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郡守被抓之后不久,皇貴妃便收到密報,竟比皇上知道還要早。
“兄長,算算日子,這郡守還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京了吧?”皇貴妃正不緊不慢地侍弄著殿內(nèi)的花草,而身后跟著國舅。
“回娘娘的話,正是。不過,這人呀,旦夕禍福,誰又摸清過。明日能不能在京都里見到那郡守,也是難說?!?p> 此時,皇貴妃輕輕勾起紅唇,笑道:“兄長說的是哪里話,這好端端的人,怎會見不著呢?”
蔡國舅聽后,也只笑笑。
康王與勤王因是騎馬,便要快于押解囚犯的部隊。正當康王府內(nèi)王妃等人即將就餐之際,卻聽見下人急報,說王爺回府。
眾人一聽,個個都瞬間精神振奮。反倒是瑾言,看著滿桌的菜肴而不得,卻是一副不舍之情。
“王爺?!?p> 眾人紛紛行禮。
韓琛一掃廳上之人,最后將目光落在柳伊一身上。
“王爺,您舟車勞頓,還是妾身先去幫您準備下更換衣服,洗洗風塵吧!”柳氏盈盈向前笑道。
倪鈺兒也要開口,卻被柳氏捷足先登,未免有些憋屈。不過,她依然不甘心笑道:“姐姐,這辛苦活怎么能讓您去呢?還是由妹妹代勞吧。”
柳伊一噗嗤一笑,對倪鈺兒溫柔地說道:“姐姐今日不是想要跟妹妹爭什么,只是妹妹嫁進王府時間并不長,可能對王爺?shù)南埠眠€不是很清楚。來日方長,待以后妹妹摸清王爺喜好,此等事情我便還要麻煩妹妹呢!”
倪鈺兒聽得不是滋味,這不分明是含沙射影些什么嗎?可臉上依然笑意迎人。
“姐姐說的是,只是現(xiàn)如今妹妹嫁入王府,若還讓姐姐做這些瑣碎之事,而妹妹獨享清閑,反倒不自在。所以,還是我去吧?!?p> 韓琛沒有說話,只是瞟了瑾言一眼。只見她低著頭,正在饒有興趣地撥弄著兩只纖手的手指,仿若旁無他人一般。
“王妃好雅致,玩弄指頭,都能這般認真?!表n琛諷刺道。
“啊?是在說我嗎?”瑾言一臉懵狀。
“看來王妃是不想看到本王?”
“呵,怎么會呢?”瑾言擠出一些笑容道,“王爺回府,臣妾自是歡喜,只是剛剛姐姐也說了。王爺一路辛苦,臣妾尋思著,還是不要跟您說話,省得您還要應付我,不是嗎?”
“多日不見,王妃其他本事不見長,這嘴利牙尖的本領(lǐng)倒是又進一步?!?p> 瑾言惡狠狠地瞪了韓琛一眼。
哼!多日不見,你懟人的功夫不也增進不小嗎?還好意思說我!
“王爺過獎?!辫孕Φ馈?p> 眾人汗顏。
“王爺……”倪鈺兒剛開口,韓琛便說道,“不必了?!崩^而他又轉(zhuǎn)向瑾言,說道,“王妃嫁入王府也有些時日,不知對本王的穿衣搭配了解多少,不如王妃去幫我取吧?!?p> “我拒絕!”
眾人還未反應,瑾言已經(jīng)脫口而出。
看了看眾人驚愕的表情,瑾言尷尬地笑道:“我……我說的是,這事向來都是下人去做的,我這不給人家搶功嗎?還是別了吧?!?p> “莫非王妃是怕去終南軒?”韓琛故意說道。
“我怕什么呀,難道這王府里還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不成?去就去,到時就不要怪我給你找的衣服不合適就行?!?p> 說著,她帶著珍兒她們一路來到終南軒。
雖說嫁入王府已經(jīng)有些日子,也來過終南軒。只不過,到王爺寢室這還是頭一回!
