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剎車音很刺耳,江小山覺得自己耳鳴了。
聽不見任何聲音,有些難受。
他懷疑自己失聰了,一陣嗡嗡鬧鬧的聲音在耳邊繼續(xù)響著。
江小山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汽車被撞了,現(xiàn)在他知道了這小丫頭剛才給自己說話多半是在穩(wěn)定心神。
他看著這豪華的院落,想著等會該要怎么和院子的主人說說,就看見女孩提著他帶來的禮物已經(jīng)下車了。
“我們已經(jīng)到了?!?p> 江小山覺得自己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到了富貴人家的別墅區(qū),他很不適應(yīng),甚至于看到一群穿得西裝革履的門衛(wèi)的時候,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廉價的地攤貨,這一刻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沒弄清楚狀態(tài),就穿著T恤來了這么一個令他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的地方。
這個地方真的,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來。
“我......我是不是跟這里不合適???”江小山訕訕的笑著,“你爸呢?
我看看他就走吧?
也就只是救了他而已,來看看也就行了,別的事,你找別人吧!”
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要擺脫什么了,因為他看見那邊有幾個面色不善的人走了過來,柏纖似乎是很不高興那群人的到來一般。
皺了皺眉頭,和那個帶他們進門來的人說了什么,那人就朝著江小山走過來了。
“我是柏先生的助理,吳濤,現(xiàn)在柏先生住院了,家里是我在幫著照看。
謝謝你之前幫了先生,柏小姐現(xiàn)在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跟著我去那一邊吧?”
江小山點點頭,一顆心卻很是躁動。
因為剛才柏纖給他說的那句話。
“你現(xiàn)在餓么?本來是到用餐時間了,柏小姐說等你來了,大家一起吃飯的。
沒想到那邊的人也跟著過來了,所以這頓飯現(xiàn)在是吃不成了,我叫小廚房那邊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p> 江小山看了眼手機,現(xiàn)在還沒晚上,按照他的正常作息現(xiàn)在該是吃中飯的時候,可是這幾天他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現(xiàn)在壓根就不餓。
擺了擺手道,“你們家柏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這么粗暴的?”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只以為柏纖是誤打誤撞的撞了別人家的柱子什么的,現(xiàn)在才知道撞的原來是自己家的,下車之后他看了一下,那鐵柵欄上被撞掉漆的地方不少。
簡直是慘不忍睹。
“呃......”吳濤皺著眉頭不好意思道,“她,本來是不叫她開車的,她性格不好。
原來是沒有這個鐵柵欄的,現(xiàn)在之所以有,也是柏先生不想叫她跑出去才弄的。
她習(xí)慣了,每次有脾氣都發(fā)在那鐵柵欄上了?!?p> “剛才來的是什么人???”
江小山看了會手機,吳濤進進出出幾趟了,他也沒見到柏纖回來。
只能透過原處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門上看見,里面應(yīng)當(dāng)是發(fā)生了爭吵,因為瓷器碎裂的聲音聽在人耳朵里分外的刺耳。
“柏小姐母家那邊的人?!眳菨种?,有些尷尬道,“別人家的家事,江先生既然是來做客的,還是不要問比較好?!?p> 江小山點點頭,煩躁的給畢遠(yuǎn)航發(fā)了一次消息。
他的屋子現(xiàn)在還很平靜,沒有任何人前來觀光,屋子里的兩人在想要不要晚上的時候出去一趟,等到白天的時候再殺個回馬槍的回來。
看看到時候能不能抓住鬼鬼祟祟的人,畢竟江小山屋子里可是他自己安裝了一堆外掛的,嗯,質(zhì)量好的外掛。
“你那邊怎么樣呢?”
“鬧心。”江小山有一搭沒一搭的帶著耳機給袁野語音著,“把我丟在那不管了。
袁野,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女孩說她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是什么意思?”
“還能什么意思?多半就是喜歡唄?”袁野冷冷的哼著,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我去,小山,你剛才在說什么?
誰,誰給你表白呢?
叔,叔,小山單身二十多年的身子總算是要送出去了。”
袁野拽著畢遠(yuǎn)航樂了一會,最終敗給畢遠(yuǎn)航的一張面癱臉。
“不是?”畢遠(yuǎn)航愣了愣,“你能不能叫他先說完??!
不會給你表白的是你哪個書粉吧?”
“以前有一個。”江小山想了想道,“我覺得不現(xiàn)實,粉絲群還在,不過我沒在群里。
就是我郵箱的那個號,就是以前書的?!?p> “女孩子看恐怖小說?”
“嗯,她覺得有意思。
她給我說,覺得人才是最可怕的?!苯∩饺嘀W角仔細(xì)回憶著,“我當(dāng)時正在想情節(jié),剛巧杯子碎在地上了,后來每次給她聊天我都覺得心里毛毛的。
那個號也就不用了,我也就,其實換馬甲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就是覺得小丫頭年紀(jì)輕輕的不懂事,喜歡獵奇,不好。”
畢遠(yuǎn)航聽后點點頭,“袁野剛才給我說了,你書里最后的結(jié)局是自己被書粉殺死了?
這算是你們行業(yè)里的太監(jiān)么?”
江小山雖然與畢遠(yuǎn)航之間隔著萬千的信號,可他還是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受到了鄙視。
太監(jiān),怎么可能會太監(jiān)呢?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如果太監(jiān),那就不是他!
“算吧!”想了想他還是認(rèn)命了。
“我在看你以前用“死神來了”這個筆名寫的書,我總覺得你好像在寫你自己?!?p> 江小山晃神了片刻道,“怎,怎么呢?”
“房子的衣柜里藏著一個秘密,通往另一個世界......”畢遠(yuǎn)航念完一段道,“我看的是短篇,你說這是你沒事做的時候隨便寫的,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個房間了么?”
“是。”
“鏡子里有人在觀察我的生活......”畢遠(yuǎn)航等著他平息一會才道,“你浴室里的鏡子是雙面鏡,恭喜你。
洗澡的時候成功被人看完了?!?p> 江小山猛地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道,“我住了一年了!我......我住了一年多了?!?p> 他覺得自己這日子沒法過了,誰能想到呢?
江小山的清白就這么毀了,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的浴室羞恥PLAY是否被放在某個小網(wǎng)站上面,供人取樂。
會不會有人在看完之后還會罵上一句,“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