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顏兒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鏡月昭覺得有些奇怪,“怎么?幾天不見,顏兒不認(rèn)識我這個大哥了?”
“你怎么有空來看我?”千顏懶洋洋道,“還以為你忘了呢!”
“怎么會?”鏡月昭見妹妹氣色好了許多,也放下心來,在她旁邊坐下,熟練地為自己開脫,“最近軍中不是忙嘛!”
“軍中事務(wù)再忙,難道比你妹妹快死了還重要?”千顏反問道。
鏡月昭一愣,旋即失笑,“顏兒是在怪大哥了?”
“知道就好!”徐寒煙生前雖然沒有哥哥,但父親麾下那些大將都把她當(dāng)成妹妹來看,所以如何和哥哥相處,她駕輕就熟。
“顏兒!”鏡月昭見妹妹使起了小性子,無奈道:“大哥人雖然走不開,但讓阿暉務(wù)必每天告訴我你的消息,心里何嘗沒有記掛著你?”
春日的陽光無遮無擋地落在顏兒臉上,晶瑩剔透,潤澤如玉。
顏兒從小就是個極美的小姑娘,只是這身體,鏡月昭每次看到她病喘吁吁的模樣,再想到那個活不過十歲的斷言,就心痛如絞,看到一次,就不免心痛一次,如今看到她臉上微有血色,大為欣慰。
但他是內(nèi)斂的人,不像阿暉喜怒哀樂皆寫在臉上,“顏兒好了大哥就放心了,大哥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小廝呈上來,竟然是一把鋒利的長劍,青黛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公子,這是…”
鏡月昭無視青黛的驚訝,反而語重心長地望著妹妹,“巾幗不讓須眉,我鏡月家的姑娘,出身將門之家,本就應(yīng)該舞刀弄劍,就像…”
說到這里,他后面的話語陡然收了回去,千顏卻覺得心口處重重一痛,她已經(jīng)猜到了大哥后面要說的人是誰,但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像誰?”
一樁血雨紛飛的慘案在鏡月昭腦海里閃過,徐寒煙那樣的姑娘再怎么風(fēng)姿卓絕,現(xiàn)在也化作了一堆塵土。
他不想讓已經(jīng)夠可憐的妹妹再見識人間黑暗,神色很快轉(zhuǎn)為平靜,敷衍道:“沒有,大哥的意思是說終日躺在床上對你養(yǎng)病不利,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p> 千顏沒有再追問,她并不記得以前什么時候見過鏡月昭,只是輕輕一笑,“別人老說我不能動,要多休養(yǎng),可養(yǎng)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好,大哥倒是與眾不同,不過我喜歡!”
“難怪阿暉說你這一次大病初愈,連性子也活潑了不少?!辩R月昭面呈喜色,“等你徹底好了,大哥帶你出去狩獵?!?p> 千顏失笑,鏡月昭真是三句不離將門本色,他更想看到妹妹活出將門虎女的風(fēng)采,而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大家閨秀,所以,自己的身體剛有起色,他就迫不及待地展望未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將軍之女。
不過弱有弱的好處,徐寒煙倒是把將門之家的風(fēng)采彰顯得淋漓盡致,可結(jié)果呢?
相反,千顏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倒是活到了現(xiàn)在,可見是禍?zhǔn)歉#瑢?shí)在難以預(yù)料。
“顏兒,顏兒!”鏡月昭見妹妹有些心不在焉,奇怪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鼻ь伜芸炀脱陲椓俗约旱那榫w,憧憬道:“我正在向往和大哥一起出去狩獵?!?p> “一定會的!”鏡月昭倒是信心滿滿,千顏卻傾向于他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鏡月府上男人這個本事,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顏兒。”一柔軟如春風(fēng)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是關(guān)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