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有些哭笑不得。
就連站在一旁的曹化淳,都忍不住擔(dān)心的看向了韓繼思。
初見他之時,曹化淳覺的,他學(xué)聰明了,人也變得圓滑了許多。
卻沒有想到,其固執(zhí)的性格,更勝往昔。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是,韓繼思的正直,卻還是讓他很欣賞,否則的話,那時他就不會冒險求人對其照顧一二了。要知道,他那個時候,也已經(jīng)是待罪之身了!
還好,皇帝雖然有點哭笑不得自語的說了他一句韓二愣子。
但看起來,卻好像并沒有太過生氣。
曹化淳想著,忍不住擔(dān)憂的給韓繼思使了一個眼色。
卻沒有想到,韓繼思竟然恍若未聞一般的看著朱由檢,慢慢的開口說道:“臣聽聞,唐有魏征,太宗皇帝能納其言,唐方成盛世,臣雖不才,也很怕死。但臣愿用已身,為陛下正名,為天下朝臣正風(fēng)。”
朱由檢有些無奈的看了韓繼思一眼,笑道:“好了,這件事情就這么辦吧,若是你確實能夠找到耿如杞被冤枉的證據(jù),為他平反就平反吧,另外,有件事情,朕騙了你?!?p> 朱由檢說完,看向了韓繼思:“耿如杞據(jù)朕所知,還沒有死,人應(yīng)該還在詔獄大牢,能不能夠救得出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韓繼思有些錯愕的看向了朱由檢。
他沒有想到,自己雖有試探新皇帝,是否有名君之意。
皇帝竟然也有試探他能否有做為其干吏之意。
這讓韓繼思哭笑不得。
可是心,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看著韓繼思,朱由檢開口道:“不過,你也不要一下子太過求全,做人,要容許別人,還有事情有瑕疵存在,要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善,則無友!”
韓繼思知道,皇帝這是在教自己做人。
按說,他應(yīng)該感激皇帝對他的深情厚意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韓繼思對于朱由檢對閹黨的態(tài)度,卻總是有所憂慮。
在他看來,有這些人在朝堂之上,以后肯定會對朝政改革之事,多有掣肘。
韓繼思這么想著,故作不懂道:“陛下所說甚是,但不知,臣下應(yīng)該接受多少黑暗,才算合適?!薄?p> 朱由檢徹底無語了。
有些生氣的說道:“你能接受多少,朕不管,但是總知,做事情,對事不要對人就好?!?p> “另外,朕辦一份報紙,以后沒事多看看報,不要閑的沒事,凈學(xué)東林黨那一套排除異已的心思?!?p> “要知道,有容乃大?!?p> 韓繼思吸了一口氣,皺眉看向了曹化淳:皇上好像有些不太喜歡東林黨!
曹化淳瞇了一下眼睛,微微搖了搖頭。
韓繼思認(rèn)真想了一下,很恭敬的躬身說道:“臣,領(lǐng)旨?!?p> 從某種角度來說,韓繼思此人,當(dāng)然正直,卻也并不是一個太過迂腐之人。
否則的話,也不會在原來的世界,活過了四朝。
雖然,這跟皇帝的命都比較短有關(guān)系,但這個資歷,本身也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韓繼思,并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杠精。
這個認(rèn)識,讓朱由檢的心情好過了許多。
要是他真的一直如此的話,就算他再怎么正直,朱由檢也考慮換人了。
或著,干脆就讓他永遠(yuǎn)別上朝了。
一直這樣的話,誰受得了!
心里雖然這樣想,對于這樣的大官,朱由檢卻還是很敬佩。
嘆息了一聲,朱由檢開口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的有些顧慮,沒有必要,要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dá)?!?p> 說完這句話以后,朱由檢停頓了一下,皺眉說道:“不過這些整頓上的工作,朕希望,全部在天啟朝的最后一個年頭里,全部完成?!?p> “至于朕的崇禎元年,一切,都要有新的氣象?!敝煊蓹z瞪著眼睛說道。
或許是為了加強這一事件的進(jìn)程,說完話以后,朱由檢看向了曹化淳,吩咐道:“為了讓韓繼思的工作,得以順利進(jìn)行,朕現(xiàn)在晉升你為新的秉筆太監(jiān),至于徐應(yīng)元,告訴他,專心做他的大內(nèi)總管,還有,好好為朕賺錢。做得好的話,朕自然不會虧待與他?!?p> 這句話,讓搶徐應(yīng)元飯碗的曹化淳,既欣喜,又有些不安。
不安的是,他終歸還是搶徐應(yīng)元的飯碗。
而徐應(yīng)元這小子,看起來功利之心蠻重的,希望不會因此給宮里再一次帶來混亂。
心里雖然這樣想,曹化淳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旨意。
朱由檢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出去以后,問一下何熊祥到了哪里,如果他確實不想來,還沒有動身的話,那么就讓他永遠(yuǎn)不要來了?!?p> 聽到何熊祥的名字,韓繼思皺起了眉頭。
對于這個素有“一柱擎天”之稱的陪都尚書。
韓繼思的心里,也非常有好感。
就是不知,皇帝召他前來,想要給予什么職位。
看皇帝的樣子,好像給予的官職,不會太小,可是現(xiàn)在的六部尚書,刑部上已經(jīng)換了自己,似乎也不宜再次大動。
倒是內(nèi)閣里面,因為黃立極致仕的關(guān)系,首輔的位置空了下來。
可是,貌然如此提撥,似乎也有不妥。
而且聽曹公公所說,皇帝對于施鳳來也蠻重視的……
韓繼思認(rèn)真的思索著,朝里面這些人事調(diào)整,可能帶來的影響,朱由檢卻不奈道:“好了,出去做事吧,朕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話雖如此,在正式走馬上任之前,韓繼思卻還是有件私事想做。
他想去詔獄看看,那位全力營救,卻沒有救出的耿如杞。
在韓繼思想來,皇帝既然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那么就算身在詔獄,他應(yīng)該也不會活得太差。
最起碼性命上,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
可是,再見到耿如杞以后,韓繼思卻還是被詔獄里的詭異情形,給弄的愣住了。
他竟然看到新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高宇順,詔獄鎮(zhèn)撫司田東升,眉開眼笑的坐在酒宴的下首,在詔獄內(nèi)陪著耿如杞喝酒。
如果不是從皇帝那里,知道陛下沒有殺他的意思。
韓繼思顯然會覺的,現(xiàn)在的這頓飯,是耿如杞的最后一頓飯。
耿如杞看到韓繼思,很是吃驚,卻又旋即哈哈大笑道:“我大明的春天,果然來了!”
“既如此,我等,當(dāng)更加用心為陛下做事,全心全意的確保,陛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