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媽早早的叫醒了。
睡眼惺忪的我,抱怨道:“干嘛呀,再讓我睡一會兒?!?p> 我媽一邊扯我的被子,一邊拽我的手,將我拖起來后,又把套在我手上的手鐲給取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收在首飾盒里。
我看著她這么做,心里偷著樂,一定是昨晚沒談妥,急著要把這貴重的手鐲還給人家呢。
笑盈盈的問:“收起來做什么?”
我媽指著我的腦袋一戳,說著:“這么貴重的東西,你毛手毛腳的弄壞了怎么辦。等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再帶上。”
我聽到這話,立馬直起來腰,吃驚的說:“什么?”
“對了,人家送這么貴重的禮物給你,你爸把他那塊觀音玉也給他了,也算禮尚往來了,你不要有負(fù)擔(dān)。”我媽在我面前收拾著,輕描淡寫的說著。
“什么!”我更吃驚了,提高了嗓音,身體又立起來些,半跪在床上,靠近我媽的臉,試圖從我媽的臉上看出這只是個玩笑。
要知道,那塊觀音玉,是我爸以高價買得,聽他的口氣,還請高僧開過光。每次我想上手觀摩一下,都不允許,只能遠(yuǎn)觀。居然直接送給了馮景淮,我不能接受。
我下了床,想找我爸確認(rèn)一下,正看到他坐在那吃早飯,我剛坐下,他們就告訴我一個更勁爆的消息,以致于我聽完后,以有生以來最高分貝喊出來,“什么?。。 ?。不知道后來有沒有鄰居告我擾民了。
我已最快的速度洗漱,出了門,一邊走,一邊想剛老爸跟我說的:“我們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已經(jīng)把戶口本還有你的身份證都給他了,你們今天請半天假去結(jié)婚吧……”
我邊想邊氣憤,不知道這個蜘蛛精給我爸媽吃什么迷魂藥了,居然戶口本都給了出去。我趕緊掏出手機,翻了一下昨天的來電記錄,以最快的速度撥了出去。
“早?!?p> “你昨天和我爸媽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p> “那他們怎么會那么相信你……你下午有事嗎,出來我們聊聊吧?!?p> “好的,2點鐘,老地方見?!?p> 整個上午,我都沒有精神,心里一直久久不能平靜,回憶著這事,怎么就像進了死胡同,繞不出來了。
lisa路過我的辦公桌,看到我神游太虛,拿著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大清早的,沒睡好嗎?!?p> “沒,對了lisa,我下午有事,能請個假嗎”。
“你別找我,年底工作量挺大的,陳總說了請假要直接找他。”說完直接踩著高跟鞋走了。
我已經(jīng)猜到是這種局面了,收拾了一下桌面。好吧,自己去就自己去。
jane這會兒將椅子轉(zhuǎn)過來,靠近我,一副小機靈鬼的樣子說著:“清姐,我聽過,公司又要招新人了,這次不專門針對一門語言了,要找會多國語言的人才,說什么復(fù)合型人才,還要裁掉一些老員工呢?!?p> 我拍拍jane的背,以資深前輩的口吻對她說,“別聽這些小道消息,做好自己的工作,知道吧?!?p> 整理了下儀容,走進陳總的辦公室,找陳總請假。我們的陳總也是創(chuàng)辦公司的老板,白手起家,我也是在公司剛起步的時候加入的,現(xiàn)在算來也是肱股之臣了。
領(lǐng)導(dǎo)都有一個通病,5分鐘能搞定的事,可以說上50分鐘。
“小水啊,半天假我批,沒問題。聽說這兩天你不在狀態(tài)呀,有什么事嗎?”
“沒事,陳總,我這工作不是完成的好好的嗎?!卑底韵胂耄阂欢ㄊ莑isa打的小報告,真是老板的貼心小棉襖呢。
“但是你也是老員工了,這么多年了只做筆譯,不能有點提升嗎?往口譯方面,甚至是同聲方面;這個不行,你好歹再多學(xué)學(xué)其他語言啊?!?p> “恩”。心想:jane的小道消息果然所言不虛,看來我真要有點危機意識了。
“我們公司現(xiàn)在要快速發(fā)展了,你這樣不進步,會拖公司的后腿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
“你回去好好想想,多學(xué)學(xué)其他人,要多學(xué)點東西,好吧,去忙吧?!?p> “好的,謝謝陳總。”
我轉(zhuǎn)身大步走出辦公室,路過lisa這,沖著她做了個假笑的表情,開口:“陳總說讓我多和你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你倒是快教教我,這打小報告和拍馬屁的功夫怎么做到的?”
