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的夜很黑也很靜,夜幕降臨后不久,大地上萬物都已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在轉附山山腳一處,卻是燈火通明。有著近百人的隊伍,揚著黃燦燦的火把,直接圍住了一片臨時住所。所圍之處,不過是數(shù)間簡陋的茅草屋,也不過是五十余人。然而,在寂靜的夜色下,不論是屋內還屋外,人心都不安定。
“要不我們直接突圍吧!屋外雖然人多,可他們分得較散,我們舍命拼上一拼還是有機會的。若是再這樣耗下去,難保會發(fā)生意外!”
屋內一孔武有力的壯漢,看著主心骨張耳直接建言道。此地以數(shù)間茅草屋為已依托,真是張耳等核心人員暫時所住之處。張耳曾隱隱聽聞過大秦有個極為神秘的暗水房,專是擅長與刺殺、情報、調查等事項。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是處理得頗為妥善了,可暮色剛落,一大批人馬就像是從天而降般,直接將他們給困住了。
毫無疑問,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屋外的正是他們的死對頭,秦軍。
“老大,我們的確得動手了,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外頭那些秦人在打什么歪主意,若是再這么拖下去,我們可能會被他們吞噬個干凈啊!”
不大的屋內擠著近十人,他們都是此事件中最為核心的人員。當然,最最關鍵的人物還是張耳。在眾人議論紛紛聲中,張耳一直都沒有表態(tài)。尤其是前不久那陳馀的侄兒陳釋前來求救之后,他更是一言不發(fā),讓人猜不透其想法。
當時陳釋急急忙忙的趕回來,說明了陳馀的險境,張耳毫不猶豫的讓他帶著幾名陳馀的親信先行趕回去,并答應他在立即就整頓隊伍,帶著隊伍追上他們。
然而事與愿違,在他剛準備出發(fā)時,一大批秦人就出現(xiàn)了,直接把他們團團圍住。他們無奈之下只能退守茅草屋內靜觀其變。
“沖不出去的。我方才大致觀察過,外頭的秦人不是普通的正卒,他們大部分應該是咸陽宮的隨行侍衛(wèi)。并不是什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這些隨行侍衛(wèi)個個都是能以一敵五的勇士。他們人數(shù)本就多于我等,此時沖出去,無疑于送死。”
在眾人舉棋不定時,張耳總算是開口了。威望最高的張耳雖然是開口了,可他并未給出一個有效方法,眾人還是一臉焦慮。
而就在此時,站在張耳身旁的一名老者緩緩解釋道,“不知諸位可曾留意過,那陳釋有些古怪。那陳釋前腳才回來求救,說他的叔父被山賊追殺,他剛一離開,這批秦人就出現(xiàn)了。最為費解的是,那陳釋離開的方向,似乎也是那些秦人出現(xiàn)的方向,此事頗為蹊蹺?!?p> “不會吧!陳馀和老大可是過命的交情,不會的!”
“是??!陳馀為人仗義,為了老大他可是愿意以性命相交??!”
“不好說,人心隔肚皮,沒人能知曉那陳馀在想什么?!?p> “不論如何,我還是相信陳馀的?!?p> ......
在老者提出這么個猜疑后,屋內的議論之聲更是沸騰了起來。隱約間,話題已經從剛才的一致應對屋外敵手,開始轉向了對陳馀忠誠的問題之上。
張耳眉頭微皺,啪的一聲,猛然間拍向了身前的案幾,眾人聞聲后都靜了下來。屋內霎時安靜,人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張耳身上。
“安靜!陳馀是不會有問題的,我信他,也信你們每一個人?!?p> 張耳的聲音不大,可卻是擲地有聲,在這混亂的時刻穩(wěn)住了屋內的人心。他再一次提出當下首要之事乃是破解圍困之危,令屋內眾人不再多想。
不過站在張耳身旁的那名老者卻是知曉,張耳以前的心念已經不似以前那般堅定了。若是在以往的任何時候,張耳不會多說一句解釋的話語,甚至會直接將提及話題者給拿下。
老者對于這些心知肚明,他方才率先提出來,其實也是在試探張耳的心思罷了。若是此時嬴澤在此地的話,便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老者就是那指使衛(wèi)知寒那個老頭兒。
大地沉睡著,新月露出眉頭,絲絲縷縷月光把所有的東西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白,轉附山下,黑影幢幢的樹林迷離而神秘。
茅草屋內仍舊氣氛緊張,屋外一襲白衣負手而立,仰望新月輕言細語。
“嘿,十三當真神機妙算?。『脩虿艅倓傞_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