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姍姍獨自一人坐上了地鐵,去往BB區(qū),她下了地鐵還乘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公交,長達(dá)一兩個小時的路途,那邊儼然是一片荒山野嶺的景象,四處是山圍繞著,走過好幾分鐘才見幾戶人家,沒有城區(qū)里面那么燥熱,多了幾分寧靜與涼爽。
下公交車了,譚浩在車站等她:“你來啦?”譚浩急匆匆的趕來,給她帶了一瓶礦泉水遞到她手上。
楊姍姍眉頭一蹙,輕輕的瞄了他一眼,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xué)生一樣:“恩,我就是想來看看你?!?p> “哦,沒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是這個樣子,走到我房間去吧,外面,外面灰塵大?!弊T浩邊說邊給她指路。
兩人前往繼續(xù)前行:工地上雜亂的聲音連成一片,幾輛起重機在空中轉(zhuǎn)動,很多鋼筋架起的樓房矗立在寬廣的大地上,結(jié)構(gòu)還不是很完整,上面零零散散的人夾雜在其中,下面有人在指揮現(xiàn)場,有人在計算,搬的搬,抬的抬,拖的拖,工人們皮膚在天空下顯得格外黝黑,他們大汗淋漓,來不及擦汗就忍著干完活趕緊小憩一下。
楊姍姍臉上露出一絲憐憫,眨了眨眼睛,心中蕩起一層波瀾,慚愧不已,沒想到譚浩平日里的工作環(huán)境是如此的惡劣,心里憋的一肚子的火頓時就煙消云散。
到了房間內(nèi),和平日里見到的那種活動板房沒有什么兩樣:兩三張張一米多的床靠在角落,旁邊有個陳舊的書桌和幾把椅子,書桌上面有一個洗臉盆,下面有一個開水壺,床腳的斜面處懸掛著幾件外套和幾條毛巾,如此簡單而已。
楊姍姍問譚浩哪一張床是他的,確認(rèn)后她毫不疑問的坐在了床上,挪了挪不知所措的雙腳,把水放在桌子上,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咽了一口口水,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揚起下巴:“那個……昨晚,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說完,趕緊又低下頭,雙唇緊閉,屏住呼吸,十指相扣,等待回應(yīng)。
譚浩站在她面前,沉默了片刻:“我也認(rèn)真的想了一下,我陪你的時間確實是太少了?!彪S后長吁了一口氣。
楊姍姍瞬間豁然開朗,站起來一把抱住了對方:“好了好了,你沒生氣就好。”她死死地緊抱著譚浩。
“我承認(rèn),以前是我太任性了,總是給你帶來壓力,是我不好?!睏願檴櫼幌伦佑挚蕹隽寺晛?,眼淚順著譚浩的后背流了下去。
他將手松開,一只手撐住姍姍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來輕輕地的給她擦眼淚,努力安撫她:“好了好了,別哭了?!痹拕傉f完,姜然的哭聲更大了,整個人躺在趙睿的懷里抽泣。
兩人靜靜的在房間里待了足足半個多小時,老板又催工了,楊姍姍撅著小嘴,眼巴巴的望著男友,臨走的時候親了他一下,依依不舍地看著他的身影離去。
江明美苦思冥想,下班后要該怎么面對楊姍姍,索性不如在外面吃飯罷了,特意不聯(lián)系她,她找到一家餐廳,一人前往里面吃飯,吃完后,又慢悠悠的走到小區(qū)樓下,很不情愿的踏進電梯,到了門口,翻了一個白眼。
她趕緊打開包包拿出鑰匙,門慢慢的被打開,只有一個拳頭大小般的縫隙,她把腦袋靠近門縫,眼睛瞇得跟貓咪似得,靜悄悄地到處巡視,縫隙越來越大,視野越來越開闊,但房內(nèi)卻十分安靜,拖鞋還在門口,衣架上也沒掛任何物件,其他幾個室友也沒見到人,她琢磨了一下,可能是還沒回來,一下子便放松了好多,進了門,換好衣服,燒了一壺開水,走向房內(nèi)。
但她總是靜不下心來做事,東瞅瞅,西瞅瞅,一會兒翻翻雜志,一會兒又看看手機,在床上翻來覆去,亂成一團。
這時門口傳來清脆的鑰匙聲,吱呀吱呀,門被打開了,咚咚的高跟鞋聲踏了進來,肯定是是姍姍回來了,白江明滅用被子緊緊包住頭部,雙腿抖動著,心想如何是好。
姍姍放下東西,果斷朝房間走去,咚咚的敲了幾下門,側(cè)耳傾聽里面的動靜,明美掀開被子,猛地睜開眼睛,起身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但又不敢轉(zhuǎn)動,咬了咬牙,終于鼓起勇氣打開了房門:“回來啦?”眼睛沒看她。
“恩,明美,我,我有話跟你說?!睏願檴櫿麄€人都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額,這個,可以??!”明美微微顫顫的走在前面,眉心一蹙。
“今天早上我說話語氣有點重,你別放在心上,我也是一下子被逼急了。”楊姍姍緊握雙手,努力求和。
“咳,我,沒事啊。”她如釋重負(fù),抓了抓頭發(fā),笑嘻嘻的說道,低下頭,又想了一會兒,望著姍姍的臉頰,又補充道:“其實,我說話也有點直,經(jīng)常帶命令的口吻跟你說話,總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呵呵?!?p> “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太愛他了,我把他看的比我自己都重要,你說我重色輕友我也不反駁,但是今天早上我確實是擔(dān)心他生氣才說出那樣的話,唉!”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習(xí)慣了,你以后不要這樣子就行了吧?!?p> 楊姍姍突然直起身子,朝后面的椅子走去,坐上去,憂心忡忡的樣子。
明美覺得很疑惑,互相都把說說清楚了,怎么她還一副不高興的嘴臉?
凝重的氣息瞬間布滿整個房屋,明美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正想開口問,卻被姍姍搶先一步。
“明美,今天下午我請假了!”
“啊,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到哪去了?”她湊近姍姍,焦急的追問道。
“沒,去找他了,和他兩個談了談”
“哦,這樣啊,情況怎么樣呢,還好吧?”她舒了一口氣。
“恩,我給他道歉了,他也說自己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雖然他嘴上沒說什么,但是我能感覺的到其實他心里面很累,明美,你知道為什么我隔三差五的和我們同事吃飯打牌嗎?其實就是因為他,他陪不了我,我只有去找其他事情來充實自己,不然等空了下來,又會不自覺的想起他,我一想到他,但又不能見到他的人,心里面就痛苦的要命,你說我該怎么辦?”
楊姍姍說著說著情緒越來越激動,抓著明美的手不放。
明美完完全全的被姍姍的話給吸引住了,一臉驚訝的樣子。
“姍姍,”她摸著對方的肩膀:“我不知道原來你內(nèi)心有這么的痛苦,以前我總是看到你為他傷心難過,甚至流淚,但是沒有感覺到你對他的感情會如此深厚?!钡窒肓讼?,怎么覺得自己越說越悲觀,哪里像是安慰人。
江明美摳了摳耳朵,慌忙又說道:“不是,那個姍姍,你看我啊,雖然現(xiàn)在和陸程江兩個在談戀愛,但是他有時候,忙的時候也抽不出空來的,再說了你也知道他是個比較木訥的人,雖然我看中他比較踏實,但他不會說情話呀,也挺不解風(fēng)情的,但你們家譚浩就不一樣了,比他情商高哪去了。
楊姍姍似乎得到了一定的寬慰,江明美勸她早點休息,她便乖乖聽話就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