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是沒亮,鳳珍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顧長風門外等顧長風晨練。
顧長風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人兒,倒還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又可以理解。
平日里上朝,她起得一定也不比這時候晚。
“昨晚睡得好嗎?”鳳珍抬了抬下巴看著顧長風。
倒不是鳳珍傲慢無禮,而是這個時候她真的矮……
頭頂只到了顧長風的胸口,不抬頭跟他說話,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很好?!鳖欓L風點了點頭,隨即又客套的反過來問她:“陛下休息得如何?”
“很好?!兵P珍用他的話回答。
其實真要說起來,一點都不好。
她夢里全是燒殺掠奪,血流成河,浮尸萬里。
畫面惡心得讓人作嘔,卻又令她悲慟。
那是云顛,她的子民。
“陛下之前是否練過劍?”
新晉師傅帶著她去前院一板一眼的問。
“學過皮毛?!兵P珍誠實的回答。
身為儲君,琴棋書畫騎馬射箭,不求樣樣精通,但皮毛要懂,夸人的時候也能夸出朵花來,鳳珍來到錦城之后,每天寅時起床,子時入睡,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真能閑會兒,也已經(jīng)入夜。
鳳珍在自己家怎么也是嬌嬌兒,父親疼,哥哥寵,從來就不用做那么多事情。
可來到錦城之后,她的命運便與云顛綁在了一起,不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云顛,學的東西自然和在家里不能作比較。
經(jīng)歷了一世,這一世她怎么也要為云顛謀出一條生路。
本以為顧長風問鳳珍練沒練過劍是要了解她根骨適不適合練武,誰知,他問了之后,第一項訓練便是讓鳳珍從最基礎(chǔ)的扎馬步開始。
師傅說什么,徒弟便練什么,鳳珍不疑有他,認認真真蹲了半個時辰的馬步。
若不是有人來報,蘇白和她母親蘇青來了,再蹲個半個時辰,鳳珍也沒問題。
練武磨的是耐心,她那滿滿當當?shù)恼n程里就包含了扎馬步,動一下,便要挨鞭子打一下。
鳳千羽的長女鳳棲梧是她的陪讀,比她小了兩歲,與她一般好動,鞭子更沒少挨。
鳳家女人眼中沒有明顯的男女之別,男人能打仗,女人自然也行。
男人能入朝為官,女人亦是可以。
當然后面還有一句……
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也能三夫四侍。
鳳珍回房換了身衣服才不緊不慢擺駕會客廳。
“民婦(老身)參加陛下。”
頭發(fā)花白,手握黃楊木手杖的蘇家前任家主蘇青跟鳳珍行了半禮,一雙灰撲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打量鳳珍,心中暗道。
像,真的太像了。
和蘇瑾兒幾乎是一個摸子里刻出來的。
鳳珍撩起眼皮瞥了蘇青母女倆一樣,紅唇微動,“免禮。”
明眼著看到蘇青身體不適,卻也沒有賜座,光明正大的晾著她們母女倆,蘇青不說話,她也不吱聲。
不擺點譜,她們還當她好糊弄呢。
“昨夜,小女回到家已經(jīng)事無巨細告訴了老身,小女年輕不懂事,望陛下見諒?!?p> 說完還猛地咳了好幾聲,一副要把肝臟都要咳出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