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輕點眉心,瀚海乾坤罩自有靈性,從他的掌心升騰而起,懸浮在半空中開始旋轉(zhuǎn),并不斷縮小直至成一個虛幻的藍點,但實際上若動用碧眼金睛觀察能發(fā)現(xiàn)其仍是三角錐體結(jié)構(gòu),藍色光點一閃,沒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見。
細細收好千仞雪留下的信件,傅青輪起身出了廂房,向唐月華辭了別,就踏上了孤獨的遠征。
當然,實際上這對他來說并不陌生,不提前世下山降妖除魔,今生年僅九歲的他便已不懼一個人的路途,更何況她還在他望得到的終點等候,他又豈能躑躅不前?
據(jù)千仞雪給他的地圖顯示,海神島位于大陸板塊的西邊,坐落在那無盡汪洋之中,此去路途遙遠,約莫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傅青輪也想過憑虛御風,但一來他目前的一柄重劍塵隱,一柄木劍囚龍都不適合作為飛劍使用,硬說起來倒是青鋒更為合適,但已被他埋入衣冠冢,且材質(zhì)到底差了些,二來也是目前實力尚低,天空中的霸主級魂獸并不在少數(shù),當?shù)驼{(diào)行事,無奈之下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有一件事,關(guān)于無冥,出發(fā)后兩天,堅持了半年持續(xù)不怠的他才終于解開了無冥的二層封印。
但他既沒有見到金銀成山,也沒有萬年魂骨這種可遇不可求之物,有的只是先映入眼簾的十四方黑石。
不對,說是石并不確切,因為以他的眼力認不出那是何物,只覺得其非金非石亦非木,質(zhì)地堅硬,即使塵隱也不能動其分毫,也就順手丟在無冥的角落里暫不理會。
除了這十四方黑石以外,便只剩下了一冊竹簡。
一瞬間傅青輪甚至產(chǎn)生了顛倒時空亦或自己是否不過黃粱一夢的錯愕感,細細感受其溫潤如玉的質(zhì)地,表面復雜獨特而有序的紋路無疑在告訴傅青輪,它來自一頭年限在五萬年以上的植物系魂獸頂級存在,紫明竹皇!
裁切得體的竹片被堅韌的金絲軟線整齊地串聯(lián)在一起,卷成筒狀靜靜地躺在一個碧白玉盒中,其上根本沒有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歲月留下的褶痕,宛如直接跨越了時間長河來到他的手中。
輕輕攤開書卷,竹簡上刻滿了雋秀的蠅頭小字,生動地向他展示了這片大陸上的智慧生命剛剛誕生的上古時代的精彩畫卷,揭示了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里,勢弱的人族是如何在眾多驚才絕艷者的反抗和帶領(lǐng)下,逐漸擺脫危不保夕的命運,而后屹立在大陸之上。
其中團結(jié)了兩個最強大部落的領(lǐng)袖在大陸南北分別建立了天斗宗和星羅宗,也即是現(xiàn)在兩大帝國的前身。
當然也有一些并未加入兩大宗門的散修魂師,甚至其中亦不乏巔峰斗羅者,據(jù)竹簡中記載,他此行的目的地海神島就是由一位九十九級極限斗羅最初建立的世外桃源,并吸引了越來越多武魂與海有關(guān)的魂師前往而成型的。不過竹簡中并沒有提到這位舉世無敵的強者的最終歸宿,有人傳言他可能已經(jīng)突破了魂師的極限,百級成神!但到如今,在陸地上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關(guān)于他的傳說。
刻在最后的,傅青輪無需細細品味,僅上面附帶著的劍意便告訴他,那是一篇劍訣,一篇無上劍訣!
自然是出自這竹簡的主人,一位自詡為吟游詩人,志在山河,但實際上一柄天問劍,天下莫有不知者的九十九級極限斗羅——李太白!
