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孟桑梓耳邊只聽到圍觀百姓倒吸涼氣的聲音,和楊子忱痛苦的嚎叫,聲音交織,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楊府家丁見自家少爺受了傷,怒氣沖沖的開口:“放開我家少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竟然敢如此對他,若我家老爺知道,決不會放過你的。”
紀(jì)秦川眼神微凜,冰冷的視線流轉(zhuǎn)。
家丁只覺牙根直顫,周身的氣場仿佛無形的手,扼制在脖子上,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種恐懼來的毫無道理,卻又避無可避。
直到紀(jì)秦川移開視線,才感覺身上的壓力送下來,家丁悄悄松了口氣。
紀(jì)秦川說:“把楊子忱帶回去,讓楊睿到安定王府,本王倒想看看,他準(zhǔn)備如何不放過本王?!?p> “安定王府……你是安定王?”
難怪他周身的氣勢如此駭人,原來是因為這樣。
明白了真相的家丁臉色大變,眼神中透著絕望與恐懼,得罪了安定王還能活嗎?
家丁渾身顫抖,雙膝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以頭搶地:“安定王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
紀(jì)秦川看著別處,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勁草會意,喝道:“還不快帶著你們少爺滾!”
“是是是……”
家丁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起身,抬著已經(jīng)疼暈過去的楊子忱離開了。
“草民參見安定王。”
安定王的名聲流傳甚廣,華京安定王,北齊活閻王。
百姓們對安定王最大的印象,便是殺人如麻,相比起來,只是廢了楊子忱的命.根子,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
此時此刻,百姓們齊刷刷的跪地行禮,頭垂著,深怕被遷怒到自己身上。
紀(jì)秦川:“都起身吧,本王微服出巡,不必行此大禮。”
百姓們慶幸不已,一哄而散,頃刻間熱鬧的街道變得冷冷清清。
紀(jì)秦川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面,面上淡定自若,心里卻緊張不已。
完了!
剛才一時爽,現(xiàn)在完全暴露了身份,他該如何面對阿梓?
在華京之中要說誰的名聲最差,他位居第二,絕無人居第一。
但,遲早是要面對的。
紀(jì)秦川在心里說服自己,轉(zhuǎn)頭看向孟桑梓的方向,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懼意。
他心中一喜,脫口而出:“你不怕我?”
孟桑梓眉心微蹙,詫異道:“我為何要怕你?”
紀(jì)秦川:“你難道沒聽說過,華京安定王,北齊活閻王這句話?”
孟桑梓神情認(rèn)真:“那又如何?我只信我所見的?!?p>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在紀(jì)秦川心中掀起滔天海浪,他身邊的人,除了疾風(fēng)和勁草,誰不是對他退避三舍。
沒有人知道,這番話能讓他多欣喜。
看吧,這就是他的小師妹,總能擊中他最柔軟的地方,讓他不自覺就深陷其中,無可自拔。
紀(jì)秦川如墨眸中閃著灼熱的光芒,仿佛星光璀璨:“阿梓……”
低沉而又緩慢的聲音,其中含著濃濃的眷念,還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孟桑梓渾身一震,突然間,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悄無聲息的鉆入心間,開始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