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因的名字上樹頻率不高,僅有的一次,還被人將后面板正的‘因’字給劃掉了,刻上了東歪西扭的‘梁’字。
反觀,蘇梁名字上樹頻率很高,與她們班的柯美麗不相上下。
當(dāng)然,有女生的名字,自然就有男生的名字。不過很少,也很單一,寫的都是高三的陳文賢。因為女生的力氣比較小,刻的名字沒幾天就被男生寫了女生名字蓋住了。
將喜歡人的名字刻在上面,也不一定會跟ta在一起,所以這許愿樹,只是名字這么隨意的叫叫罷了。
蘇因剛走到空曠的地方,就看到周凱腳尖正踢梧桐樹凸出來的根。抬頭看到蘇因,朝她揚揚頭,一臉不耐煩的讓她過來。
一看到周凱,蘇因心頭上的火突然又竄了上來。每走一步,之前發(fā)生的事,就在自己的腦海里過了一遍。她現(xiàn)在就想狠狠的揍周凱一頓,然后跟他離得越遠(yuǎn)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說一句話。
周凱見蘇因的眼神異常的兇狠,跟今早一樣,看的他毛毛的。蘇因還沒走近,他就迫不及待的問:“我惹你了?”
“沒有?!?p> 蘇因淡淡的說,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臉上,好像要將對方吃掉。
看蘇因的眼神,周凱思考剛才同學(xué)給他分析的,好像分析有誤啊。不管正確與否,他咳嗽了下,深吸一口氣問蘇因:“你是不是喜歡我?”
幸好蘇因沒有喝水,不然得嗆死。
他跟蘇因之間很安靜,安靜得只聽到樹上鳥兒的聲音,還有不遠(yuǎn)處操場學(xué)生的談話聲。
兩人四目相對,只不過前者是隱隱的卻擋不住的自負(fù),后者則是三分嫌棄三分惡心四分恨意。
“你不是因為我騎車帶你姐沒帶你,你吃醋嗎?你又不是好事的性子,突然跟發(fā)瘋一樣的對我,還不是因為喜歡我?”
為什么這個人跟蘇梁一樣不要臉。
“呵?!?p> 好久,蘇因才吐出一個字,極盡嘲諷之意。
“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會喜歡你?!?p> “不是?”
周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要看到蘇因的眼神就知道,她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這兇狠的眼神要是喜歡的話,要么是自己瞎了,要么就是蘇因傻了。
“那你他媽的砸老子的車!”
“想砸就砸了?!碧K因挑眉望著他,“我不僅要砸你的車,還要砸你的人。我警告你,周凱,以后離我遠(yuǎn)一點。不然我見你一次,砸你一次。”
“你這瘋子!浪費老子那么口舌?!?p> 他將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訴他幾個死黨,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蘇因?qū)λ幸馑?。所以他剛才心中有些小高興,早早的到樹下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的名字。后來他歸結(jié)于蘇因不喜歡做這種無聊的事,于是想正面問她。
問出來的結(jié)果就是蘇因的威脅。周凱憋了一肚子的火終于有了發(fā)泄的跡象,他還想接著罵,就聽到打鈴聲。蘇因正準(zhǔn)備走,被周凱伸手擋住。
“想走啊,拿錢。”
蘇因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皺眉看向周凱:“什么錢?”
周凱重重哼了聲:“砸車子的錢??!我自行車被你砸壞不要賠么?五塊錢!給我,我就放你走。不然,我就跟你耗在這。反正這節(jié)課是體育課,你就不一樣了。下節(jié)課是老喬的課吧?無故缺他的課,我看你這門課就不用學(xué)了。趕緊的,把錢給我?!?p> “沒錢。”
“我管你有錢沒錢!沒錢就去找你奶要啊,你要是不敢要,我上你家要去。”
“你敢?”
“嘿嘿。”周凱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這件事不敢讓你奶知道吧,不想讓你奶知道也行,五塊錢,周五放學(xué)給我。不然我就上你家要,我說到做到。”
“你敢上我家,我就用石頭砸死你,我說、到、做、到!”
蘇因一字一句,咬著嘴,瞪著眼睛,仿佛是從地獄上來奪命的鬼差,看得人冷戰(zhàn)連連。
“他媽的,敢威脅老子?!碧K因點的火,讓周凱到了生氣的頂峰,他伸手作勢要去推蘇因,卻被眼疾手快的蘇因先推了一下。周凱中心不穩(wěn),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凸出的樹根硌得他屁股都快疼炸了。蘇因趁周凱還沒起來,趕緊跑到了教室。
周凱摸著屁股朝蘇因的方向破口大罵。
蘇因就當(dāng)一條狗在亂吠,沒有去管他。從教室后門溜了進去,幸好老喬高度近視,沒有看到她。
“在看什么?!?p> 陶京沒想到唐毅會在自己后面,被他嚇了一跳,順了順自己的氣,想到自己看到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看到一個雞蛋去撞石頭。”
唐毅哦了聲,便不去管陶京的瘋言瘋語,轉(zhuǎn)身往住處走。陶京在身后朝他喊:“唐少,你難道不想知道雞蛋撞石頭之后發(fā)生了什么?!?p> “不想?!?p> ……
就當(dāng)你想知道吧。
陶京徑自說道:“雞蛋把石頭撞裂了,好大一條縫。”
“你這怕不是雞蛋,是金蛋吧。”
一想到剛才蘇因懟那個男同學(xué)的勁,可不就是金蛋么。
此時蘇梁正在跟同學(xué)在操場上跟進行簡單的接力棒交接訓(xùn)練。周四運動會,每個班級男女4×100米接力賽必須有人參加。蘇梁就是高二年級女生接力賽中的一員。
棒子重重的摔進自己右手的虎穴中,又麻又痛。蘇梁正準(zhǔn)備開口罵后面的人,就見那位女學(xué)生看向一旁的高臺上。不僅是她,班級其他女生都看向那個方向。
學(xué)校的高臺上種滿了灌木樹,上面有一條路,從教室通向食堂。她們就看到一個身穿迷彩短袖的男人,一米八以上的個子,壓倒全校的男生。他目視前方,每一步都走的板正,器宇軒昂。那氣勢仿佛是高領(lǐng)之花俯瞰眾生的不懈,可又帶著一點悲天憫人的壓抑。他筆挺著身子,側(cè)顏仿佛出自上帝之手,沒有一點缺點。
光看他的側(cè)臉,都讓這群女學(xué)生們臉紅心跳,更別說看到正臉。
在她們眼中,陳文賢是如玉般的書生公子,秀氣俊雅,一舉一動皆現(xiàn)一個知識分子的胸懷若谷。
而眼前那個男人,是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威嚴(yán)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