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上午十點鐘】
南銘一個人走在路上,將頭發(fā)整理好了之后,看上去也沒有那么顯老了,簡直又回到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甚至是還年輕了不少,頭上的幾根白發(fā)倒是讓他看上去潮了不少。
像他這樣年輕的科學(xué)家,在這個城市之中是不可多見的,認(rèn)識南銘的人也知道他,在他工作的時候和平時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現(xiàn)在的南銘看上去還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但是在他工作的時候就會被誤認(rèn)為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科學(xué)家,就是頭發(fā)還是黑的罷了。
因為他在研究科學(xué)的時候頭發(fā)都是炸開的,大概是因為經(jīng)常撓頭吧。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頭頂?shù)年柟膺^于熱烈,照在南銘的頭上讓他有些難受,他順勢伸出自己的手撓了撓頭。經(jīng)過一家水果店,他在店前停留了一下。想了想最后還是走進(jìn)去了。
南銘剛一進(jìn)去,里面的老板似乎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他,看著他們兩個的樣子,像是已經(jīng)有了十幾年的交情,可是老板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了六十歲左右,是一個老婦人。
“小南啊,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老婦人見到南銘之后,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看上去很貼切。
老婦人說完之后南銘回答:“是啊婆婆,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這不正好空下來,有時間回家看看?!?p> “也是,你一直在研究應(yīng)該很少回家吧。”
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給南銘挑選著水果,對于她來說,南銘每次來都是挑選那幾樣水果,從來都沒有重復(fù)過,因此,不用說,也不用問,老人知道南銘想要的水果是什么,也因為這樣,老人每次給南銘拿水果的時候都會多給一些。
不一會,老人就將水果給稱好了,遞給南銘之后,南銘習(xí)慣性的說道:“婆婆多少錢?”
只見老人笑了笑對南銘說:“這次就算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當(dāng)我給你父母問好吧?!?p> “不不,婆婆這怎么可以。”南銘推辭說道。
“你就別推辭了,我知道你最近在研究一個項目,很久沒回家了,這點東西不算什么,何況,對于你父母來說,從你小的時候他們就帶著你經(jīng)常來我這里,跟我不用客氣的。”老婦人依舊對南銘笑著說。
“好吧,謝謝婆婆。”老婦人已經(jīng)這么說了,南銘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他將一袋子水果接過來之后,離開了這家店,臨走的時候還看了看上面的廣告牌,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從自己很小的時候,這家店就存在這里,上面的廣告牌也一直都沒有換過,只不過和前幾年相比,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fēng)吹日曬,上面的文字還有繪畫已經(jīng)顯得有些泛黃。
這可能也是南銘最后一次見到這家水果店還有這個老婦人了吧,再過七天的時間,他的生命就會到達(dá)了重點,準(zhǔn)確來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足夠是七天了。
剛才那個婆婆說南銘最近一直在研究一項項目,她說的就是“時間沙漏”,只是在婆婆看來自己一直都在研究過程中,沒有想到這項研究最終還是失敗了。自己也受到了輻射。這次回家也是為了能夠看看自己的父母,從自己開始研究科學(xué)開始,自己就很少有回家的機(jī)會??赡苓@也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自己的父母了,除非在這七天的時間里面,自己能夠找到“時間沙漏”的問題出現(xiàn)在哪里,或許自己的生命還有轉(zhuǎn)機(jī)。
但是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做好自己只有七天生命的準(zhǔn)備,做好一切后續(xù)準(zhǔn)備。
現(xiàn)在是中午十一點鐘,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于南銘來說都是珍貴的,他必須要珍惜。走在路上的時候,南銘未免感到身體有一些不適,感覺胸口有些沉悶。應(yīng)該是因為受了輻射的原因,現(xiàn)在身體開始出現(xiàn)了不適應(yīng)的狀況,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心理原因,這些南銘是沒有辦法避免的,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生命時間不長。
最終,南銘在一棟樓房前面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看著這樓房,南銘未免有一些由于,離開家這么長時間以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回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回來。
邁開自己沉重的腳步,踏上黑色的臺階,每走一層臺階對于南銘來說都是心情沉重的。他不知道一會該怎么面對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還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南銘已經(jīng)走到了三樓的位置,這就是他的家,長時間不回家,自己身上也沒有一把自己家里的鑰匙,不知道自己的爸媽會不會在家。
不知怎么的,明明自己腦子里面還在在乎一些一會見到父母之后的問題,還沒有想好這些,自己的手就忍不住敲響了門。
咚!咚!咚!