瑾言將門推開,發(fā)現(xiàn)這間房也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整間房的擺設(shè)非常簡單,房內(nèi)的色調(diào)也很單子。她東瞧瞧,西看看后,自言自語道:“真是無趣,跟他人一樣?!?p> “娘娘?!?p> 韓北突然出現(xiàn),反而讓瑾言嚇了一跳。
看到王妃被自己嚇到,韓北趕緊賠罪道:“屬下該死!還望娘娘恕罪?!?p> “不礙事,不礙事,韓總領(lǐng)有什么事嗎?”瑾言擺手笑道。
“王爺讓屬下來問,衣服挑選好了嗎?如果準備好,屬下便拿到浴室去。”
“噢,原來……”瑾言剛開口又戛然而止。
“什,什么?”韓北問道。
“嘿嘿,沒事,沒事,我這就去給你拿。”
瑾言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衣櫥后,便走上前去。
盯著滿柜的服飾,瑾言嘖嘖嘴道:“果然沒有亮點?!?p> 原來韓琛的衣櫥里大多是深色的衣服,淺色也只有銀白,淡青幾件。
于是,她看也不看,便隨手抓了兩件給了韓北。之后,再回到大廳。
韓北從王妃手中接過衣服后,也沒仔細看,便拿給王爺。
王爺看了看韓北拿來的衣服,禁不住搖了搖頭,說道:“拿過?!?p> 韓北一愣,心里還納悶怎么回事,結(jié)果認真地看了下后,一臉窘態(tài)。
原來王妃拿了兩條褲子,卻沒有衣服。
“呃……屬下這就重新拿?!闭f完,韓北趕緊又折回房中。
眾人見王爺來到大廳后,方走向膳堂。
此時,菜已經(jīng)全部換過。
瑾言早已餓得頭昏眼花,一上桌,便專注著吃自己的飯。不像柳氏和倪氏,頻頻給王爺添菜。
珍兒她們幾個在一旁看著,真有種對王妃“恨鐵不成鋼”的感受。
用膳完,瑾言便先離開。路上珍兒終于忍不住,說道:“小姐,您今晚是沒看見那柳夫人和倪夫人有多殷勤,奴婢就好奇了。小姐,難道你真的不在意嗎?”
“在意……”
“對吧,小姐,您能在意就對了。改明兒,奴婢打聽打聽,王爺喜歡吃什么,咱也讓人送去……”
“打住,珍兒你說什么呢?”瑾言一臉茫然,“我可不做這種事。”
“可是小姐,您光是在意王爺又不行動這怎么行???”珍兒疑問。
“對啊,娘娘,奴婢聽說‘女追男隔層紗’呢,況且我們家娘娘這么優(yōu)秀。不出幾日,定能獲得王爺青睞。”小款笑道。
“哈哈……你們都說的是哪跟哪?。∑鋵?,我剛才想說的是‘在意才怪!’結(jié)果珍兒這丫頭,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接去了,我還能怎么辦?你們也真是的,越說越離譜!”瑾言笑道。
“啊,娘娘,您就真的不在意嗎?”小度問。
“當然!”瑾言非常確定,“我和他的婚約,本來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圣上賜婚,我也只好認命。一開始,我是有些不開心,可現(xiàn)在,反而覺得也還不錯。有竹影軒,有你們,還可以行使王妃的權(quán)利,倒也挺好,旁人想是羨慕不來喲!”
“呵呵?!闭鋬悍笱艿匦α诵Γ靶〗?,您可真是想得開,天底下哪有一位女子像您這般,不與她人爭寵,不盼丈夫疼愛的?!?p> “唉……”瑾言搭著珍兒的肩感嘆道,“人生苦短,又何必浪費在我不在乎的人身上呢?”
“可您就不怕這……”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吧,我自有自己的想法。”瑾言笑道。
看著小姐胸有丘壑的模樣,也就不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