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有些奇怪,當(dāng)皇帝這么好的事情,有人會拒絕嗎?
但是,腦海里的記憶,很快告訴了他答案。
那就是大明以禮治國,新皇登基,一般都得讓上三回。
這一點(diǎn),讓他很是不悅。
他甚至有點(diǎn)擔(dān)心,別吃飽了撐的,給讓黃了。
猶豫中,朱由檢皺著眉頭說道:“眾卿家所言,我不是不知道,不過皇兄剛走,我實(shí)在沒有心情聽這些事情。”
還好,眾大臣對于這個規(guī)矩,也很明了。當(dāng)然不會在意。
更何況,天啟皇帝的傳位詔書,清清楚楚的寫著,把皇位傳給你,你不做誰做!
繼續(xù)苦勸之下,估算著火候的朱由檢,配和著說道:“眾大臣所說,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皇兄剛走,我現(xiàn)在就著急繼位,好像有點(diǎn)不太好吧!”
施鳳來一聽,這等于是戲演了一半!
不由精神大振道:“王爺這就錯了,身為皇家子弟,當(dāng)以江山社稷為重,天啟帝在天之靈,又怎么會怪罪殿下。”
對于這些事情,朱由檢本身也是很不奈煩。
要不是腦海里原宿主的記憶告訴自己,必須得演戲。而且老子的根基還沒有穩(wěn)固,你看哪個傻瓜會陪著你們演戲。
聽到這話,不想再演的朱由檢,嘆息了一聲,開口道:“既如此,那就有勞各位了?!?p> 施鳳來沒有想到,朱由檢竟然變得如此之快,張開的嘴巴,一時間不由的顯得頗為尷尬。
不過,畢竟也是官場老油子的,這種小問題,自然也難不住他。
假裝下巴脫臼,用手往上一抬,施鳳來朝著朱由檢鄭重行禮后,看著禮部侍郎張瑞圖呼喝道:“侍郎大人,你還不把登基大典的禮儀呈式,呈文給信王殿下?”
張瑞圖暗笑之余,連忙拱手將呈文遞交了上去,口中高呼道:“請信王殿下過目?!?p> 對于呈文,朱由檢并沒有在意,從轉(zhuǎn)呈太監(jiān)的手里接過后,隨手翻了兩下,開口說道:“禮儀上的事情,本王不懂,一切便多有仰仗諸位大人了!”
寒暄過后,眾大臣領(lǐng)命而去。
其它的事情,朱由檢沒有在意,但那一眼,卻清楚看到,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了明天早上。
坦白說,這已經(jīng)很快了。
畢竟再怎么急,也沒有把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晚上的啊,不說別的,單兆頭,就不好。
更何況,誰知道你要推辭多久。
當(dāng)然,按說晚上一天,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
不過,朱由檢卻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人理了。
這么說其實(shí)也不完全對,至少中午吃飯的時候,餐食還是有人給送過來的。
問題是,朱由檢哪里敢去吃。
萬般無奈之下,朱由檢只得做出皇兄新喪,自己沒有胃口的表情,讓人給撤了下去。
煎熬中,時間慢慢的流逝著。
或許是因為覺的尷尬,或許是有意想要試探,在天啟皇帝的棺槨之處,哭了很久的魏忠賢,借著體力不支的名義,被一眾小太監(jiān)給抬了下去。
走的時候,跟在魏忠賢身邊的徐應(yīng)元,朝著朱由檢若有若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讓朱由檢放心不少。
苦悶中,朱由檢突然看見一個太監(jiān)拿著劍,要從自己的不遠(yuǎn)處走過。
坦白說,這件事情把朱由檢嚇了一跳,他從來都不知道,明朝的太監(jiān)囂張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在皇宮里,也敢明目張膽的攜帶兵器?
這讓受到清朝影視劇影響的他,很不理解。他一直以為,皇宮里只有御前侍衛(wèi)才能夠拿劍呢。
就在這時,腦海里的另一股記憶,讓他嘆息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魏忠賢掌權(quán)以后,覺的外面的文臣武將,都不可以太過信任,再加上,他雖為閹人,卻也難免有過想要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野望。
在這種心態(tài)之下,想要組建自己軍事力量的魏忠賢,于天啟四年,向天啟帝請旨,表達(dá)了想要訓(xùn)練一支武閹部隊的想法。
不過,因為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當(dāng)上皇帝,所以,原宿主雖然聽說過這件事情,但是武閹們到底有多少人,卻并不清楚。
看著那太監(jiān),更加擔(dān)心的朱由檢,開口叫道:“喂,那個拿劍的小太監(jiān)過來!”
被朱由檢喊住,高宇順顯得有些茫然。
不過,他卻還是聽話的走了過來。
沒辦法,他雖然傻,朱由檢身上的蟒服卻還是認(rèn)識的。
在朱由檢的身前站定以后,行完禮的高宇順,茫然的看向了朱由檢。
朱由檢雖然小心,但是對于這么一個小太監(jiān),卻也并不以為意。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魏忠賢的。
更何況,就算成為了魏忠賢,如果是自己養(yǎng)的,又有什么打緊。
看著高宇順,朱由檢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在這里覺的很無聊,把你的劍借給我看一下。”
高宇順很聽話的把劍交給了朱由檢。
看不出劍好壞的朱由檢,認(rèn)真的擺了幾個動作以后,突然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高宇順,詫異道:“你怎么還沒走!”
高宇順無奈道:“王爺,你劍還沒有給我呢。”
朱由檢訕訕而笑,劍他肯定是不會給的,畢竟還得指著它壯膽呢。
可是,要如何從這個小太監(jiān)的手里把劍給訛過來呢?
朱由檢想著,開口問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
高宇順困惑的撓了撓頭,開口道:“聽倒是聽說過,可是,這句話指得是皇上!”
朱由檢愕然,忍不信辯解道:“可是我明天就是了!”
“哦?!备哂铐槾饝?yīng)了一聲,卻依然木木的站立著。
朱由檢忍不住生氣,又有些奇怪的問道:“知道了你為什么還站在這里!”
高宇順悶悶的撓了撓頭,不解道:“可是你還沒有把劍給我!”
朱由檢糊涂道:“可是,你剛剛不也說了嗎?這整個天下,以后都是本王的,那么本王拿你一把劍,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高宇順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可是你現(xiàn)在還不是!”
朱由檢氣結(jié),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你怎么這么死腦筋呢?”
高宇順苦笑道:“稟王爺,不是小的死腦筋,是上面規(guī)定,劍在人在,劍丟人亡,所以……”
就這樣,朱由檢遇到了重生以來的第一次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