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姬抽噎著才將事情娓娓道來。原來是我和九千歲離開以后,桃姬終于鼓起勇氣告訴帝睿師叔,桃姬一直心悅于師叔,結(jié)果師叔告訴桃姬,自己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我聽后大為震驚。這個帝睿師叔,什么時候有的心上人,又是哪家姑娘,為什么我毫不知情?
我安撫了一下桃姬,便立馬就跑到帝睿師叔房里,連門都未敲,我推門便闖了進去:“師叔!說!你為什么要欺負桃姬?!?p> 帝睿師叔見我突然闖入,先是很驚訝于我這冒失的行為,后又嘆了口氣道:“小石榴,我怎么就欺負她了?”
“你說你已有了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推諉?你這么說她該多難受多傷心,師叔,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兩手叉腰質(zhì)問著帝睿師叔。
帝睿師叔無奈搖了搖頭,將我按在凳子上道:“我是哪種人?我確是有心上人的?!?p> “什么?師叔?你是說真的?為什么我都不曾知道?”我驚訝地目瞪口呆。本以為帝睿師叔只是為了打發(fā)桃姬,隨便編來的理由,來推諉。聽了帝睿師叔親口說出,我又頓了頓繼續(xù)詢問著說:“是誰家的姑娘?我可否見過?”
帝睿師叔見我這般反應,淡定道:“這個你就無需知道了,總歸是有的,日后,你就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以免再害人家姑娘傷心。勿要再如此莽撞?!闭f完便敲了敲我的腦袋。
我點點頭,繼續(xù)問:“那師叔,你何時成親?那桃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桃姬不好嗎?”
帝睿師叔繼而搖了搖頭說:“小石榴,你認為我是那般見異思遷之人?”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悻悻離開。既然帝睿師叔不想告訴我那么多,我問下去也毫無意義,不如回房先看看桃姬怎么樣了,她現(xiàn)下必然是非常傷心的。
回到房里以后,桃姬已經(jīng)不在,看來帝睿師叔是真的有心上人的,哎呀,這該怎么和桃姬交代,去替她打抱不平,反而惹了難題,我絞盡腦汁想了許久該如何解決,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的事情還沒有理清楚,又多出來一樁,天吶,我的頭好痛啊。
這一夜,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無眠。
待我生辰過去幾日,爺爺和錦程也便要啟程離開了,每次跟他們分開時,都是這么依依不舍,桃姬現(xiàn)在面對帝睿師叔尤為尷尬,這次,便也要跟著爺爺他們離開。我勸了幾次,卻是沒有成功。恍惚間,總覺得桃姬的性情因為帝睿師叔的拒絕后,變得沉默寡言了幾分,不似從前那般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像是有了心事,不愛與我多說什么。
待望著他們的身影目送他們遠去后,阿璽拽了拽我的衣袖開口道:“石榴,有沒有覺得桃姬姐姐現(xiàn)在有些怪怪的?她是被大哥給拒絕了嗎?”
九千歲和帝睿師叔聞言,也看向阿璽。我見狀,趕緊捂住阿璽的嘴將她往我房間里拖去。
“唔唔...唔...”待進到屋里我才放開她,她大口喘著氣繼續(xù)說:“石榴,你差點兒憋死我,你捂著我的嘴干什么。”
我拉著她坐到桌子前,快速的給她剝了個桔子塞到她的手里說:“阿璽,你還小,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桃姬和帝睿師叔,這些事你也不知原委,莫要再提及。?!?p> “切~”阿璽聞言有點不屑一顧,吃著桔子繼而說道:“大哥肯定是拒絕桃姬姐姐的,她一直喜歡我大哥,誰看不出來呀。你們這些愛恨情仇阿璽明白的很。我二哥哥喜歡你,你心思卻在北海太子御子清身上,桃姬姐姐呢,一直心之所向是我大哥,我大哥呢,對她卻沒有半點兒意思?!?p> “唉我說你這些丫頭,你成精了!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我不禁驚訝阿璽的心明眼亮,見她如此聰慧,我便繼續(xù)問著:“那你知道師叔為什么拒絕桃姬嗎?”
“石榴,我比精厲害很多好嗎?我年齡雖小,可我是仙呀,論輩分,連你都要尊稱我一聲仙家呢,所以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怎么可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呢?若是問我大哥為什么拒絕桃姬姐姐,我也不清楚,總歸看得出,他對桃姬姐姐并無男女之情?!闭f完,阿璽又丟到嘴巴里一瓣桔子。
“哎...”說到這兒,我的憂愁也來了,我兩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腮惆悵地繼續(xù)說:“阿璽,你說帝睿師叔拒絕了桃姬,桃姬以后是不是都不會再來了?”
