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山老妖和燕赤霞
在慕娥睡著后，方無愧找到士兵的頭頭，說道：“現(xiàn)在妖怪已經(jīng)退去，但是仍不可大意，你清點好人數(shù)，分兩撥看守城墻，你先來，我安頓好之后上來替你?！?p> 方無愧和這個頭目雖然不熟，但是憑借在楊甾辦案多年所累積下來的威信，還是讓他們依言而行。
“師父！我下來了！”方無愧抱著慕娥走下城墻。
城下作為陣眼的徐大虎看清了方無愧之后，連忙問道：“無愧？你怎么穿成這副模樣？”
方無愧回答道：“衣服是朋友送的！防御效果很好！”
“好……”徐大虎勉強點了點頭，又問道：“慕娥怎么樣？”現(xiàn)在才問起女兒，可見方無愧那身甲胄讓他有多意外。
方無愧說道：“沒事，只是有點累，我送她回去休息即可?！?p> “好！”徐大虎說道：“老弱都在衙門那邊集合，你師娘和二娘她們也在，你可以送到那里?！?p> 方無愧應(yīng)了一聲，跑向了后邊。
原來整個城中的老弱都被集中起來，安頓在了燕赤霞所布置的陣法后面，和城墻距離很近，就算是黑山老妖繞了一圈跑進來，燕赤霞也能很快調(diào)集人手迎戰(zhàn)。
但是缺點同樣明顯，黑山老妖沖進城中，一個大范圍的妖術(shù)下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幸免。
在安頓老弱的房間里，師娘和公孫二娘一起持刀而立，全神戒備。
方無愧抱著慕娥進來，將慕娥教給她們，同時說了黑山老妖退走的事情，顧不得多問，便到城墻之上和人換班，以防那些小妖殺回。
燕赤霞變成了金劍，城內(nèi)的大陣究竟是否該停止誰也不知道，保險起見，徐大虎帶著青壯站了一夜。
這陣法布置的很好，直到天色亮起，構(gòu)成大陣的火焰才慢慢熄滅。
光明，總是讓人感到心安的，因為就算是如黑山老妖這般厲害的妖怪，也不喜歡在白天活動。
看到太陽升起，方無愧松了口氣，和徐大虎商量一下，讓累了一夜的士兵、青壯們回去休息。
老弱、婦女們也從藏身之處走出門來，開始在公孫二娘的指揮下打水做飯。
沉寂而肅殺的夜晚，終于過去了。
方無愧打開城門帶著老馬回來，之后便提著燕赤霞變成的金劍回到了衙門里。
現(xiàn)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衙門里面反而清凈了起來，所有的捕快只要是能動的，全都在幫忙維持秩序，只剩下徐大虎坐鎮(zhèn)中央，隨時準備應(yīng)對可能發(fā)生的意外，而且還要處理一些應(yīng)急的公文，片刻都不能懈怠。
方無愧回去的時候，慕娥已經(jīng)睡醒，剛換上一身新的勁裝，正一真經(jīng)帶來的恢復(fù)能力極強，只是單純的累，休息這一會兒就夠了?？吹贸鰜恚@些天慕娥的功力又有所長進。
一看方無愧走進來，慕娥一下子跳到他面前，驚訝的說道：“無愧！你是怎么跑回來的啊！當初下山之后你可是連馬都沒騎，而且還找了這么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昨天晚上我差點都把你當成黑山老妖砍了?！?p> 方無愧說道：“我下山的時候根本就沒見到馬怎么騎？而且也是師祖讓我直接出發(fā)的。”
“難道是師祖安排的？”慕娥疑惑的說道：“我下山的時候剛好兩匹馬就在我身邊！”
方無愧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連忙問道：“你呢？這些天你是怎么會來的？黑山老妖又為什么會來楊甾！”
慕娥說道：“我擔心楊甾的情況嘛！就一個人馬加鞭趕了回來，因為是一人雙騎，所以速度快的多，只花了四天就到了，就是兩匹馬累的不輕，現(xiàn)在都還沒休息過來呢……”
方無愧從慕娥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慕娥快馬加鞭趕回來之后才想起來，二娘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調(diào)動法力，所以水靈珠的口訣根本就沒用！
雪上加霜的是，黑山老妖出現(xiàn)了。他想要將三尸之毒提前引發(fā)，讓楊甾所有中毒的人全都到枉死城里做他的屬下。
黑山老妖的法力高強，慕娥就算是有斬妖劍相助，也根本無法抵擋，幸虧這時燕赤霞帶著城隍令出現(xiàn)，將她救了下來。
