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餐廳的事,和君哥打了招呼,我就帶司嵐回了老家。為了我爸媽不至于被嚇到,所以提前打了招呼,從電話里就能聽出二老興奮的不得了。
綠皮車上各種味道令司嵐很惆悵,但她很開心可以看到各種不同的人混雜在這一節(jié)車廂里,大家各自說著話,吃著東西,而回到了家后,我熱情的父母很快讓司嵐適應了環(huán)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念大學放假回來的女兒。
不僅我父母,家里一群狗也和司嵐打成一片,毛毛、豆豆和花花總跟在她后屁股。當然,如今的狗團也和之前的組合有些不同,以前是一只金毛、一只薩摩還有兩三只小土狗,現(xiàn)在金毛還在,小土狗變成了兩只,外加多了一只博美。據(jù)我母親說那只薩摩被親戚看上了,非給要走了,而多出來的這只小博美是我父親一個同事家里的,因為他同事兩口子退休去全國旅行了,狗子就暫時放在我家。幸好后來換的房子夠大,不然八張嘴共呼吸的場面還是挺嚇人。
其中一只小土狗特別聰明,似乎它一眼就能看出來司嵐是個有錢人,能帶它過上狗上狗的生活,所以各種撒嬌加跟班,果不其然,司嵐暗搓搓問我的母親能否把這只小土狗帶回BJ養(yǎng)。
我母親面對未來兒媳婦,肯定是說什么是什么了,何況帶走一只小狗對她來說也輕松了一些,實在沒必要多想。而這只小土狗似乎朝我漏出了狡詐的笑容,一只白色的短毛中華田園犬,此后過上了比我還滋潤的生活,這只狗到底多聰明呢?舉個例子,司嵐進家門,它知道哪雙是司嵐的拖鞋。司嵐讓它轉圈就轉圈,讓它給爪就給爪……我母親說,就這只叫毛毛的狗,學什么都快,其他的狗也都怕它。
毛毛又多勢力呢?作為一只很勢利眼的狗,它很明確的知道家里地位排序,第一位是我母親和司嵐之間,它還在選擇,因為日常照顧它的是我母親,但雖然司嵐來了只幾天,但零食不斷,還會陪它玩耍,地位蹭蹭往上。第順位則是我父親,有時母親在做飯就會要求我父親遛狗,這種見縫插針的照顧也深得它的好感,況且我父親是唯一會把帶咸味的骨頭扔給它的人。第四位是我?大錯特錯了,第四位是張雅娜,雖然張雅娜更喜歡原來那只薩摩,但對毛毛還是比較好的。當然,第五也不是我,第五是君哥,可能因為顏值吧,總覺得這狗子總喜歡靜靜看著君哥。我想,我可能還排在其他狗子的后面,因為我是家里唯一一個它亂叫的時候會拿拖鞋拍它的人。這狗子,很記仇。
司嵐對毛毛的印象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她認為毛毛可能是一只留有上輩子記憶的狗子,而且它的上輩子還極可能是個人,因為只有人才能這樣理解人,會善解人意的陪伴,也會取巧地討好,更會爭取自己的地位。這不,自從認定大家對它刮目相看后,這狗子能上沙發(fā)絕不在地上,能昂首面對人生的,絕不低頭與其他狗子一塊玩耍。它寧愿陪在大人身邊,看大人喝茶,也不愿意和其他狗子一起轉圈咬尾巴。它偶爾邪魅地看我一眼,就會讓我不舒服,我渾身上下都在排斥它,希望司嵐不要真將它帶走,如果執(zhí)意要帶,我寧愿頂著罵名,提前一天給它扔的遠遠的。
自從和司嵐一起回來,父母看我的眼神也多少和善了一些。自打我大學畢業(yè),家里親戚朋友就很關注我的婚姻大事,畢業(yè)一年的時候,總是會對我父母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先成家后立業(yè),這樣更穩(wěn)當;畢業(yè)第二年的時候,會跟我父母講他們這個年紀還能幫孩子帶帶孫子,再過幾年身體差勁了,還怎么帶孩子呢,此后一年更比一年花樣多,到后來還暗示我的父母調(diào)查我是不是性向有問題,如果真是,那這個社會還是很開放的巴拉巴拉。此番我能帶個鮮活的,還很漂亮的女朋友回去,我母親第一件事情就是摟著司嵐拍照發(fā)朋友圈,幾年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
吃飯的時候表現(xiàn)的更為明顯,夾菜都已經(jīng)是平常了,每一餐的主食都至少兩三樣,就是怕司嵐吃不習慣。司嵐身為一個大小姐,平時都有人照顧,并不覺得有什么異樣,但我看著家里的碗盤第一次全部被用上后那種心酸,又不能吃醋,只得在一旁指給司嵐看,“你知道么,我長這么大,我媽都沒給我做過這么豐盛的菜?!?p> 我母親聽后,用筷子后端敲我的腦袋,罵我沒良心,反問我長這么大的個子難道是自己吃草長的么。數(shù)落了一通覺得不滿意,還添了一句讓我該減減肥了,這大肚腩和懷孕似的,和司嵐走出去該給人家丟人了。我母親句句話都在害怕司嵐會不要我,頓時讓我有了健身的沖動。
可能因為和我母親比較投緣,司嵐快速投入進了新媳婦的身份,她孝順的表現(xiàn)手法很單一,就是給花錢,我們陪父母出去溜達一圈,給兩位老人家上上下下添了好幾套衣服,連LV的包就買了幾個,還買了拉桿箱,目的是要給兩位老人家制定下半年的旅游計劃。我心想這太招風了,打扮成這樣出去,被別人認定是假貨還好,要是被當成有錢人怎么辦?