“哎呀,石榴,你想的就是太多了。你還不如先管好自己,這不是還有我天天陪著你嘛,桃姬姐姐畢竟在這里也不是太方便,況且,被大哥拒絕后,更會覺得不好意思,正好,我也不是太喜歡這個桃姬姐姐,反而你的感情問題更加麻煩,居然有心思想那些別人的事情?!卑t像個小大人一樣品頭論足著。
“我,我,我有什么感情問題啊?!甭勓晕彝蝗徊蛔杂X地挺直了身板含糊道。
阿璽看了看我,搖了搖頭說:“石榴,你可別想瞞我,你頭上的白玉簪哪兒來的呢?”
阿璽這么一說,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我頭上的白玉簪,質(zhì)地柔滑,微涼。
未等我作答,阿璽便自顧自地自己說了起來:“我來幫你回答,這是我二哥哥送給你的。你要是問我怎么知道的,其實有一日我到他房中,他手里正在聚精會神地忙著什么,連我走進去都沒有發(fā)覺,等我走上前去,才看到他在細細的打磨一只白玉簪?!卑t頓了頓抬眼瞄了一眼我頭上的發(fā)簪繼續(xù)說:“喏,就是你頭上那一個了,一看簪上裝點的石榴花,還有我二哥哥那個認真勁兒,我呀,便知他那是想贈與你的。”
“這是九千歲自己親手打磨的?”我疑惑地詢問阿璽,我本以為這是九千歲從哪里得來的,卻不想,是九千歲自己親手打磨而成,竟打磨的如此精致細膩。
阿璽點了點頭說:“對啊,我二哥哥多日廢寢忘食,為你打磨的白玉簪,竟比不上那個四海各處都是的破珠子嗎?區(qū)區(qū)一顆到處都是的夜明珠,有什么好?!闭f完,阿璽看向放在不遠處匣子里的夜明珠癟了癟嘴。
我也跟著阿璽的目光看去,夜明珠發(fā)著光亮,很美,卻四海之內(nèi),遍地皆是,道理其實都懂,但被阿璽這么一言道破,心里卻還是有一點不舒坦的。
待阿璽走后,我從頭上拿下了九千歲送我的白玉簪,細細端詳了起來。我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石榴花,清透的玉種。我不自覺地撫摸起了這只簪子,觸到手的感覺竟讓我覺得有些像觸碰到九千歲一樣,有點微涼,但一直攥在手中,卻又會變得溫潤。竟讓我不自覺地回想起了九千歲那句“我心悅你。”
再看看腳踝上一動就會有清脆悅耳響聲的傳仙鈴,鈴聲飄入耳中,飄入心中,終化做了我的心事,讓我有點不安,又有點不知所措。
心事總是會慢慢化在心上,日子久了,也就慢慢變得不是心事了,慢慢變得模糊,虛化。
在這往后的許許多年,我就這么跟在九千歲身邊修行,帝睿師叔也時不時地會提點我一二,阿璽終日里天真爛漫陪伴在我身邊。
直到一日,佳兒的到來,才打破了往日的平靜。阿璽和帝睿師叔呆愣地看著這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驚訝至極,待到佳兒告訴他們自己是誰時,他們更是異常訝異。
“二哥哥,佳兒的臉怎么變成這般模樣?”阿璽疑惑地問著九千歲。
“佳兒因被派遣去到凡間,遇襲,便毀了容顏,這才給她改了樣貌?!本徘q解釋著佳兒容貌改變的原因。
帝睿師叔也很是震驚,卻繼續(xù)問:“可是,為何是和石榴一模一樣的臉?”
聽到帝睿師叔的疑問,我也趕忙看向九千歲等待著答案,這個一直讓我疑惑了很久很久的答案。
誰知,九千歲臉微微一紅,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倒是有些許扭捏了起來。阿璽見狀,不安地問:“二哥哥,你說話啊,你這是怎么了?”
九千歲聞言,轉(zhuǎn)身掉頭正欲離開,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說:“九千歲,這個讓我疑惑很久的問題,你也該揭曉了吧?”說完,我擋在九千歲的身前。
九千歲稍頓了片刻,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張嘴道:“就是按照你的模樣。那時在浮光林中見過你以后,本仙...總之就是這樣!”說完,九千歲便匆匆離去。
什么?在浮光林見過我以后?就是他受了傷,化作狐貍真身以后?那他將佳兒的臉改成這樣以后,對佳兒...
我想明白這整件事情之后,瞬間臉紅的像能噴火一樣,面紅耳赤。阿璽和帝睿師叔也懷疑地看向我,我趕緊一溜煙兒地走掉了,剩下他們幾人還站在原地。
九千歲,難不成,難不成你成日里對佳兒那般…竟是,竟是是在意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