其早已超脫了武魂的桎梏,金石草木無不可為劍,這篇《太玄劍典》正是他留下的唯一傳承。
傅青輪看得如癡如醉,劍典不過寥寥數(shù)語就勾勒出劍道真諦,令他有醍醐灌頂之感,李太白不敢說已經(jīng)踏上了劍道極境,但距離也僅剩一步之遙而已,甚至比起前世的他悟得更深,傅青輪一邊感悟一邊結(jié)合自身所學印證,受益匪淺,就連之前一直沒有想通的關(guān)竅也有了靈感。
一路參悟一路行,過了大半個月,他終于遠遠地望見了一座雄偉的城市。
金屬之都庚辛城,亦是鍛造協(xié)會的總部所在。此時他已經(jīng)位于星羅帝國西南內(nèi)陸。
之所以沒有直接前往海神島,是因為他需要為自己打造新的劍器,磨刀不誤砍柴工,況且金屬之都還有大船能夠順著內(nèi)河直入西海,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極有必要來這里走一趟。
其實庚辛城在大陸上并不出名,他也是從千仞雪的地圖中才得知了星羅帝國還有這樣一座主城存在,毫不夸張地說在城中鐵匠的地位與足以與魂師相媲美,這里就是大陸鐵匠的圣地。
順利進入庚辛城,撲面而來的金屬氣息,讓這座城市有一種冷與熱交融的美感。漫步城中,傅青輪有些眼花繚亂,沿街走幾步便有一家鐵匠鋪,這叫他如何挑選?
正在這時,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傅小子?”說話的人有些疑惑,似在確認。
傅青輪扭身看去,是一個身材矮胖的老者,看著橫豎估計都有一米六,招風耳,小眼睛,衣著邋遢,并不茂密的頭發(fā)上還沾著些亮銀色的金屬粉末。
“樓老頭!”卻是他游歷的三年間結(jié)識的故人,他的塵隱正是其鑄造的,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xiāng)竟再次相遇。
“你小子來庚辛城作甚?難道…?”樓老頭說著打了一個哆嗦,滿身肥肉顫抖,他那體型根本看不出是個鐵匠,尤其是在傅青輪的認知中還是個鍛造技藝很不錯的鐵匠。
傅青輪有些被他惡心到了,干嘔一聲,故作不理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誒誒,別走啊!你一定是來鑄劍的對不對?”當初傅青輪尋人鑄重劍,遇上了去天斗帝國采購的樓老頭,僅九歲卻要鍛造一柄重達565斤的重劍無疑是引人注目的,樓老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幫他鑄成了塵隱,后來一老一少還結(jié)伴游歷了一段時間,算是忘年交了。
“不可能啊,塵隱我用的都是深海沉鐵,這才四年怎么也不可能出問題??!”沒有得到回應,“總不會是塵隱不夠重了吧?”看著傅青輪并不壯碩的身軀,樓老頭又自顧自地搖頭否認。
“所以說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樓老頭邁著沉重的步伐攔在了面前,有時候他還真是個固執(zhí)的老小孩。
傅青輪只能停下了腳步,有些無奈地道,“我確實是來尋人鑄劍的,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老頭你?!?p> 樓老頭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卻不是答應要為他鑄劍,而且先問道,“塵隱威力如何,可還順手?”一邊問著還把他往一處氣派的建筑帶去。
“砍過魂尊,”傅青輪這次倒是頗為認真地點頭,“也砍過魂圣?!?p> 樓老頭瞪大了他那雙不大的豆豆眼,雖然難以置信,但他知道傅青輪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沒兩步,到了建筑門前,卻并不是正常的大門,而是一扇隱藏得極深的后門。
熟練地掏出一把鑰匙,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無人,樓老頭帶著他進入了這座巨大的建筑物。
乘坐特殊的升降機上了五樓,居然沒有碰到一個守衛(wèi),顯然樓老頭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傅青輪這才大概知道他在這鍛造協(xié)會的地位應該不低,不然再怎么也不能在這座城市的核心如此放肆的。
傅青輪被帶著進了鍛造室,到處亂糟糟的,好在還有兩處座談的地方。
樓老頭這才開口道,“說吧,這次你要鑄什么樣的劍,是太阿、巨闕,還是赤霄、水寒?”磨蹭磨蹭雙手,顯得有些興奮。
然而傅青輪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搖了搖頭,淡然地開口道。
“我全都要。”
燧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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