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眼前的女子,一身淡藍色的勁裝,裁剪合身的衣物勾勒著姣好的身材曲線。她頭上不綴任何飾物,只簡單束著高高的馬尾。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著,黝黑烏亮的眸子像是黑珍珠一般璀璨炫目,再往下,便是俏挺的鼻子,還有櫻桃般紅潤的唇瓣。
歐楊細細地打量著,暗嘆道:這女子,好生俏麗!
不過,能從他手里奪物,顯然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這么想著,他收起欣賞的神色,看向女子的目光帶著一絲審視。
扶柳安撫著懷中的小獸,一抬頭,便是對上歐楊探尋的目光。她嗤笑一聲,“長得人模狗樣的,竟隨意抓人寵物,不要臉!”
歐楊眉尖一挑,隨即笑道:“姑娘怎可如此不講理,這林子這么大,我怎知這小獸是你的寵物?”
扶柳道:“它的脖子上系著紅繩,一看便是有主的,你瞎嗎?”
歐楊出身尊貴,還從未被人用這么惡劣的態(tài)度對待過,一時竟覺得新鮮。
“放肆!”白毅喝道。主子受辱,做下屬的自然不能忍。
“哦?”扶柳斜睨了白毅一眼,“我就放肆了,你當如何?”
“你……”
歐楊攔下白毅,“不得無理!”又對扶柳道:“方才確實沒注意到這小獸是有主的,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若是一般人,出于禮貌,便是會回一句‘無事’,可扶柳顯然不是一般人,只見她下巴一抬,從鼻孔里哼出一句:“算你識相!”
歐楊險些笑了,他倒是沒覺得扶柳刁橫,反而是認為有趣得緊。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不喜便是不喜,頗為真性情。下巴微微揚起,兩汪水眸中還噙著抹小高傲,唔,真是可愛!
別看歐楊平日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心思蔫壞著呢!世人常說,北洲君王謙遜有理,乃真君子也!
屁!
你問問白毅白珵,問問經常跟在他身邊的那幾人,北君是否有如傳言說的那般謙和?他們只會送你一個字:呵!
不過歐楊那貨會裝,出門就還是儒雅俊逸的北君。門一關,惡趣味的屬性才暴露出來了。
處在北君這個位置上,他自然不能隨心所欲釋放天性,便只有從下屬身上尋些樂趣。無奈,他手下的人,一個賽一個規(guī)矩,簡直無趣。是以,每逢空閑,他都要出來走走,若是總待在王殿,他非得憋壞不可!
此次,他本想獨身出行,只是近來五洲不太平,身邊的人都放心不下,嘩啦啦跪倒一大片,他無法,只得帶上白毅和白珵。但是這兩人,一路上都繃著張臉,一點放松心情好好玩耍的意思都沒有,這讓他倍感郁悶。
早知道就不帶他們,讓他們在大殿上跪著好了!
他把主意打到了扶柳身上,這女子如此有趣,若是把她帶在身邊,想來旅途不會無聊到哪里去。
想法是美好的,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扶柳扭頭就走了,一點要和他搭訕的意思都沒有。
歐楊摸著鼻子,嘆了一聲,“可惜了!”
白珵聽到他這話,心中升起一抹警惕。她面上不動聲色,問:“公子,方才那女子對您如此無禮,您為何不生氣?”
歐楊反問:“本就是我的不對,何故生氣?”
白珵憤憤道:“您出身尊貴,可那人,竟、竟辱罵您!”
歐楊倒不覺得有什么,笑道:“旁人不知我身份,自然是以平常態(tài)度對待?!?p> “可是……”
歐楊肅了臉色,“出了北洲,我便不是北君,你們也別端著架子,以免旁人生疑。五洲能人不少,能別交惡就盡量不要交惡,若是真不幸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站在別人的地界上,就更該謹慎行事!”
歐楊大多數時候還是靠譜的,他實在擔心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下屬招惹了麻煩,然后陷入無休止的紛爭之中。
那還玩?zhèn)€錘子哦,趁早打包回北洲得了!
歐楊鮮少用這么嚴肅的語氣說話,白毅白珵忙不迭應下。
“當然,避其鋒芒不是讓你們認慫。要是真被欺負到頭上來了,就給我狠狠欺負回去!我北洲兒女,向來不是沒血性的孬種!”說這話的時候,歐楊的語中透露出自豪,為他的國度,為他的子民!
“屬下受教!”
……
血月森林的晚上著實不適合行路,各路危險接踵而來。這不,剛解決了黃金獅,又撞上了狼群。
這是什么神仙運氣?
嘆息歸嘆息,歐楊手上卻沒有半分留情。白毅白珵作為北君隨身侍從,實力均是不弱,出手亦是干凈利落。
最后一頭銀狼在歐楊手中斃命,白毅趕忙迎了上去,“公子,您沒事吧?”
“無事!”歐楊撣了撣衣服上沾惹的灰塵,嘖了一聲。往常他自個兒闖血月森林也沒見這么多的麻煩啊,看來這兩個人確實不適合帶出門。
“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東西等著我們,找個山洞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歐楊吩咐道。
事實證明,他們還是有點運氣的,往前走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找到了棲身之地。
歐楊踏入山洞,隱隱聞到一股烤肉的香氣。他挑著眉,跟獅子銀狼斗了那么久,他晚膳還不曾用,不知道里面的那位兄臺能否勻他一些。
剛窺見一絲火光,突然銀光一閃,一柄彎刀橫在他脖頸上。
白毅白珵見狀,拔出佩劍,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扶柳定睛一看,這不是白天抓小錦的那幾個小偷嘛!她撇撇嘴,收回了彎刀。
白珵看到她,心有不悅,“怎么又是你?”
扶柳往回走的步子一頓,上上下下打量著白珵,“搞清楚,我先到的,這話應該我來說吧?”
歐楊示意白毅白珵將劍收好,拱手作揖,“姑娘,好巧,又見面了!”
“嗯!”扶柳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歐楊又道:“天色已晚,不知我們今晚能否待在此處?”
扶柳抱起小錦,扔下兩個字:“隨便!”
“如此,便叨擾了!”歐楊在火堆旁坐下,看向火堆上架著一只野兔,又看了看扶柳。
扶柳撩起眼皮,跟他的目光對上,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吃便吃吧,吃完了今晚你們守夜!”
北君閣下并不覺得問人討要食物有什么可恥的,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白毅和白珵婉言回絕了北君的邀請,蹲在一邊默默啃著干糧。
吃罷,歐楊分配了守夜的任務,他守上半夜,下半夜白毅起來接替他。
白毅和白珵是熟知自家君上的性子的,沒出聲反駁,各自找了塊地方靠著休息。
夜深,山洞中響起輕微的鼾聲。歐楊扒拉著火堆,目光忍不住朝扶柳的方向飄去。
扶柳靠在石壁上,雙眸緊閉,呼吸綿長而幽遠。他撐著下巴,注視著她安靜的睡顏,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下半夜的時候,白毅起來接替了歐楊的位置。歐楊朝他點了點頭,便去休息了。
白毅很認真地注意周圍的動向,他沒有發(fā)現,扶柳的眼睛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
扶柳若有所思地看了歐楊一眼,又重新闔上了眸子。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