒下去。

　　“還不如我們武館的弟弟能打?！卑策b負手看著倒在腳下的黃毛嘆氣。

　　男生抽了抽嘴角。

　　地上躺的都是人，揉著肚子的，捂住臉，在地上打滾。安遙收了手，朝蘇曉跑過去。

　　蘇曉也從男生背后探出頭：“安遙寶寶，你好厲害，我愛死你了。你不知道剛剛看那么多人過去，我都嚇?biāo)懒??！?p>　　“那當(dāng)然……”

　　學(xué)武的警覺性讓她敏銳地感覺到耳后有些不對勁。而離他半步之遙的蘇曉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滿是驚愕。

　　“安遙，快躲開?！?p>　　在蘇曉瞪大的眸子里，安遙看見身后一個男人舉著酒瓶朝她的頭砸下去。

　　……

　　飯館外面。

　　白洛羽把安華送到樓下。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白洛羽提著路上的一顆小石子，看著它滾呀滾呀，滾到下水道里。

　　“我這幾天要把安遙媽媽接回來了。”安華停在車前。

　　白洛羽低頭，腳尖在地上漫無目的地劃著：“嗯，我知道。這么多年，你把阿姨送到首都醫(yī)院養(yǎng)病，是怕安遙時常見到她想起以前的事吧？”

　　安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在車上嘆了口氣。

　　“她始終是安遙的媽。你說的對，我不可能讓安遙一輩子都不見她的?！卑踩A拍拍白洛羽的肩膀，坐進車里，“別擔(dān)心，都交給我?！?p>　　車子漸漸消失在視線里，白洛羽看著地上斑駁的樹影，如同一道道深褐色的疤痕，刺激著他的雙眼。

　　我又何嘗不恨她。

　　明月高懸，十一點的后街寂靜無比。

　　白洛羽走了一會兒，在街角停下，忽的想起來宿舍幾個人也在這聚餐，不知道回學(xué)校沒有：“胖子，你們吃好沒，我現(xiàn)在準(zhǔn)備回宿舍了?！?p>　　胖子那邊一陣吵鬧：“再等會兒，我們在這兒等陸方旭呢，陸方旭這小子說去上廁所，去了這么長時間都沒回來。不會是跑了吧，我又沒說讓他買單……”

　　掛完電話，白洛羽朝學(xué)校的方向走，走到巷子的拐角，瞥到一件東西，他停下來。

　　……

　　南理市環(huán)江區(qū)公安局，大半夜的值班室亮著燈，屋子里擠著一堆人。

　　安遙、蘇曉坐在椅子上玩手機，陸方旭被叫到一旁錄口供。對面七八個男人東倒西歪，瞪著安遙說不出話。

　　“陳二崽?！鞭k公桌那邊叫了句。

　　黃毛在幾個人的低笑中站起來，拍了旁邊的人一巴掌，把陸方旭換回去。

　　只有兩個長椅，對面擠著一堆男人，已經(jīng)沒有空位。陸方旭只好坐到蘇曉旁邊的位子。

　　見陸方旭過來，蘇曉忍住朦朧的睡意一下子從安遙肩上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衣服上隱隱的血跡，眼睛又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恩公?！碧K曉朝陸方旭挪了挪。

　　陸方旭正拿著衛(wèi)生紙擦脖子里的傷痕。感覺到手臂上一軟，衛(wèi)生紙順著手滑下去，掉在腳邊。

　　蘇曉握著他的手臂，眼中一陣發(fā)酸：“恩公，對不起。要不是你過來幫我，要不是為了我打架哎，要不是為了安遙擋啤酒瓶，你也不會受傷?！?p>　　安遙和她都沒有受多大的傷。倒是他，雖然止住血了，可傷痕還是觸目驚心。

　　陸方旭一動不動，僵在凳子上。他實在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哭的時候該怎么辦。

　　他幫她是應(yīng)該的，男人之所以為男人，有比女生強大的體格，不是為了欺辱比自己弱小的女生。不管今天遇見的是誰，他都會上去阻止的。

　　見陸方旭不說話，蘇曉以為是疼的，心里更難受了。

　　“那個，我叫陸方旭。你……別哭了。”陸方旭不好意思把手臂抽回去，又顫抖了一下，“你的淚滴在我胳膊上蟄的厲害。”

　　“哦?！碧K曉用手背擦擦眼，“恩公……陸……方旭，你胳膊上的傷怎么樣了，我出去給你買些藥吧，是我連累你了?！?p>　　“警察叔叔，我可以出去一會兒嗎，他的胳膊上不涂藥不行，要發(fā)炎的。我不會亂跑的，買完藥我立刻就回來?！碧K曉抽抽搭搭地說完，正好安遙回來。

　　調(diào)和也調(diào)和過了，口供也錄完了。坐在辦公桌后的民警把手一擺：“你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以后碰到這樣的事，一定要先報警?！?p>　　民警瞪了黃毛幾個一眼：“你們在這呆著。”

　　蘇曉點頭，準(zhǔn)備扶陸方旭。

　　“不用，我自己可以。”陸方旭站起來，招呼安遙和蘇曉，“你們?nèi)ツ?，我送你們回去。?p>　　蘇曉乖乖地站起來。

　　“我們是南理大學(xué)的?！币婈懛叫裱凵耖W了下，蘇曉心跳驀地的漏了半拍，“你不會和我一個學(xué)校吧?！?p>　　“嗯，我也是南理的。”陸方旭答。

　　“安遙，安遙，那我們一起回學(xué)校吧。順便在路上找個醫(yī)院給方旭哥包扎下手臂?！?p>　　蘇曉扯著安遙扯了幾下沒扯動，不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