三聲敲門過后,沒有多長時間,門的另一邊就傳來了腳步聲音,腳步聲聽上去很輕盈,也更加熟悉,根據(jù)步伐的頻率,這應(yīng)該是自己媽媽的腳步聲。
“來了!”
聲音剛剛落下,門就被打開,南銘見到,門另一邊是一個戴著眼鏡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的婦女,她的兩眼漆黑,要不是滿頭的白發(fā)還有眼角旁邊的魚尾紋,當(dāng)真看不出她的年齡,她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就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一樣,雖然看上去已經(jīng)枯萎,但她仍舊還是一朵玫瑰。最美麗的花朵。
“媽!”南銘見到婦女之后顯得有些激動,兩只眼睛里面似乎充盈這什么東西,將眼眶給潤紅。
“小南!”婦女見到南銘之后也有些激動,自己應(yīng)該是有半年多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兒子了吧。她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南銘。
進(jìn)了自己家門之后,南銘問:“媽,我爸呢?”
“你爸他...”誰知,南銘的媽媽話還沒有說完,在家中客廳的方向便傳來了一陣年邁蒼老的聲音。
說話的正是南銘的父親,相對于母親的關(guān)愛,南銘的父親要更加嚴(yán)厲一些。
在南銘父親說話的時候,南銘的母親也沒有說話,可見在這個家里父親的地位。
“爸?!蹦香懸贿呎f一邊朝著客廳走過去。
之后見到了一個頭發(fā)也是全白的老人,年齡在六十歲左右。這就是南銘的父親。
“這么長時間沒回家,今天怎么舍得回來了?”
南銘父親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命令一樣,讓南銘聽了之后在原地遲遲沒有移動過。母親見到了這情景之后先是到了父親的身邊,給了父親一個眼神,但卻又顯得弱勢,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也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兒子的緣故吧,雖然這樣說南銘,但是父親還是知道自己打心底里想要見到南銘的,況且他也知道南銘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才沒有回家。
“來坐下吧。”
父親說完話之后,南銘才敢到沙發(fā)的另一邊坐下來。
“最近的研究成果怎么樣?”南銘的父親直接問南銘工作的情況。
“還行吧,過幾天估計研究成果就出來了,到時候?qū)τ谡麄€科學(xué)界將是一個大跨越,對于咱們家來說也是一件榮耀的事情?!蹦香戯@然是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受到了輻射的事情,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見自己的父母最后一眼,之后就讓自己一個人靜靜的離開,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實驗失敗的事情,更不想讓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咳咳!”
在和父親談話的時候,南銘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沒想到這才是第一天,自己的身體就有點異常的反應(yīng),也是因為自己昨晚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吧。
“你怎么了?”父親見到南銘咳嗽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便問道。
“哦,沒事,可能昨晚做研究到太晚了,沒有注意休息?!蹦香懡忉屨f道。
父親隨之沒有急著說些什么,他看了一眼南銘然后從沙發(fā)上面站起來,一邊離開沙發(fā),一邊對南銘說:“實驗成果再完善也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失敗了還有下次,但身體只有一次,沒有了就永遠(yuǎn)都沒了?!?p> 說完,南銘父親離著沙發(fā)越來越遠(yuǎn),南銘緊接著站起來對父親說道:“爸,你要去哪?”
“回房間一趟,一會就出來?!蹦香懙母赣H沒有回頭。
還沒有等南銘說些什么,父親接著說:“在家吃了飯再走吧?!彼琅f沒有回頭。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自己生命就快要結(jié)束了,還是因為一向嚴(yán)厲的父親和自己說了這樣一些話自己有些激動,此時的自己眼眶莫名有些泛紅,但是在母親的面前自己還是忍住了。
“你看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自己照顧好自己,是不是因為......”
