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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見聞錄

第一章 少年人

牧野見聞錄 斷翎 3143 2019-05-02 08:47:27

  年少的人總愛做夢。而夢境的世界光怪陸離,一切現(xiàn)實中可能或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都會在夢里出現(xiàn),而你既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也是客人。

  大多數(shù)人在夢醒后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夢中的世界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它是怎么開始的,發(fā)生了什么情節(jié),明明親身經(jīng)歷了一切,一睜開眼,細節(jié)就如泡沫般消散于腦海,剩下的只有故事發(fā)生最后產(chǎn)生的情緒告訴你做了個好夢還是噩夢,或者平平淡淡的莫名其妙。

  林塵此刻便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情緒中,他平躺在床上,緊皺著眉頭,使勁閉著雙眼,努力回想著前一刻還在腦海里的夢境。良久,“呼···”一個長長的吐氣后,他睜開了眼睛,似是放棄了回想。

  此時天還沒亮,林塵雙手枕在腦后,望著漆黑的屋頂,不知又在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叮鈴叮鈴”屋里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林塵馬上起身,在床側(cè)輕拍了一下,屋內(nèi)起了光亮。下了床鋪,林塵往屋子另一頭走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屋子中央擺了一套桌椅,屋子兩頭分別是床和衛(wèi)生間。床尾對著的那面墻上有扇推拉窗,窗前還擺著一張書桌。床頭邊上則擺著一個衣柜。這些便是這個房間的所有了。

  林塵在衛(wèi)生間洗漱完,解決了生理上的需求后,便換好衣服出了門。天還是沒有亮,街上依舊是路燈在陪著它的影子,偶爾傳來幾聲貓叫犬吠,倒是襯的四周更安靜了。

  行走在街上,空氣有些潮,吸進肺里顯得一絲涼意,鼻腔里還能嗅到絲絲泥土的味道,林塵不由打了個冷顫,卻也感覺清醒了不少,昨夜那回憶不起的夢所帶來的些許困擾也一掃而空,他緊了緊外套,認準了方向開始加快腳步。

  寂靜的黎明,空曠的街頭,一切聲音都得到了放大,行走在其間,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輕聲細語乃至沉默不語起來。林塵沿著街道走去,一開始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踢踏踢踏”,仿佛夜之精靈在輕快的舞蹈。慢慢的,隨著街道的延申,腳步聲響起的越來越多,四周的光線也越來越亮,終于,在林塵走出街道口后,喧囂的聲音撲面而來。

  出現(xiàn)在林塵眼前的是一座廣場,四周密集的燈柱照亮了整個場地。廣場中央聚集了一大群人,正在互相打招呼,玩鬧嘻打。

  “阿塵,這邊這邊!”林塵剛走進廣場,便有人大聲喊他,循聲看去,一個10來歲左右的孩子正沖他招手。林塵咧嘴一笑,小跑著過去。

  “今天又是我第一個到的!”剛跑到人群里,前面打招呼的小男孩就一臉得意的沖周邊的小伙伴們炫耀說道,“這可是第四天了呦!”

  “皮魯你少得意了,你一定又讓你爸媽提早叫你起床了是不是?不然你這個愛睡懶覺的人肯定來不了這么早!”

  “是啊是啊,皮魯你這是作弊?!薄皩ΠΠ?,不算數(shù)不算數(shù)?!币蝗盒』锇槠咦彀松嗟姆瘩g起來。

  “當初打賭的時候只說了誰連續(xù)五天早操第一個到,誰就贏的!”被叫做皮魯?shù)哪泻⒁幌录绷耍翱蓻]有規(guī)定是不是自己起來的,你們想耍賴??!阿塵你來的正好,你說算不算數(shù)?”

  一群小伙伴立馬把林塵圍了起來,亂七八糟的講著自己認為對的理由,要林塵做主。林塵沖著大伙兒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對大伙兒說:“大家快列隊,教官快來了?!?p>  “哎呀,是啊是?。 薄翱?,大家快動起來,要是被他看到怎么亂,又要挨批了!”

  “人都到齊了嗎,快站隊···哎呀,劉二壯你又站錯位置了,你在后面,這是我的位置!”

  “最討厭教官了,每次都要找理由罰我們···”

  一陣雞飛狗跳式的嬉鬧后,一個5*5的小隊列便排好了。再看向四周,一眾相同的隊列同樣排好,和林塵所在的小隊一起,占據(jù)了廣場中心。

  在整個廣場上的人都排好隊伍后,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原本喧囂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同時眾人立馬抬頭挺胸,站的筆直,雙手緊貼大腿兩側(cè),眼睛直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踏踏踏踏”一陣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從廣場西入口處傳來,隨著腳步聲音的逐漸增大,一名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只見他走到廣場隊伍的最前方,登上一座高臺,雙手背后站定,掃視了一圈廣場,“各小隊整理隊伍,報數(shù)”。隨著一聲令下,廣場上的各支小隊開始整理隊形,清點人數(shù)。