黑山老妖投鼠忌器，暫時退卻。
因為黑山老妖和燕赤霞是老對手，彼此知根知底，現(xiàn)在燕赤霞做了城隍，有一城氣運在手，黑山老妖自忖在人間的分身不是對手。
但是就此退卻又不是黑山老妖的性格，因此便在城外點化了那許多妖怪出來，這才有了昨天夜里那場戰(zhàn)斗。
公孫二娘的傷勢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可以催動水靈珠來凈化水源，治療三尸之毒了，因為燕赤霞在趕到之時帶了一枚丹藥，正好對癥。
而最讓方無愧意外的，是時間！
從慕娥下山到昨天夜里的戰(zhàn)斗，在聊宅世界不過才過了區(qū)區(qū)七天而已，算上他回到聊齋趕路的三天，他在特種兵那個世界呆了四十多天，在這里不過只是過了四天而已，接近十比一的時間流速！
也幸虧這個時間有所不同，否則的話，四十多天的消失，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愣什么呢！”慕娥在他胸前的盔甲上戳了兩下，說道：“說說你這身衣服怎么回事！怪模怪樣的！”
“衣服不是挺好嗎？”方無愧說道：“我這身盔甲可硬了，昨天晚上多虧了它，不然的話我不可能毫發(fā)不傷?。 ?p> “那倒是挺好！”慕娥也是個實用主義，又戳了他兩下，說道：“就是這肩膀上面的骷髏頭有些奇怪……”
“骷髏頭？”方無愧把肩甲拉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果然是兩個骷髏頭的造型，在看看同樣是骷髏頭造型的腰帶，方無愧忽然感覺有些熟悉。
把頭盔摘下來一瞧，方無愧不禁輕‘呵’了一聲，說道：“那時間于生命之神的冷冽，難道是個八零后？”
之前根本沒注意，現(xiàn)在拿出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身盔甲赫然是魔獸里面的大孝子阿爾薩斯的同款產(chǎn)品。
頭盔上的藍寶石爍爍閃光，眼睛部位用淡藍色的鏡片遮住，就連里面也給他搞了一個可以說話的系統(tǒng)，當真是把coosplay給玩兒到了相當之高端的水平。
慕娥輕輕摸了一下頭盔上的藍寶石，說道：“這個寶石還挺好看哈……”
方無愧笑道：“喜歡的話我摘了給你！”方無愧還沒想好該怎么解釋，正怕她不依不饒的多問，因此說完便要把那藍寶石給摘下來。
“不要！”慕娥果然忘了問他衣服的事情，連忙按住他的手說道：“人家鑲嵌的多好啊，你手那么重，萬一弄壞了怎么辦?！?p> “也是！”方無愧順勢便答應(yīng)了下來，他也怕弄掉藍寶石后微涼會出什么意外。
正在這時，他忽然想到帶回來的翡翠，便對慕娥說道：“其實你喜歡寶石的話也未必要把它摘下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禮物！”
說完，從手腕處掏出了一塊兒掌心大小的翡翠來。
一看到這塊兒翡翠，慕娥便立刻忘記了頭盔上的藍寶石，驚喜的說道：“哇！好漂亮！你真的送給我嗎？”
“當然！”方無愧毫不猶豫的點頭。
看著的慕娥開心模樣，方無愧肯定了一件事情，女人就和西方那種巨龍一樣，就是喜歡閃閃發(fā)光的漂亮東西。
這是一塊兒半透明的白色翡翠，就像是冬日里的冰塊兒一樣干干凈凈，因為方無愧對它還不怎么了解的關(guān)系，處理的并不到位，邊緣有些棱角，但是卻沒有一點硌手的感覺，反而很軟濡，就像是抹了油一樣，在清晨的陽光下，似乎整塊兒都在閃著光澤。
慕娥開心的摩挲了兩下，正要說什么，旁邊卻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
“好寶貝?。⌒⌒值?！你這寶玉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
回頭一看，竟然是一臉大胡子的燕赤霞。
昨天夜里回來的時候，方無愧順手把那把金劍給帶回了衙門，現(xiàn)在看來，他也已經(jīng)休息好了。
“燕道長！”慕娥一看他過來，連忙收起翡翠站到方無愧身邊，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方無愧，是我的……師兄！”又對方無愧說道：“無愧！這位便是燕道長了！是我們楊甾的城隍，這些天多虧了他幫忙呢。”
燕赤霞連連擺手，說道：“哎！客氣！客氣了！我身為本地新任城隍，都是應(yīng)該做的！”
