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被朱由檢看的慚愧不堪。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事實,同時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承認的話,這些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的家伙,肯定會繼續(xù)死抓著不放,到時別說官位不保,名聲恐怕也得臭了。
嘆了一口氣,崔呈秀不在辯解,只是悶頭說道:“既如此,臣懇請回家為母親守制?!?p> 站在一旁伺立的魏忠賢,很想過去踢崔呈秀一腳,你小子傻B!
守制守制,這一守就是二十七個月,這樣兩年以后,你再出來,兵部尚書還是你小子的嗎?
然而,大明國以禮立國,先不說他一個閹人,朝庭議政,本身就是不符合規(guī)矩的事情。
如果再參與到這件事情上,那么看起來并沒有把火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的東林黨等人,恐怕也會在被逼無奈中,不得不再次跟他撕破臉。
如果這是在天啟朝,魏忠賢當然是毫不害怕的。
再怎么說,你們的頭頭都被我給滅了,剩下的幾個小蝦米,也想出來蹦噠,還反了你們!
可是,這畢竟不是天啟朝!
不知道朱由檢什么意思的魏忠賢,選擇了沉默。
安靜中,朱由檢很給力的沒有答應崔呈秀的請求。
但是,崔呈秀這死混蛋,卻好像是被罵暈了一般,一根筋的不斷跟朱由檢請辭道:“皇上,臣心意以決,請皇上允準,否則的話,臣將再沒有面目活在世上了?!?p> 話都說到了這里,就連魏忠賢都覺的,皇上如果不允許的話,都有點不近人意了。
可是,為什么心這么疼呢?
而且如果你走了,我現(xiàn)在又能安插誰坐這個位置!
再說了,你難道你就不明白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們可以隨意呼風喚雨的時代了!
終于,在魏忠賢的注視之下,朱由檢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既然卿家心意已決,那么朕也就不能不準了,好吧,你就去給你娘親守制去吧,不過守制過后,你就快點給朕滾過來,朕的大明,還是需要卿家的!”
這話說的,就連魏忠賢都覺的有點感動,看起來皇上的確對他是仁至義盡了。
可惡的,只是那群混蛋。
激動中,魏忠賢忘了宦官不得干政的祖訓,湊上前說道:“稟皇上,崔呈秀即以回家守制,但兵部尚書一職,實屬要職,因此,臣請求由少師閻鳴泰接替兵部尚書一職?!?p> 魏忠賢的突然下場,讓朱由檢不由的愣了一下。
這時,他才感覺到麻煩。
對于兵部尚書,他原本考慮著想要讓洪承疇此人前來接任。
雖然未來的記憶里,洪承疇此人,好像最終也沒有抗拒住誘惑,最終投降了大清。
但是朱由檢覺的,這是可以原諒的,一來,那畢竟已經(jīng)是彈盡糧絕沒辦法了,二來,他其實也沒有打算一直把洪承疇給用下去。
最起碼,現(xiàn)在的文武百官,在他沒有找到替代品以前,都得先湊和著用。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先挑選一個,他覺的有本事的呢?
至于袁崇煥,當年的那部電影,他好像沒有看太懂,所以,倒也不覺的此人,多么的有本事。
正好相反,對于他擅殺毛文龍一事,朱由檢卻是非常的反感。所以,便本能的把他給否決掉了。
可是現(xiàn)在,魏忠賢搞這么一出,便等于是徹底的打亂了他的計劃。
但是,魏忠賢的話,卻又不能不聽,畢竟,現(xiàn)在還是羽翼未豐之時!
朱由檢為難的想著,最終決定,無論怎樣的,都是贏的,既然如此,還是先止損吧!
朱由檢想著,站了起來,看了魏忠賢說道:“正好,我也鐘意閻卿,只不過沒有想到你竟然跟我想到了一塊。就是不知,這應該算是你選的兵部尚書,還是我選擇的兵部尚書呢?”
聽到這話,魏忠賢頓時額頭冒汗,跪地認錯道:“老奴有罪?!?p> 朱由檢淡淡的看了魏忠賢一眼,開口道:“罪倒不至于,不過,你身為近侍,還是不要太過插手朝庭之事為好?!?p> 朱由檢說完,便示意傳旨太監(jiān)宣布退朝。
朱由檢的這句話聲音雖輕,卻無異于重重的打在了魏忠賢的心頭。
更糟糕的是,這句話其實也已經(jīng)被其它眾臣給聽到了。
一時間,眾臣皆有些不滿的看向了魏忠賢。
知道你九千歲實力大,但是也不要連這么一點面子都不給大家留了吧,你在背地里參政,大家雖然不滿意,但是好在立下這個規(guī)矩的洪武帝,本身就沒有做得太好。
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睜之下,大家還是能過得去的。
可是你現(xiàn)在,竟然當面打臉,這就過份了!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一眾大臣雖然多數(shù)與魏忠賢交好有舊,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去跟魏忠賢進行交談。
當然,時機也不對。
不過,其實不用他們說,魏忠賢自己也知道,冒失了!
怪只怪,心態(tài)還沒有完全的調(diào)整過來!
在這個心理之下,魏忠賢平靜了下來。
原本他想著,等事情的影響徹底平息,在有所圖謀,卻不成曾想,就在這個關(guān)頭,一個名叫錢元慤的主事,終于忍不住上表了一份措詞極為激烈的奏折。
在奏折上,錢元慤把魏忠賢跟歷史上的王莽、梁冀、王衍、董卓、趙高、武則天等人物所做的事,做出一一對比,并且連魏忠賢及其黨羽魏良卿等人的后路,都做出了安排。
要求朱由檢對他們或貶或誅,盡快處理。
朱由檢看到這份奏折以后,猶豫了一下,他其實很想立刻干脆利落的早日把魏忠賢拿下,然后,換上自己完全放心的人,好大展拳腳,對朝政進行改革。
但是,不行!
別的不說,就皇宮里的這群凈軍,就讓他每天擔心的睡不好覺,生怕魏忠賢一個激動,來個破罐子破摔,讓人把他給剁了。
雖然說像這樣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幾個人敢。
但問題是,他也摸不準這里面不敢的人,究竟有哪些!
所以,朱由檢不敢冒險。
嘆了一口氣,朱由檢在上面批復道:“錢元慤一個小官,怎么敢妄議朝庭大員,不過,念他初犯,暫時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