lisa的臉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還沒等她開口,我就走開了。
過過嘴癮心里也是舒服多了的,總感覺公司有這種人像是一顆蟲牙,時不時的讓你疼一下,偏偏老板就是喜歡這樣的人。可惜了我,天生沒有做老板的命。
心里盤算著,這份工作做了將近6年,自己的確是沒有什么追求,和我一起入職的,要么升職做總監(jiān),要么跳槽更大的平臺去發(fā)展了。算了,若真是被裁了,就給自己放個大假,畢竟我已經(jīng)6年沒有出去旅行過了。
帶著輕松地心情,上午的時間倒是過的快了許多,中午和amy吃了點,一起吐槽lisa,再八卦一些辦公室的緋聞,心情好到飛起。想想自己29歲的年齡居然和剛畢業(yè)的小姑娘一個心態(tài),也許自己還沒長大吧,真想回到當(dāng)初畢業(yè)的時候,如果答應(yīng)了他,現(xiàn)在的我會不會是另一番場景呢,像一只金雕,暢游在自己的天空,自由飛翔。
告別jane,又來到所謂的“老地方”,這次是第三次見面了,再這樣下去,真要成我和馮景淮的老地方了。
我們還是老位置,這么坐著,2點的陽光傾泄在這片區(qū)域上,讓這冬日也變得暖洋洋的。
“你把戶口本和身份證還我?!?p> “辦完事會給你的?!?p> “什么事?”
“你是秦淮區(qū),我是玄武區(qū),你說我們?nèi)ツ膫€區(qū)辦?”
“領(lǐng)證?我拒絕,我不辦。你直接還我?”
“這個點剛好48小時,你是失憶了嗎?”
“我,我,我后悔了……若是想著趕緊結(jié)婚,通常容易犯錯的?!?p> “我知道結(jié)婚對一個女性來說,是第二次選擇重生的機會。選擇對的人,每天都是春和景明。我也知道你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三才原則,人才,我是波莫納學(xué)院畢業(yè)的,學(xué)的經(jīng)濟學(xué),會七國語言;錢財,現(xiàn)在工作的收入應(yīng)該是我們公司最高的,你不用擔(dān)心;奴才,我相信婚前協(xié)議是最好的證明了。其他的外在條件,我相信你要是不瞎的話,我是最優(yōu)秀的人選。”
“那你為什么選擇我?”
“昨晚和你的父母相談,家庭風(fēng)氣好,我想這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女兒,品行也是很好的。選擇你,我相信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投資。”
“……”
“對每個人而言,真正的職責(zé)只有一個: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堅守,所有其他的路都是不完整的,是人的逃避方式,是對大眾理想的懦弱回歸,是隨波逐流,對內(nèi)心的恐懼。這是《德米安·仿徨少年時》所說,我已經(jīng)找到了我想堅持的東西,你呢?”
“……那你了解我嗎?”
“你喜歡小動物,從小貓小狗到蜘蛛、蜥蜴你都愛;你學(xué)了4年的吉他,只會彈一首五月天的《干杯》;你喜歡去那些少有人氣的城市旅行;你喜歡吃冷的東西,喝冰的飲料;你喜歡……”
“這些都是我爸媽告訴你的?”
“你的爸媽說婚姻其實就是一場博弈,有閃婚也能白頭到老,也有相戀多年,最終分道揚鑣。你要和我博弈這一場嗎?”
“我們?nèi)デ鼗磪^(qū)還是玄武區(qū)呢?”
晚上,我手里拿著戶口本,身份證,還有一個紅色的本本,坐在書桌前,發(fā)呆。
水清越,你個大笨蛋,你是怎么被他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的,你才認(rèn)識他48小時就閃婚了,我拍拍腦袋,對自己的今天的所作所為任然久久不能平靜。
這時,我媽推門而入?!靶∷?,我聽小景說了,你們領(lǐng)證了,我看看?!?p> 剛進來沒多久,就看見我手上的本本,立馬拿了過來,激動地聲音都上揚了好幾度:“老水,快來看,閨女領(lǐng)證了,快,快,總算是嫁出去了,我們過兩天得去雞鳴寺還愿哦”。
這時老爸也聞風(fēng)而動,兩個人看著我的結(jié)婚證,老淚縱橫的。
“這嫁出去了,還有點舍不得,辦酒席的日子定了嗎,我得給我的乘龍快婿打個電話,溝通溝通?!?p> 我趕緊拽著我爸,“爸,這么晚了,你讓他休息吧,我們年底再辦酒席?!?p> “哦,怎么定這么晚啊。”老爸一臉慈祥的問我。
“這你不懂了吧,現(xiàn)在小孩結(jié)婚啊,有的忙呢,定酒店,找司儀,還找樂隊,事情多著呢。”我媽沖著我爸說。
他們越說越起勁,已經(jīng)從欣喜到不舍再到商討辦酒席的事宜了。
我趕緊推著他們出我的房間,說著我還有工作要忙,讓他們別打擾我。
我抱著我的糯米,一邊幫它梳毛,一邊想著下午我們辦證的場景……
我們快4點到達(dá)玄武區(qū)民政局婚姻登記處,今天是周二,幾乎都沒有新人來領(lǐng)證。我們坐下填表,拍照,拿到證,一切都很順利,很快辦完。
送我回家的路上,馮景淮說:“我已經(jīng)告訴你父母了,婚房就在市區(qū)的龍蟠雅苑,離你上班的地方很近,你可以隨時搬過來住?!闭f著還遞給了我一把鑰匙。
“啊?”這是要同居的節(jié)奏,我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生活多年了。
“你放心,房間有2個?!彼坪醪聹y到了我的心思。
“好的,好的”,這家伙難道有讀心術(shù)嗎?猜這么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