  “報告教官,第一分隊應到25人,實到25人?!?p>  “報告教官,第二分隊應到25人,實到25人?!?p>  ······

  “報告教官,第八分隊應到25人,實到25人?!?p>  八只小隊,總共二百人全部到齊,被眾人稱作教官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再次出聲:“開始早操訓練?!?p>  聽到指令,八只隊伍各自行動起來,此起彼伏的號令聲響起。

  “第一分隊,全體都有,向左轉(zhuǎn),跑步走?!?p>  ······

  “第四分隊,全體都有,向右轉(zhuǎn),跑步走?!?p>  ······

  “第七分隊,”林塵高聲喊著口令,“全體都有,向右轉(zhuǎn),跑步走?!?p>  第七分隊的眾人依著口令操作,行進中五隊變兩隊,跟在林塵的身后跑步前進。

  正是“一日之際在于晨”,有研究表明,你每天早晨比別人早起半個小時,你就擁有比別人多發(fā)半小時呆的權力,嘿嘿,開個玩笑。少年人正是生機蓬勃的時候,早起的鍛煉可以多方面強化他們的身體和意志力,同時也能培養(yǎng)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畢竟,這個世界并不安穩(wěn),而偷懶圖安逸的人所付出的代價要更大一些。

  早晨的鍛煉分為團體和小隊訓練,團體訓練一般是列隊跑操,集體打軍體拳。成年男子是負重跑,林塵他們這群孩子則看自己選擇,可以空手跑也可以負重跑。在團體節(jié)目結束后,各分隊根據(jù)自己隊伍的情況,選擇不同的訓練內(nèi)容,有器械訓練,有隊伍配合訓練,強度不會太大。在完成各自的訓練后,便可以解散去吃早飯了。

  鎮(zhèn)子有集體食堂,給小鎮(zhèn)護衛(wèi)隊供應三餐。參加晨練的孩子們也可以到食堂免費吃早飯。當然早餐種類嘛,無非是包子饅頭油條稀飯雞蛋什么的,沒什么特殊的花頭,但量大管飽。如果非要想吃更好的,那就回家自己做或是出食堂門對面,就有各類早點攤,自個買去吧。

  林塵這一分隊人大都是從其他村落來的,在本地沒有親人,基本都靠小鎮(zhèn)提供衣食住行,自然不會挑剔什么,早操一結束就集體涌向了食堂。

  “老魯,老魯,我要六個豚鼠肉包子,一碗粥,一個雞蛋?!比诉€沒到食堂窗口,聲音便已經(jīng)響了過來。

  一個禿著頭的老漢咧嘴哈哈大笑的說道:“皮魯,你小子鼻子是靈啊,這么遠就知道今天有豚鼠肉包子!”

  果然,第一個沖到窗口的正是皮魯,他趴在窗口上,挑了挑眉頭,笑嘻嘻的說:“嘿嘿,那是,別的不說,我的鼻子聞東西那是一聞一個準。我還知道今天除了豚鼠肉包子,還有雀尾雞肉包,鉆地魚肉包哦!”

  “咦,你怎么知道的?還真是聞出來的?”老魯一臉驚訝的樣子。

  這時林塵他們也走到了食堂窗口,看到皮魯擠眉弄眼的正一臉得意的向老魯?shù)蒙?p>  “切,魯叔你別被皮蛋騙了,昨晚陳叔他們狩獵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在鎮(zhèn)子口,都看到陳叔他們的收獲了,皮蛋這小子在耍你吶!”一個小伙伴果斷毫不留情的揭了皮魯?shù)牡?,大伙兒頓時笑成了一團。

  “好你個皮蛋!呵呵,包子快拿去,下次再騙你魯叔,就別想再吃到包子了?!崩萧斝呛堑陌蜒b好的食物遞了出去。

  大家紛紛點了想吃的東西,找了位置坐下開吃。

  林塵看著熱鬧的場面,不由恍惚了一下,上次這么熱鬧的場景是在什么時候呢?也是一群人,不過不是和小伙伴們,是和爸媽,和二叔二嬸,和小姑,和小楠小亞他們,哦,還有骨頭這只小土狗。

  窗外落著雪,屋里大家圍坐在火爐旁,大人們喝著茶,聊著天,嗑著瓜子,烤著地瓜。小楠小亞在搶著烤肉,骨頭撒歡的圍著他倆邊轉(zhuǎn)圈邊叫喚。胖小楠一下子就把妹妹小亞擠到了邊上,眼里放著光盯著快熟的肉串,小亞一著急,“啊唔”一口就咬在了哥哥胖手臂上。大人們見著哈哈大笑,自己則趕忙上前去拉開兩娃···

  一切就好像發(fā)生在昨天,其實,已經(jīng)是兩年前了。

  早操過后,吃過早飯,接下來眾人要做的事情是背上書包去上課。國家規(guī)定,7歲開始所有的孩子都要參加文化學習,10歲開始還需要參加每天早上的晨練,無故不能缺席。

  在和小伙伴們食堂分別,約好課堂見后,林塵回到了住處??纯磿郎系臅r鐘,離開課還有點時間,林塵便往床上一躺,兩眼迷茫無神的盯著房頂。忽然視線里的東西變得模糊了起來,好像有一層水霧籠罩了房頂,林塵一抹雙眼,視線里的東西更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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