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蔡思琪服侍著蘇昌下樓,飯后,蔡思琪輕聲的在蘇昌的耳邊說道:“相公,我出去片刻便回來?!?p> 蘇昌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自己小心些?!?p> 蔡思琪走出客棧,在鎮(zhèn)上走了兩圈,始終不見皖啟軍。蔡思琪的心中也以為南風(fēng)普沒有派人前來了。
她剛要邁步往回走去的時候,誰料一個喝醉了酒的地痞流氓,搖搖晃晃的走上來,那人的眼中迷離,見蔡思琪的貌美如花,一時心中起了歹意,醉醺醺的就朝著蔡思琪撞去。
蔡思琪朝邊上跨出了一步,沒想到那人卻是朝著她的身上靠去。
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酒氣,蔡思琪皺眉,肩膀與那人相碰,身體也朝著一邊仰去。
“哎呦,你這小姐怎么不長眼睛?。 蹦侨舜蠼辛艘宦?,雙眼直直的瞪著蔡思琪。
蔡思琪這個時候轉(zhuǎn)頭看去,滿身酒氣,胡渣濃郁,頭發(fā)也散亂,好久沒有打理過。
“對不起,對不起?!辈趟肩鬟B忙道歉,可是對方臉上嬉笑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就行了嗎?走,陪大爺去喝兩杯!”男子微醺的臉上暢快大笑,右臂已經(jīng)朝著蔡思琪的腰間摟去。
蔡思琪趕緊跑開,皺著眉頭,壓著內(nèi)心的怒火,自己先前已然退避了三分,如今撞到了自己,竟然還要來找自己的麻煩!若是在皖啟城,這種人早就被拖去五馬分尸了!
可是這里不是皖啟城,她也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大小姐了,她要收起自己的鋒芒,只做一個男人的妻子。
“嘿嘿?想跑?”男子腳步踉踉蹌蹌的跑去,街邊的人見著也都紛紛避開了,見到男子都好似見了殺神一般,就算是見他在追趕一個女子,眾人也是萬般的不敢上前勸阻。
蔡思琪咬緊了嘴唇,她看到了周圍人的舉動,他們都往后退了退,沒有人愿意站出來。
蔡思琪絕不是一個求著別人來可憐自己的人,這是她骨子里面的尊嚴(yán)。她不斷的奔跑,男子雖然喝醉了,但是追趕的速度依舊不含糊,一把撲去,不料卻補(bǔ)了個空,撲到了一個雞窩里。
男子惱怒大罵道:“誰特么的在這里賣雞的!全給老子扔了!”
邊上站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大爺,屈身站在那里,連忙回道:“是是是,我這就拿去扔了?!?p> 男子見狀,也是不再去理會,趕緊朝著蔡思琪追去,嘴中陰笑道:“娘子,別著急嘛,等等相公啊。”
蔡思琪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的厭惡,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了,可是現(xiàn)下她不得不抓緊逃跑。
“嘿嘿嘿——”男子的笑聲回蕩在整條街上,而所有人都好像靜止了一般,躬身站在街道兩旁,絲毫不敢動彈。
街上的一條道只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客棧緩緩出現(xiàn)在了蔡思琪的眼中,她已經(jīng)急的落下淚來,趕緊喊道:“相公。”
而后邊緊追不放的男子大笑一聲:“娘子萬不可這般的客氣,相公這就來也!”
蘇昌皺眉,朝著大門往外望去,只見蔡思琪已經(jīng)跨進(jìn)門檻,后邊追著一個浪蕩男子。
蘇昌一把抽出了桌上的長劍,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上街便碰到了這個男子,后來他便追著我不放?!辈趟肩魑鼧O了,站在蘇昌的身后。
男子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蘇昌的面前,見有人坐在那,還擋著自己了,連忙喝道:“不知道本大爺是誰嗎?還不滾開!”
“你是誰?”蘇昌臉色陰沉的開口說道,他一眼便看出了此人對蔡思琪心生歹意,若是他還能忍下這口氣,那就白做男人了。
“本大爺就是……”
但是那男子還沒說完,掌柜的便連忙迎了上來,一把扶住了他,臉上堆滿笑容說道:“原來是費(fèi)公子啊,這邊請,咱家剛上街買了牛肉,這就給公子拿上來。”
那姓費(fèi)的男子一揮手,將掌柜給一把推開,怒道:“滾開!這里有你說話的份?你們都給我滾!再坐在這里,信不信老子將你們都?xì)⒘?!?p> 那些吃飯的食客都不敢再逗留,甚至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放下銀子就匆匆奪門而去。
蘇昌輕笑了一聲道:“費(fèi)公子好生霸道!”
“嘿嘿,不敢當(dāng),那小娘子是你的夫人吧?你待會可看好了?!蹦凶诱f完便朝著掌柜大聲嚷嚷道:“掌柜的,快去準(zhǔn)備一間上好的客房,老子今天要與小娘子共度春宵!”
“費(fèi)公子,這可使不得??!”掌柜的驚恐道,他深知男子平日荒唐的作風(fēng),今日一見,果然毫不虛假。
蘇昌怒意攀升,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胸前,雙眼直直的看著他。
“哎呦?你小子敢瞪我!看來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在這寨溪鎮(zhèn)打聽打聽,這片地是誰說了算的!”男子趾高氣揚(yáng)的叫囂道。
蘇昌的嘴中硬是撐著一口氣,慢慢的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掌柜的臉上焦急萬分,這是可萬萬鬧不得啊,可是他有不甘坐視不理,只能夾在了兩人的中間,苦笑著說道:“是是是,費(fèi)公子自然是身份尊貴,今日之事全怪在我,等會我便去曲月樓叫兩位姑娘來?!?p> 男子回頭瞪了一眼掌柜,喝道:“你以為本公子看得上曲月樓的姑娘嗎?真是可笑至極啊!”
“這……”掌柜的一時語塞,男子一把將掌柜的推開,步步逼向了蘇昌。
男子面露猙獰,大吼道:“有種的就朝著這里刺來——”
蘇昌笑了一聲,張張嘴,但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你真該死……”
長劍的寒芒閃過,掌柜畏懼的不斷后退,蔡思琪恐懼的閉上了雙眼。
一顆腦袋滾落在地,無頭尸體筆直的往后倒下。
蘇昌一劍斬落了那男子的頭顱,但是他自己也不好受,強(qiáng)行的動用了內(nèi)力,嘴中已經(jīng)嘔出一口血來。
蔡思琪顧不得這么多,連忙扶住蘇昌的身子,慢慢的往后靠下。
掌柜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又看了一眼蘇昌,哀聲不斷。
老板娘走了出來,見到了這一幕,蹲在地上痛苦的哭喊:“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