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冰族
“他們是冰族王子或公主的后裔,平日里仗著自己是王室后代有些肆無忌憚,而且他們都是冰后一族的子輩孫輩,心中只認可正統(tǒng),覺得您是庶出,所以……”玄拓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那這次城池之亂,也是他們造就的了?”櫻空釋淡然道,“他們認為自己才是正統(tǒng)出身,不甘屈居于您之下,蠢蠢欲動,便與一些小族勾結,想殺您個措手不及”,櫻空釋點點頭“還有呢?”,“他們還在各方散布謠言,說您為了奪取王位殺了卡索,鼓動各族聯(lián)合造反,將您的王位取而代之”玄拓一一回道。
櫻空釋垂眸,良久,他說道“噬神劍向來是保家衛(wèi)國抵御敵人的利器,卻不想內憂竟比外患還要兇險棘手,他們作為貴族已經安逸了太久,是時候讓他們想起噬神劍對鮮血的渴望了”。
玄拓立馬跪下“請王下令!”
“將所有與冰族王室串通的首領和頭目全都殺了”櫻空釋道“再將他們的令牌與首領旗幟全部取來?!?p> “可,萬一他們起兵造反怎么辦?”櫻空釋微微一笑“若他們承認錯誤,誠心死于國法之下,我便不再追究他們的族親之罪,再將財寶盡數(shù)分發(fā)予以厚葬;若他們執(zhí)迷不悟死不悔改——”櫻空釋語氣一冷“盡數(shù)屠之”。
玄拓震了一震,低下頭恭敬道“是”。
看著玄拓離去的背影,櫻空釋嘆了口氣,卡索對自己的影響很深,他教自己收斂性格,教自己溫暖平和,教自己以仁治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櫻空釋不是不懂,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各族各派都心懷鬼胎,對這個王位虎視眈眈,櫻空釋需要鞏固這個王位,只有他變得無懈可擊,他能才保護鹿辰和自己,保護心中的血蓮花。
到底是櫻空釋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玄拓和他手下的人動作很快,不出一個月,便將與王室勾結的一眾人等盡數(shù)暗殺,每死一人,每屠一族,就有一塊令牌一面旗幟送到櫻空釋的手里,白紙黑字又鮮血淋淋。
刃雪城大會上,櫻空釋坐在王座上,安靜的聽著大臣念完新制定的首領名單,殿下的眾人神情各異,或驚或恐,或喜或憂。
櫻空釋開口道“在我冰族,我需要的是忠于本王的棟梁之才,不是暗懷心思八面玲瓏之人,一朝君王一代臣,既然有人不懂,那本王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在我手下做事的規(guī)矩”。
櫻空釋將一個箱子扔在大殿中央,“這是你們各族的旗幟與令牌,新任首領上前,好好的認認吧”,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箱子,那里面裝的是他們日思夜想的權利與財富,多少人為了它殫精竭慮夜不能寐,此時,卻被櫻空釋當做兒戲一般扔在這里,毫不在意。
“怎么,不是都很想要嗎?快拿回去好好保管啊,難道讓本王一個個發(fā)給你們嗎?”櫻空釋笑道,大殿上是鴉雀無聲,頃刻過后,有人上前,彎下身去將自己部落的旗幟取了出來。
一位冰族青年走上前,從箱子中取出了一塊令牌,他反復撫摸著,忽然抬起頭,憤恨的看著櫻空釋。
“放肆,你膽敢對王不敬!”玄拓厲聲道。
“是你殺了他,是你派人殺了我父親!”青年怒道,“你是說這令牌的主人嗎?”櫻空釋勾起唇角,“沒錯,是我殺了他?!?p> “我們是冰族王室,擁有正統(tǒng)血脈,是冰族的貴族,就算你是王,也不過是個庶出而已,怎敢殺冰族勛貴!”青年怒斥著,眼睛中充滿了血絲。
“他不服統(tǒng)領,私下結黨,暗中與邪惡勢力勾結想瓜分冰族領土,我用國法殺他,有何不妥?”櫻空釋又冷冷道“我是庶出,可我現(xiàn)在是冰王,是三界的王,更是你們的王!殺了他們,我依然可以立新的頭目?!?p> “我,”青年握著手中令牌,微微哽咽道“他的兒子,就是你新立的首領!”。
“這樣啊,那你應該跪下謝恩啊,本王讓你提前百年坐上首領之位,難道你還對我不滿嗎?”櫻空釋笑道。
青年聽著櫻空釋戲謔的口吻,怒不可遏,拔出劍就刺了出去,櫻空釋眼眸一暗,扣起手指,一道寒氣射過將青年活生生凍死了過去,被冰凍住的他,眼神中還滿是不甘與恨意,可謂是死不瞑目。
“看來大家還是不太明白”櫻空釋眨了一下眼睛,“我再說一遍,冰族只需要忠貞愛族之人,若你有文有才或有武有德,本王決不追究你的出身世家是貴是賤,若你整日無所事事還攪動渾水,就是貴族,我也決計不容!”