母親說到了這里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南銘也看著自己的母親,他想必也是猜到了母親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自己也沒有多問,隨后母親接著說:“你爸說了在家吃晚飯再走,我先去廚房看看?!?p> 母親離開之后,客廳里面就剩下了南銘一個人。之前不管是在回家的路上還是在回家的路上還是剛才和父親交流的時候,自己都不自禁想到了自己“時間沙漏”的那個實驗,他想為什么自己的實驗會失敗,明明數(shù)據(jù)上面顯示的都沒有任何問題,還有就是自己一直疑惑的自己前一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這和實驗失敗會不會有一些聯(lián)系。
人在生命最后的時候,總感覺時間過得有些快,父親在進(jìn)入房間大約十分鐘左右之后出來,母親也很快做好了中午的飯,一家人在一起吃過飯之后,怕在家逗留時間長了父母看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南銘用自己工作時間忙為理由想要快點離開自己的家。盡管不舍,但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父母為自己擔(dān)心的樣子。
在自己家門口,南銘就要離開的時候,這次父親和母親一起來到門口送自己,他看著母親的眼神中的不舍,還有一些淚光,再過十天左右的時間就是母親節(jié)了,只不過這個母親節(jié)不能夠給自己母親過了。
“爸,媽,那我先回去了,有時間的話,我再回家看看?!蹦香懻f完就要離開。
“你等等?!备赣H一下子叫住了南銘。他從自己口袋里面翻出一個記事本,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之后,將手中的筆記本交給南銘。
“這上面都是我之前的一些實驗數(shù)據(jù),雖然不知道和你的工作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應(yīng)該能幫助你盡快完成實驗?!蹦香懙母赣H之前也是一名科學(xué)家,不過南銘有些好奇,為什么父親會給自己這個筆記本。
按照父親之前的脾氣,這種事,他向來是希望自己能夠獨(dú)立完成的。
“爸,你這是?”
“記住我和你說的,實驗結(jié)果固然重要,但是身體才是真正的本錢,早點完成實驗,早點回家。”
說完,父親就進(jìn)了家門將門給關(guān)上,走廊里面又是南銘一個人。還沒等到自己離開自己家樓房的單元,自己就忍不住打開父親交給自己的筆記本。
來回翻閱筆記本,見到上面都是父親之前年輕時候做的一些實驗的數(shù)據(jù),和自己的實驗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聯(lián)系,無非是一些注意事項罷了。
但是當(dāng)南銘翻閱到最后一頁的時候,上面僅僅有兩句話,看樣子還是剛剛被寫上去的。
第一行:“‘時間沙漏’重要組成‘納米金沙’,‘高精漏斗’。”
第二行:“‘納米金沙’可通過輻射實驗研發(fā),‘高精漏斗’被阮氏收藏家收藏?!?p> 看到這里,南銘合上了筆記本,他抬眼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一時間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給自己這個筆記本,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受到了輻射的事情,是啊,像他這樣,在年輕的時候以為出色的科學(xué)家,怎么又看不出來自己受到了“時間沙漏”的輻射。
大概也是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擔(dān)心吧,南銘的父親將“時間沙漏”的一些信息寫在筆記本里面,父親就是這樣,一直都不會主動表達(dá)自己的感情,但是也只有他才會這樣關(guān)心自己。
一絲感動掠過心頭,南銘準(zhǔn)備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里面重新開始時間沙漏的研究,畢竟現(xiàn)在只是自己七天生命倒計時的第一天,自己還有時間將“時間沙漏”重新研制成功,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
等會!
南銘剛剛走出去幾步突然又停下了,他重新翻開自己父親交給自己的筆記本,打開最后一頁。
剛才自己像是見到了什么熟悉的東西,他兩眼在上面查找,第二行上面最后幾個字:“被阮氏收藏家收藏?!?p> 就是這幾個字,不免讓南銘心頭有些震動,阮氏收藏家,自己要是記得沒錯話,在這個城市里面,阮氏收藏家應(yīng)該只有一個,就是阮氏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阮天殷。而他的女兒阮薇薇自己則是更加熟悉,她便是自己之前的女友,和自己相伴了六年的時間。
剛才在自己家里面要吃飯之前,自己母親欲言又止,南銘看出來,母親是想要說沒有了阮薇薇自己就不能照顧自己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半年前,因為一些事情,自己和六年的女朋友阮薇薇分手,而現(xiàn)在,為了“時間沙漏”當(dāng)中的零件“高精漏斗”,自己又不得不再一次面對自己昔日的女友阮薇薇,這一時間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父親自然知道阮薇薇這個人,也知道他的父親阮天殷,也許,在他將筆記本交給南銘的那一刻開始,就想讓南銘自己做決定吧。
是生還是死,要不要面對前女友去借“高精漏斗”,這都是南銘自己要面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