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臧玉蘭打個呵欠,道:“本姑娘今日受了不少驚嚇和勞累,如今乏了。你且回去,明日再好生教你識番字?!?p> “那感情好!”折多聽話地站起來。
額……都說土匪兇殘,可這個土匪頭子,也太軟殼了吧?這就趕走了?
折多站起來,活動著腰身?!敖袢找舶盐依蹓牧?。平日干一票也不過小半日的光景,今日白白累了我整整一天?!?p> “為什么?”
正在活動腰身的折多聽得玉蘭一問,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道:“沒什么,沒什么?!毖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又道:“其實吧,土匪也沒有那么壞。大多數(shù)土匪還是好的,只不過被少數(shù)沒有原則和底線的土匪給弄壞了名聲?!?p> 說起來,好像土匪還是個正當職業(yè)了……
“說心里話,”折多清了清嗓子,燈光下,兩頰突然紅了?!拔矣X著,若能娶一個女子做壓寨夫人也不錯。至少,有機會寵人一回,也好教世人知道,土匪也是有感情的……”
……和前世說的一模一樣……
妺臧玉蘭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若不是真心話,這時刻,她早被他怎樣了,還和你站在這里地上清水白面地說素話?
或許,那碗湯真的沒有毒……
“還有碗沒有?”妺臧玉蘭問。
“額?”折多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我問你還有沒有一只碗?”
“干嘛?”
“小時候我娘告訴我,湯涼了喝要壞肚子??梢粫r我又喝不下這許多,我們一人一半吧?!?p> 看你敢不敢喝……
折多沒想到妺臧玉蘭還會賜湯給他喝,一臉受寵若驚,左右四顧,甚至還摸了摸全身上下,仿佛身上隨身攜帶著碗似的。最后,他抓起桌子上一只茶杯,道:“倒這里面!倒這里面!”
“咦,弄得一茶杯的油!”妺臧玉蘭面上露出不屑。
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過的什么樣的日子?你土匪又是過的什么樣的日子?怎能如此粗糙……
可是,房間里再也找不到別的東西可以盛湯。若是去灶房取了來,湯又涼了……
好吧,其實是舍不得離開她……
“沒事,我用這個!臟了我去洗!”折多將杯子伸到玉蘭面前,一臉快活。
只要你敢喝,我便敢喝。管它是茶杯還是湯碗。
妺臧玉蘭端起碗,往折多手里的茶杯里倒湯。
折多含情脈脈地看著玉蘭。燈光下,她的皮膚更顯得白嫩細膩,仿佛掐得出水來。那漂亮的丹鳳眼睛目光流轉(zhuǎn),在燈光下閃爍如星……
玉蘭也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男子……
雖然只有一只眼睛,可眼里看不出半點兒欺心,倒是一臉的歡喜。前世里,見多了爾虞我詐老謀深算的家伙,他們的目光與面前這目光是不一樣的。
突然,折多叫起來。湯溢出杯子,倒在他手上了。
玉蘭一慌,忙用衣袖與他擦拭。
“別別別,別弄臟了你的衣裳?!?p> 玉蘭這才想起,這不是在家里,可沒帶換洗衣裳上山。
“管它呢,反正都做土匪了,臟便臟些吧!”
折多臉上一愣。
這是什么話!我費盡心思給土匪加分,你卻自甘墮落給土匪減分!
“土匪也是愛干凈的!明日,給你弄一套干凈的來!”折多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大聲道:“喝!”
那豪氣,如同大碗飲酒。說完,一仰脖子,一杯湯下肚。
喝便喝!誰不敢!妺臧玉蘭也舉起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罷,折多抹抹嘴,道:“今日你我都乏了,早些歇息……”
啊?還真懷著壞心啊……
可是,折多的聲音里沒有半點兒淫意,反而有些軟綿綿。只見他搖了搖頭,又按了按太陽穴,道:“瞌睡來得好快!”
妺臧玉蘭感覺腦子里傳過一道眩暈。隨即,她心里升起一股悸動,難不成還真下了毒?
“妺臧姑娘,你,你好生……休息,”折多努力瞪大眼睛,以保持看起來顯得清醒??蓪嵲谑峭絼冢绞窍霋暝?,越是覺得眼皮發(fā)沉?!安弧谩馑迹∩ФY……”說著,他轉(zhuǎn)身往屋外走去。
剛出門,同樣腦暈目眩的妺臧玉蘭聽到咚的一聲。
緊接著,有人在喊:“大哥!大哥!”
然后又有人道:“你到底下的什么藥?不但沒起作用,反而將大哥弄趴下了……”
妺臧玉蘭突然想起,還有一句重要的話沒問折多,正欲追出去看看,可實在架不住頭腦發(fā)暈四肢無力……
……
前世,妺臧玉蘭沒喝折多端來的蘑菇湯,盡管她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沒喝,饑渴難耐。她又驚又怕,一直哭個不停。別說碰她,就是折多多說一句話,妺臧玉蘭都要嚇得哭上一陣兒,像只扎撒著羽毛的小母雞。
折多只好將湯放在桌子上,走了。
折多走了不久,便聽到山寨里鬧騰起來。
野利遇乞只身闖匪巢來了!
這一世,妺臧玉蘭提前主動跟著折多上了二青山,也不知野利遇乞還來是不來……
……
“你來!”
“不行!這回你來!”
“你潑過,有經(jīng)驗!還是你來!”
“白日一潑,將姑娘性情都潑變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到這賊窩子里來……還是你來……”妺臧玉蘭聽出來了,這是彩霞的聲音。
白日,當她被搶親的土匪嚇得暈倒過去的時候,是彩霞潑的水將她喚醒的。正是暈這一回,她才有機會潛入這具肉身,重生回來。
“再不潑的話,姑娘又要被人搶去了……”這是彩云的聲音。
“我醒了,不必……”
妺臧玉蘭話未說完,嘩的一聲,又是一片水,劈頭蓋臉而下。水里散發(fā)著濃重的皂角氣味。
“你們干什么!”玉蘭大喊。她嗅著衣袖和前襟,“是什么玩意兒……”
“啊!姑娘醒了!”彩云驚喜地叫道?!翱炜炜?,姑娘,快躲起來。外面又打起來了!”
彩霞道:“姑娘,是我準備給你洗衣裳的皂角水。”
“皂角水?你拿皂角水潑我?”妺臧玉蘭捋捋一臉的水。
“姑娘……”
“姑娘!別理論這些了,我們還是逃命吧!”彩云著急道。
“為什么要逃?”玉蘭問。
“外面又打起來了!白日一架將你打成了土匪婆……呃,壓寨夫人,誰知道這一回又是誰打來了!”
彩霞忙忙道:“我聽得那人喊,說他是什么天都大王……”
呃……野利遇乞還是打上山來了……
梅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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