眾人一片寂靜,櫻空釋這一次的動作可以說是對朝野的大換血,他打破了不殺貴族的舊歷,若有不忠者,皆被屠族。冰族王室下三界七十二族,整整被他屠去了十二族。而凡界,熊族,千靈族等有毛遂自薦者慕名而來一展才華,稱心合意之人皆被櫻空釋收攏,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上層階級權利中心,甚至有的,竟被封為了新的勛貴。
隨著櫻空釋的一聲令下,他們便橫空出世施展才智,甚至有的僅唯櫻空釋所命,唯櫻空釋所用。刃雪城矗立在神界千年萬年,王室外城內勾外結局勢混雜,歷代冰王都忌憚舊規(guī)舊制只得作罷,有心者也是束手無策無計可施,這一回,這座古老的城堡終于再一次感受到了王權的威嚴,真是久違了。
櫻空釋下令屠殺族群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深受其害,未經世事的少年被盡數(shù)殺死,只因他們被貼上了叛軍后裔的罪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被發(fā)配邊疆,她們在大殿前哭的肝腸寸斷也無人理睬,往日的珠光寶氣雍容華貴已不復存在,現(xiàn)今的他們,只能拖家?guī)Э谕雒蛱油?,可那些年邁的老人,幼小的孩子,又能逃多遠呢?只怕是還未到發(fā)配的地方,就已死在半路……
一個孩子摔倒了,又疼又累倒在地上不愿起來,鹿辰見狀連忙上前抱起他,可那孩子一看到鹿辰手臂上勛貴的標志,便手腳齊上對他又踢又打“你也向著櫻空釋,我不要你抱,我討厭你,討厭冰王!”,旁邊的老人急忙捂住孩子的嘴,顫顫巍巍的跪在鹿辰腳下哭道“孩子太小說話不過心,請王子萬萬不要怪罪他啊,這是我們家唯一的骨肉了”,鹿辰鼻子一酸,兩手摸索著將自己身上的財寶賞賜盡數(shù)給了他們,轉身跑進了大殿。
鹿辰自己也是貧苦出身,最能明白他們的難處,就算叛國叛軍該罰該殺,為何要把這些無辜之人牽連其中,櫻空釋怎么能這般殘暴?鹿辰忽然愣住了,自己剛剛在說什么,自己怎么也開始指責櫻空釋是暴君了?鹿辰搖了搖頭,至始至終,自己都是毋庸置疑擁護櫻空釋為王的,不帶一絲虛假,他這么做,定有他的理由。
可腦中又浮現(xiàn)出一幅幅慘不忍睹的畫面,那道命令,確實為櫻空釋所下;那些人,也確實為櫻空釋所殺……鹿辰心亂如麻,蹲下身去。忽然,一股熟悉的櫻花香緩緩飄來,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鹿辰卻一把將其打落。
“你是在怪我嗎?”
鹿辰猛然回頭,櫻空釋正站在一旁注視著自己?!拔覜]有!”鹿辰連忙答道,神色卻有些慌張,“你隨我來”櫻空釋見他方才甩開自己,便知他對自己有些排斥,這會兒也不拉他,只自顧自走在前面,鹿辰猶豫著,跟了上去。
“你就快要行軍打仗了,你看看,這是什么”櫻空釋指著冰族與火族的結界,“是你布下的結界啊”鹿辰毫不猶豫的說道,櫻空釋卻微微搖了搖頭,“是你的國?”鹿辰又猜道,櫻空釋卻還是予以否定,“那是什么?”鹿辰滿腹疑惑,“是死亡”櫻空釋緩緩道。
“若有一日,別族沖破這道結界,等待我們的將是所有人的死亡,你說,我們該如何保衛(wèi)它呢?”櫻空釋問道,“自然是鞏固結界,派精兵良將日夜守衛(wèi)”鹿辰皺著眉。
“你說的都沒錯,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櫻空釋目視前方,“最重要的,是冰族內部的和諧與團結,是各族各派的齊心協(xié)力,若是我不殺那些叛軍叛徒,他們就會滋生黨羽將朝野弄得錯綜復雜,大家相互倒戈都想一家獨大,你說,這三界還會有和平之日嗎?”
鹿辰有些瞠目結舌,他頓了頓,又問道“可那些人呢,他們都是無辜的,這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這些都是難免的”櫻空釋轉過身,看著鹿辰澄澈的雙眼“若只是小試牛刀又怎會有人將我放在眼里,今日,本王就用這些人的生命來換取冰族百年的平安,換取三界百年的和平,依你說,值還是不值?”,鹿辰徹底無言了,他張了張口,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看著櫻空釋的目光又堅定了些,隨后,點了點頭。
“窗間過馬,彈指之間冰族已立族千萬年,遲早要有一位君王清理門戶”,櫻空釋苦笑著“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吧,反正我向來是以殘暴著稱,這樣一來,不管是他也好是你也罷,你們都不會再承受罵名,不會再無安寧之日了”櫻空釋伸出雙臂,將鹿辰虛抱了一下,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