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言與趙依依一晚上沒有合眼,時刻守候在蘇昌的身邊。
蘇昌的狀況并不好,整個人哆嗦著在顫抖,身上壓了三床被子,依舊不見效。
“哎,都是為師的錯,昌兒,你一定要挺過去?。 眳茄阅缶o了自己的拳頭,長劍橫在自己的身前,此刻他已是不敢松懈絲毫,若是紅蓮再次來臨,那么蘇昌必死無疑。
趙依依雙眼通紅的跪坐在床邊,握著蘇昌冰冷的手,抽泣道:“公子……你千萬不能死啊……”
“公子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不管的……”趙依依不知道自己能夠為蘇昌做些什么,她就好像是在喃喃自語,哭聲越來越輕,直至沙啞。
蘇昌就這樣硬是撐到了天明時分,才安穩(wěn)的睡去。
屋門被推開,應(yīng)士楠腳步打顫的往里走來,整個人頹廢的披頭散發(fā),毫無當(dāng)日的英氣可言。
吳言瞇眼望去,手中的長劍微微抖動,似乎隨時都會出手。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應(yīng)士楠仿佛沒有看到一般,跪在吳言的身前。
應(yīng)士楠心性謹(jǐn)慎,那日圍殺周全失敗之后,他便讓人隱秘的跟隨著蘇昌等人,生怕吳言會殺個回馬槍,將自己整個幫派的挑了。
但是誰料吳言沒有出手,卻是被周三郎的人屠了個干凈,乾幫……死傷殆盡。
而應(yīng)士楠還記得蘇昌他們的去向,他便抱著最后一抹希望,逃到了慶雨鎮(zhèn)。
“暗中那人是誰?”吳言面色冷漠的問道。
“是周三郎的人。”應(yīng)士楠哀嘆一聲,“先前晚輩倒是與他有些交易,讓我去殺了周全,可是沒想到晚輩竟然會被他盯上,幽王軍屠殺了乾幫……而如今的乾幫,恐怕只剩下了我一人!”
“這周三郎倒是有野心!”吳言狠狠的咬牙道,“看來他坐上了王座也不安穩(wěn),著急的對江湖中人動手,如今各大郡守招兵買馬的消息他想必也知道了,我倒要看他如何應(yīng)付!被那些人碎尸萬段了才好!”
應(yīng)士楠抬頭瞄了一眼趴在床沿上酣睡的趙依依,心中一時迷亂。他本就是貪財好色之人,雖然如今身受重傷,但是依舊本性難移。
“可你知道如今之危如何解決?”吳言沉聲道,他思索了很多,但是沒有辦法將暗中的紅蓮除掉,若是這般長久下去,必定會節(jié)外生枝,說不定會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聞言的應(yīng)士楠立馬回過神來,這時候可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的時候,他無奈的搖頭,嘆道:“此女心狠手辣,殺人如屠狗,而她身后的幽王軍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趕至這里,到了那時候,恐怕……”
“那女娃說的第二個人是什么意思,你可知曉?”吳言問道。
應(yīng)士楠不敢保留,他答道:“前輩,她說的第二個人指的便是那日救走周全的人,而第一個人是我乾幫……”
吳言已無須多問,便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如今事已至此,就算是殺了應(yīng)士楠也于事無補,他只能哀嘆一聲,惆悵的望向窗外。
田間,農(nóng)夫照常早早的下地勞作。
余林悠然的靠在樹上,手中還有一把豆子,正嚼得自在時,他好似看到遠(yuǎn)方有一條黑溜溜的長蟲正在不斷的蠕動。
他一開始還沒在意,但是等他凝神望去時,這哪是什么長蟲,是一支龐大的軍隊??!
余林被嚇了一個激靈,整個人從樹上摔了下來,連忙大叫道:“大家快跑??!有軍隊朝俺們鎮(zhèn)子來了——”
農(nóng)夫皆是驚慌大叫,提起農(nóng)具就往回跑。
余林的速度更是不慢,趕到羅府大叫:“鎮(zhèn)長!鎮(zhèn)長!大事不好啦!俺看到軍隊又來啦!”
余林一路跑來已是上上氣不接下氣,這樣一叫,使得他差點都要岔氣了,躬身連放了幾個屁才有所緩解。
吳言眉宇緊鎖,心中慌亂了起來。
應(yīng)士楠坐在一邊驚恐的說道:“前輩,定是那幽王軍來了?!彼墒且娮R過幽王軍的恐怖,如今回響起來還有些后怕,對上十幾個人他或許還不怕,可是成百上千的人一擁而上,那他也只有逃跑的命。而且幽王軍是正在經(jīng)歷過沙場的軍隊,勇猛無比!
羅府上下也是慌亂了起來,羅元川在大堂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言剛好瞧見路過窗外的余林,叫道:“你過來?!?p> “俺?”余林呆呆的站在原地,往四周看了看,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
“對,就是你?!?p> 余林昨日見過吳言,是他們鎮(zhèn)長的老大哥,所以他也翻窗進(jìn)屋。
“倒還有些身手?!眳茄渣c點頭,轉(zhuǎn)身便再次朝著蘇昌的體內(nèi)輸入了一股內(nèi)力,蘇昌瞬間被驚醒,面容猙獰,額上的青筋凸顯,雙眼撐大,大口的喘著氣。
“昌兒!”吳言面露憂色,但是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深厚的內(nèi)力傳入蘇昌的體內(nèi),直到蘇昌的嘴中嘔出了一口鮮血,吳言這才連忙停手。
蘇昌彎身伸手扶住床沿,回頭望了一眼吳言。
但是還沒等蘇昌開口,吳言連忙說道:“離開了這里,一定要去紅嶺山下,替為師好好祭拜為師的師傅,為師不肖啊!”
“師傅……”蘇昌虛弱不堪,還沒說完,便被吳言托起,放到了余林的身上。
余林不知所以,看向吳言。
“離開了這里便不要再回來了,知道嗎?”吳言慎重的說道。
“俺知道了?!庇嗔忠矝]想這么多,向來都是別人吩咐什么,他便做什么。
趙依依醒來,背上包裹緊隨其后,而應(yīng)士楠苦笑了一聲:“前輩,晚輩深知此時不能離開,可是……”
“無需多說,我饒了你兩次性命,你若傷好之后恩將仇報,殺害我徒兒,我定不饒你!”吳言一把抽出長劍,“我可不一定會死在幽王軍的手中!”
“是是是,前輩武功高強,必定不會……”
吳言奪門而去,應(yīng)士楠一言不發(fā),也跟著趙依依上了馬車,朝著鎮(zhèn)外駛?cè)ァ?p> 慶雨鎮(zhèn)口,紅蓮站于最前端,身后上千幽王軍殺意凌然。
紅蓮一把抽出腰間的望月刀,下令道:“一個不留!”
“殺——”
上千的幽王軍怒吼一聲,氣勢非凡,紛紛拔刀沖入了慶雨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