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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先生不說話

第八章:隨時能歡喜亦隨時嫌棄(五)

南郭先生不說話 西里狐 1026 2019-06-04 23:50:06

  這是傅予時隔六年又一次見到那個病床上的女人。

  和六年前的見面相比,女人的情況其實也說不上有多么糟糕。

  普通的感冒遇上了一具體質(zhì)較弱的身體,最后發(fā)展成了高燒。

  六年前他見她時,她才是真的處在死亡的邊緣,連呼吸都顯不出掙扎的力氣。

  和六年前一樣,打電話把他匆匆喊來的還是那個男人。

  說來奇怪,作為男人的私人醫(yī)生他真正到男人身邊為他看病的時間并不多,更多時候是通過郵件,電話或是視頻,他為男人定期做身體健康方面的咨詢。

  接替自己的父親繼續(xù)這份工作的時候,他曾以為自己的雇主會是個難以相與的人,畢竟父親口中張家的家主為人固執(zhí)孤僻,作為他血緣上的繼承人,這個年輕的張姓男人多多少少,也會繼承到一些張家家主的脾氣。

  就像他和他的父親。

  他上任的前一天,父親囑咐他:“該說的都說清楚,不該問的都別問?!?p>  這句話他一直貫徹至今,可他確實,很少見到男人這樣狼狽的樣子。

  出于一個醫(yī)生的本能,他還是開了口:“你近期行程很忙?”

  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床上的女人,頭也不抬男人應(yīng)了一聲:“是有點(diǎn),她怎么樣?”

  “體溫比較高,需要物理降溫,等會兒把我開的那兩瓶藥打了,看看情況?!备涤杩戳丝茨腥松n白的臉色,“你要注意休息,我可不想一次救兩個?!?p>  男人動也不動。

  傅予嘆了口氣:“只是普通感冒,我都在這兒了你可以安心?!?p>  這個男人,怕不是還對六年前女人的車禍留有陰影,他這個樣子和六年前自己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見到的有什么區(qū)別。

  不,或許有一些細(xì)微的區(qū)別,至少這次,他沒有站起來抓住他的肩膀講話,他比他高上半頭,離得近了身高上帶來的壓迫感讓他沒來由地感到心虛。

  至少六年前,他是真的感到心虛。

  女人能從那樣慘烈的車禍中活下來并在手術(shù)后三個月就恢復(fù)意識醒來,已經(jīng)是醫(yī)學(xué)上的奇跡。

  他甚至都不對女人的蘇醒抱有多么大的期待,畢竟這樣的病例最后成了植物人的比比皆是,作為一個醫(yī)生,他已經(jīng)見慣了那些腦死亡的軀體在病床上耗干最后一絲生命。

  女人渡過了危險期搬出ICU之后他常常陪著男人去看她,看得多了他也記住了女人的樣子。

  干干凈凈的一張臉,不會過分張揚(yáng)的五官,深淺合宜的眉毛與眼睫,鼻梁上若隱若現(xiàn)一塊突出的骨頭讓本來柔和的臉帶上了一些倔強(qiáng),淡色的唇微微抿著,整個人纖細(xì)又蒼白。

  看上去是個好女孩兒。

  男人就常常坐在這么個女孩的身邊陪著她。

  坐的時間長了,他就感到奇怪,男人推掉了大把大把的工作來照看她,卻只是呆呆地坐在她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一句話也不說,他也能安安靜靜地坐上一天。

  那具身體里的靈魂好像已經(jīng)不在了,傅予每次見他,都是這么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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