“城隍！”方無愧心念一轉(zhuǎn)，想起了剛到龍虎山時白眉道人施法變出一只鳥送信的事情，說道：“是我們師祖白眉道人讓你來做城隍的嗎？”
燕赤霞擺手說道：“我和白眉道人是有些交情，不過介紹我過來的是隔壁的珺君！前幾年我練功不慎死在了荒郊野外，幸虧遇到了心善的珺君，這才保留了魂魄根基，沒有做個孤魂野鬼，前幾天白眉道人告知珺君此地城隍以寞，便推薦我來接任城隍一職，算是撿了個大便宜！”到這里，燕赤霞擠眉弄眼的做了個怪樣兒，說道：“珺君和白眉道人，那可是老相識了！好幾百年的交情！”
方無愧和慕娥對視一眼，這個燕赤霞，有點八卦的樣子。
“咳！”可能也覺得和小輩們說這些事情不太好，燕赤霞咳嗽一聲，滿臉堆笑的對慕娥說道：“小姑娘，你手里那個玉能讓我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慕娥不是小氣的人，當下就把翡翠遞了過去。
燕赤霞接過翡翠，愛不釋手的來回翻看了許久，才戀戀不舍的還了回去。
慕娥有些尷尬的接過來，如果是平常的話，性格爽朗的她說不定直接送給他了，但是偏偏是方無愧剛送給她的，而且方無愧人都還沒走，這時候轉(zhuǎn)贈他人，實在是不太好，而且這翡翠……也真好看！
方無愧不忍心慕娥為難，便從袖子里又掏出來一塊兒翡翠說道：“道長，其實我這里還有一個，只是沒有慕娥的那個那么漂亮，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送給你?！?p> 這個翡翠是綠色的，比慕娥的那個還要大一些，只是看上去沒有那么透亮，但也說不上差。
燕赤霞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眼冒精光的接了過來，樂呵呵的說道：“哈哈！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接過翡翠之后，燕赤霞才覺得有點掉價，還回去又不舍得，只好解釋道：“其實我想要這個，還是和我的城隍職位有關(guān)！這種寶玉最適合凝聚陰神，將它融入我城隍廟里的神像之中，我的修煉速度就會大大增加，到時候也好保護城中居民，維護附近的秩序！”
如果不是知道燕赤霞真的是那種不拘小節(jié)的人，只怕真以為他是個喜歡找借口占便宜的家伙了。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方無愧說道：“說道這里，那天黑山老妖究竟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到城中就消失不見了！”
一說起黑山老妖，燕赤霞的臉色一下就變了，說道：“他是以自己最后的法力在城中灑下了瘟疫的種子，這是黑山老妖的慣用伎倆了！”
“瘟疫！”慕娥連忙問道：“這個瘟疫和三尸之毒比起來如何？”
燕赤霞說道：“瘟疫只能讓人死亡，三尸之毒卻可以讓人的三魂六魄都前往枉死城，生前死后都被黑山老妖控制，所以三尸之毒比瘟疫更高級。但是，瘟疫卻有一種三尸之毒不具備的特點，就是傳染性，瘟疫的傳染比三尸之毒要快的多，想要讓全城之人都中了三尸之毒，需要數(shù)月之久，但是想要讓全城之人感染瘟疫，幾天就夠了?！?p> 方無愧問道：“那黑山老妖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用瘟疫呢？”
燕赤霞嘆了口氣，說道：“因為死于瘟疫之人的魂魄，并不一定會去到枉死城，他只想擴充自己枉死城的勢力而已，瘟疫是下下策。這次使用瘟疫，不過是釜底抽薪之計。他知道我要做這里的城隍，我跟他又是斗了近百年的老對手，所以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我起來的，這才不顧一切的對城里人動手。一場瘟疫下來，整個城里又能活多少人？到時候我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座死城罷了，一座死城里的城隍能有多少香火？沒有了香火愿力，我定奪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土地神而已，沒什么可怕的?！?p> 慕娥忍不住罵道：“黑山老妖實在是太殘忍了！”
燕赤霞無奈的說道：“這就是黑山老妖的作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