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我在猶豫著,這個驚天動地的電話該給誰打呢,但總?不行,要給他留下緩沖的時間。姜總?對這人還不是很了解。那就是小玉了,今天的借書,和小玉的距離一下子近了好多。就給小玉打。
電話剛響,小玉就接起來了,她應該是在等著我這個電話:小玉,分行回話了,說是抵押物審定部門到現(xiàn)場勘查過了,房產(chǎn)證的記載和實際房屋有出入,也就是說,抵押物有瑕疵,這筆貸款不能做了。
小玉并沒怎么大驚小怪,很淡定地說,她給姜總說一聲。
掛了電話,我就關(guān)機了。這個夜晚,猴子又要蹲到房頂上去了。
他會怎么對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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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啊跑啊跑,但就是跑不快,手上的功夫呢?發(fā)力也發(fā)不出,猴子眼看就追上了,追上了,猴子手里的大刀劈過來,劈過來…
我使勁睜開了眼睛,心臟在突突地跳,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多。本想打開手機,看看猴子姜總打了多少電話,又一想,不行,說不定現(xiàn)在還打著呢,上班聽聽分行孫總的反應再開機吧。
猴子該怎么辦呢?這筆高利貸拖下去,作為中介,姜總、小玉也會遭受損失吧?我突然替猴子想起了辦法,更確切的說,是在替小玉想起了辦法。
早春的朝霞溫暖的在窗子上抹了幾道亮色,這個艱難的下半夜終于熬過去了。不過,這半個不眠之夜也沒白熬,我還真給小玉想出了一條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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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玉的電話,姜總點了根煙,先給但總打了電話:但總,你老弟這是坑我呀,抵押物有問題,銀行不做了!這讓我和放款人怎么交代?沒等但總反應過來,姜總即掛了電話,又給路部長打電話:老大姐,這筆資金不急吧?銀行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明天搞清楚狀況再聯(lián)系你,別著急,沒問題。
兩頭敲打、安撫完畢,姜總關(guān)掉手機,安然入眠。這些橋段,他最近見得多了。
但總接了姜總的電話,一個字,懵。啥?抵押物有問題?有啥問題?他的房子他怎么不知道?不做了?不做了咋辦?文經(jīng)理、姜總的電話都打不通,猴子罵了幾句娘,但看看床上的孩子,他冷靜下米。冷靜下來之后,他好像全明白了:這整個就是一個圈套呀,支行不打算做了,所以增加貸款答應的那么痛快,分行審批部門也配合到位,目的就是讓他能借到錢還款。又怕拖累大戶,所以和劉鋼串通好不給他做墊資了。而他,就是這個陰謀的犧牲品。五百萬,一天兩個點的高息,拖上一個月,他就好跳樓了。
但總面向東方,在大廳盤腿而坐,他在分析這一陰謀的策劃者到底是誰?文經(jīng)理?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呀?只能是劉鋼!劉鋼和銀行領(lǐng)導的關(guān)系也非同一般,文經(jīng)理也許只是執(zhí)行者之一。但劉鋼為什么要如此害他呢?難道是因為小卉?他可沒欺負小卉半點,對小卉還是百般呵護呀?也許問題就出在這個呵護上,劉鋼吃醋了?
但總越分析越?jīng)]個頭緒,他給供奉的菩薩、關(guān)公上了一圈香,吞下了幾片安定。
夢中,但總都在設(shè)計著報復劉鋼的第N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