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大人!何必這么心急呢?”
是唐毅和五藏來了。
五藏手里還拎著鼓囊囊的褲腿,唐毅也換上了黃袍。
土地公見到來人,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是你這小家伙。上回跟本官求情,本官可是頂著上面的壓力給你們寬限了兩個月,現(xiàn)在你不會要反悔吧?”
“哪里哪里?瞧您說的,說出去的話怎能反悔呢?天下修士還不把我三藏看扁嘍!”
這可都是人精,唐毅可不信他這套。
還壓力?有誰不知道寺院道觀全都歸當?shù)氐耐恋毓芾??對上天是否虔誠,還不是空口白牙憑他一張嘴?
唐毅胸膛拍得當當響,說完看向身旁的五藏,從他手里將褲腿拎了過來,佯怒:“五藏愣著干嘛呢?還不趕緊迎接眾大人們?nèi)蛷d!站在這兒像什么話?”
五藏應聲,拉著四藏瘋狂使眼色,四藏還是一臉懵逼,完全會不了意。
半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配合三徒弟,命二藏四藏先回去。
會客廳。
仍舊是一成不變的破舊,泛黃的字畫,掉了漆的桌椅,更顯年代感。
半藏坐在唐毅邊上,土地就坐在對面,唐毅斟了一杯茶水遞了上去,笑瞇瞇地說:“土地大人體察民情辛苦了,一杯茶水聊表心意?!?p> 土地本來還頗顯不耐的臉,瞬間堆滿笑意。
話里是藏有玄機的,重點不在「茶水」而在「心意」,至于如何表心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辛苦,不辛苦,為了三界蒼生應該的?!蓖恋卮蛑?,接過茶盞喝退了跟在身后的官衙。
會客廳的門關上,唐毅拿出厚厚的一疊現(xiàn)金推了過去。
半藏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這一切都跟他沒什么關系,他也清楚這三徒弟的本事,如果不是有他在外面與這位土地周旋,怕是他們靈山佛寺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被其他佛寺道觀給頂了。
土地捋著胡子,半瞇著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三藏小師傅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小了說,這是阻撓城市規(guī)劃,往大了說,是對玉帝的不敬,對信仰的褻瀆。只是你們這樣……有點不太好吧?”
對付土地這種老油條,唐毅可以說是很有經(jīng)驗了,話說得是正義凌然,說白了就是漫天要價的套路而已。
“哎~,土地大人不要這么說,您可是我們修士的衣食父母,西行是肯定要去的,再說了,侍奉玉帝老爺那也是我等修士的榮幸。”
唐毅一邊說著,又掏出一打更厚的票子,見土地還在沉思,唐毅繼續(xù)往外掏,心里不知道已經(jīng)暗罵了多少次。
上回推遲兩個月,也只是塞了兩萬多而已,這都差不多拿了十萬了,怎么還是沒動靜?這家伙真是越來越貪了。
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xù)增加籌碼的時候,土地公說話了。
“三藏小師傅,不是不給你們面子,而是這件事很麻煩,因為你們這塊兒地是被妖精財團看上的,據(jù)說是要做傳教道場,而下達整改文件的是陳司命?!?p> 唐毅愣住了,半藏也驚訝地瞪大了眼。
不說妖精財團是哪路神仙,就說這司命的官職可比土地大多了,土地頂多只能管理一個縣鎮(zhèn)的修士,而司命則是一個市區(qū)。
可這話說回來,妖精財團怎么總覺得有點耳熟?跟步老板那個妖精酒吧什么關系?
也許是看出了唐毅的不解,土地繼續(xù)解釋:“步施仁的妖精酒吧便是妖精財團的一項俗世產(chǎn)業(yè),別說司命,就是再往上的星君他們也能搬得出來?!?p> 唐毅恍然:“這么說,步施仁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咯?”
土地公流露出一絲愁容,誰也不想在自己頭上再多一位爺,到時候這地界可不是他一個土地說了算了。
半藏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如果佛寺沒了,那么他們就必須全員趕赴西行,只是想到年僅三歲的六藏,心中頗有不忍。
在當今這世道,要么依靠強大的勢力被他們壓榨僅剩的價值,要么一路西行「難」中求生,至于不依附任何勢力的散修基本上是難以存活的,不說會不會被打上非法甚至瀆神的名義,就是周圍勢力也不會放過吞并的機會。
因此,天下修士只有兩種:要么西行,要么依附。
并不是說依附者可以不用履行西行義務,而是該勢力本身就有一支甚至幾支西行代表團,一直在向漫天諸神以證信仰和忠誠。
至于底層的凡人,也許對于天庭那群「神棍」來說并不具備太大價值,因此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兒,拿著微薄的收入,誰管你過得好不好?
反?去哪兒反?一百凡人也干不過一個剛?cè)腴T的修士,怎么反?!
想要改變命運只能成為修士,佛寺、道場或者道觀,甚至其他門派,也都是一種途徑,但如果三年實力仍然達不到入門的「初窺」階段,就會被發(fā)配底層戴著狗牌干苦力。
按照官方的解釋,狗牌是為了給凡人樹立一個「勿招惹」的危險警示牌,但對佩戴者來說比狗還屈辱。就像唐毅上次打的那群流氓,就屬于狗牌佩戴者。
一時間的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唐毅再次拿出一打厚厚的現(xiàn)金,推了過去,臉上看不出失落和恐慌,語氣也很平靜:
“土地大人我相信您能解決的,畢竟誰也不想在自己頭上再多一位大爺。”
唐毅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赤裸了,土地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得緊,眉頭緊皺似乎在思量著什么。
這時候,半藏頌了一聲佛號,說:“土地大人不必為難,你們慢慢聊,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佛寺的事務今后都是由三藏全權處理,不必再帶上老衲了,老衲乏了就先告罪了,善哉?!?p> 半藏也不是迂腐之人,懂事理但不一定做得來,既然徒兒愿意承擔,就干脆隨他去吧,自己能做的只有放權和承擔結果了。
對于半藏的離場,土地也有些意外,雖說已經(jīng)不是一次與唐毅打交道,但是能這么有魄力將眾人命運交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手里,不得不佩服這老和尚的果決。
不過也好,沒有第三人,這樣說話可就輕松多了。
“三藏小師傅,誠意自然是足了,也不是沒有辦法保住佛寺,只是并非那么容易。”
“哦?說來聽聽?!?p> 唐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將茶案底下放著的錢袋放了上去,土地公的眼睛噌的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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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櫻桃
PS*周末二更,已經(jīng)累到吐血,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