幸好我母親和我有一樣的意識,買好的東西大部分只自己在家欣賞,只是在我父親執(zhí)拗下,容許他背著一個GUCCI的小包出去和大爺們下象棋,嘚瑟兩天壓根兒沒人關注這個,后來就干脆一切照舊了。而毛毛大人,在我有聲抗議無效下,辦理了托運,和我們一同回了BJ。
因為怕毛毛在市區(qū)的房子里跑的不歡暢,所以司嵐要將毛毛養(yǎng)在宋莊,逼不得已,我只好向她全盤托出李靜茹的事兒。司嵐摸著毛毛大人的小腦袋想了想,決定支持我的決定,但隨機又眼光發(fā)亮,大笑幾聲后表示隔壁院子里那個小磚房可以扒掉重新改造,一切交給她就好。
因為李靜茹住在我們宋莊餐廳的二樓,新的地方又沒有建好,所以我每天5點就要起床往那邊趕,司嵐起來比較晚,干脆每天就由她姐姐安排的司機接送她。再后來我也實在是累的不行,就放手讓趙希勐和兩個助廚全全接手,樂的回歸游戲人生。
和我的清爽不同的是,君哥現(xiàn)在得空就往宋莊跑,為了防止張雅娜啰嗦,每次去都是拿我做擋箭牌,長期以往也不是辦法,就在一天我倆一起開去宋莊的路上,向君哥建議不然就和張雅娜坦白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在考慮和她提分手?!?p> “?。堪?。”我雖然不吃驚,但還是有些不理解,“君哥,李靜茹雖然出來了,但她還是尤明的妻子啊,現(xiàn)在又帶了孩子,想當初也是她提出要走的。雖然我知道你還喜歡她,但理智的想,我覺得還是張雅娜更適合結婚?!?p> 君哥笑了笑,“我知道張雅娜適合結婚,我也嘗試過設想我倆結婚以后的日子,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對方也不是我想要的人,就快樂不起來。為了生活而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別說靜茹現(xiàn)在可能會單身,就算是她一直在尤明身邊,我也會拼盡全力把她掙回來的。只是,確實有些對不起雅娜,所以這段日子我也在想如何賠償她?!?p> 我搖了搖頭,愛情使人瘋狂啊,但一想到李靜茹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就問君哥是否有主意了。
君哥說還沒有確切的想法,只是讓李靜茹給尤明發(fā)微信,說要帶孩子在外玩一段時間,這樣即便尤明報警,警察也不會在明面上受理的。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君哥的意思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除了我和君哥,宋莊的小院也成了連煜銘和莊瑾妍的駐扎地,因為這里本身也是連煜銘的工作室所在,只要沒有活動,他就會在這里會會客,見見新人。而莊瑾妍則是因為自己的服裝品牌拉了連煜銘入伙,除了免費的大模特可以隨意使用外,連煜銘手下的助理和推廣,也都成了她的員工。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無形之中竟成為了朋友,而我也發(fā)現(xiàn)連煜銘真是一個可愛的大男孩,他喜歡或者欣賞一個人,除了無條件支持他外,還會不停的送對方禮物。沒錯,他不僅會把粉絲送的禮物轉送我,還經(jīng)常從海外給我?guī)Ш芏嘈缕嫣氐暮猛嬉?,更別提那些游戲新設備,都是兩套兩套的購置,雖然游戲打的不怎么樣,但勝在熱情高漲。
認定我為他大哥后,不遺余力往餐廳拉客戶,預定已經(jīng)排到了一年后,而餐廳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來吃飯的人身份也越來越顯赫。在司嵐、連煜銘的介紹下,我也算認識了不少有權勢的人,但他們表面對我很客氣,但實際上轉頭就會把我忘了,原因很簡單,我只是一個有錢女人的男朋友,只是一個還算有名氣的餐廳的老板,除此以外,我誰也不是。
直到有一天,一個混跡京圈多年的人與我閑聊的時候無意中說出自己希望認識一位曾經(jīng)很有名的大佬,可誰知那位大佬半隱退狀態(tài),連得力手下推薦都不見。這位大佬來我這里吃過飯,很欣賞我們這里的情調(diào)和餐食,聊的還挺投機,所以當時就加了好友,我問清了那人要結識大佬的用意后,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邀請大佬來吃飯,希望介紹一個人給他認識,沒想到他挺痛快就答應了。從此以后,不少人慕名而來不在單純因為趙大廚的廚藝,而是因為有求而來,這種雙方之間的搭橋我也不是全都答應,會進行判別和咨詢后才會安排,所以后來江湖上傳說成要有一定的誠意費才能和我見上面,這個數(shù)字也越傳越大。
后來我理解了這種現(xiàn)象,大家花十塊錢買的東西,對外說成一百會讓人覺得自己買值了,對外說成一千會讓人覺得自己眼光獨到,只會往高了說,以此也抬高自己的身價。我本來是抗拒拿人家這個錢,但每當事成,就會發(fā)現(xiàn)我經(jīng)常喝茶的茶臺下那個裝茶具柜子里多出好多現(xiàn)金,幾萬到幾十萬不定,這些錢我都原封不動鎖在了保險柜中。而我的外號也被廣為流傳,人稱“宋莊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