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歌見鄭奇的反應(yīng),便知勉強不得,搖頭說道:“罷了,你如果不愿下殺手,就把他們打暈??傊?,絕不能讓他們發(fā)出聲音!”
鄭奇遲疑道:”這些人要么是陰山門下的精銳,要么是歡喜廟的高手,我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鄭兄何必妄自菲薄?“葉離歌搖頭說道:“從呼吸來判斷,這三人實力都不強,其中一人還處于煉精化氣階段。我們隱藏暗處,以有心算無心,可謂穩(wěn)操勝券!”
“可……”鄭奇仍有些猶豫。
他雖學(xué)全了“勘虛掌”,可畢竟沒有經(jīng)歷過多少實戰(zhàn),應(yīng)用起來難免生疏。萬一到時候出了岔子,把二人的行蹤暴露出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眼見形勢緊迫,葉離歌不由催促道:“鄭兄,以我一人之力,頂多只能對付其中的兩人。如果你不出手,那我們可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鄭奇也明白這個道理,嘆息一聲說道:“罷了,呆會我全力出手便是!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天意了……”
“好!鄭兄盡管放心,你的「勘虛掌」已經(jīng)頗有火候,對付那三個人綽綽有余!”
葉離歌見鄭奇答應(yīng)下來,心里一喜,隨即吩咐道:“等會我拖住那兩個煉氣的家伙,讓他們無法分心報信。你全力出手攻擊那個最弱的,務(wù)求一擊制敵!你那邊結(jié)束之后立即與我會合,咱們合力解決剩下的兩名敵人……”
鄭奇點頭答應(yīng)。
葉離歌隨即出發(fā),向亮光閃爍之處靠近。
他的腳步放得極輕,行走之間幾乎不發(fā)出任何聲音。鄭奇就跟在他的身后,竟也聽不到一絲動靜。
二人摒住呼吸,接連穿過三堵墻,來到隔壁。
一墻之隔,卻仿佛兩個世界。
這一邊,鄭奇與葉離歌藏匿在黑暗之中,摒氣凝神,不敢弄出半點動靜。
另一邊,三名留守者在燈光下來回走動,肆無忌憚地聊天譏諷。
“我看你們那個吳老頭是在中原呆得太久,沾染了一身中原人的習(xí)氣。做事拖拖拉拉、前怕狼后怕虎,兩個不知名的小捕快,也值得這么大費周折,派我們?nèi)齻€人來監(jiān)視!”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聲音沉悶,鄭奇聽他的語氣,似乎是與冷敖一伙。
“大司正,你如此妄議我們歡喜廟的人,是有意要挑起爭端嗎?若沒有吳老伯在大晉多年的潛伏,怕是你們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毗沙遺冢的下落吧?”
鄭奇心下暗想:這回話之人應(yīng)該是歡喜廟的人,看他們雙方唇槍舌劍的樣子,似乎歡喜廟與陰山門下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融洽,相互之間只怕還有些明爭暗斗。
那大司正冷哼了一聲,說道:“妙鷲,別動不動就用大話來壓人!挑起爭端?哼,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歡喜廟的作派,你能把我怎么樣?”
“你……”
“罷了罷了,師兄,尊者讓我們留在這里,可不是爭吵來的。咱們還是小心防備,說不定那兩個捕快真跟過來了呢?”
這次說話的是個女子,鄭奇認出了她的聲音,正是之前執(zhí)燈的妙鶴,她也是三人中惟一處于煉精化氣階段的武者。
妙鷲嘆息一聲,說道:“你呀,真是太天真!按吳老伯的說法,那兩個捕快進山也有半個多月了,我們卻連他們的影都沒見著,怎么可能突然就冒出來了?”
“可是,尊者也是這樣說的呀!尊者的話,總不會錯吧?”妙鶴猶疑地說道。
“當,當然……尊者怎么可能會錯!”妙鷲似乎對那位尊者十分敬畏,連忙解釋道:“我是說,咱們這么分兵,力量難免分散……”
“大司正”譏誚道:“你們歡喜廟的變臉功夫,倒也算上一絕。聽說大晉蜀中有變臉絕技,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換臉譜,而叫人窺不出破綻,想來你們也學(xué)過這門絕技吧?”
妙鷲惱羞成怒道:“沙律軫!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怎么?這就受不了了?想跟我動手?來吧,你們兩個一塊上!我正愁手癢癢呢!”
”你們二位不要再吵了,大遼與我吐蕃有協(xié)議在,難道你們想違約嗎?”妙鶴見雙方一言不合便要動手,連忙勸阻。
那二人知道輕重,各自退了兩步,不再說話。
墓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此期間,鄭奇一直在等著葉離歌決斷。當雙方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葉離歌喜形于色,幾乎便要出手。
可最終兩方?jīng)]有打起來,葉離歌臉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輕輕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開始計數(shù)。
一,二……
眼看葉離歌就要彎下最后一根手指,鄭奇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連忙揮手致意。
見葉離歌疑惑地看向自己,鄭奇連忙作出手勢,讓葉離歌稍稍等待。
接著,鄭奇閉上眼睛,默默運轉(zhuǎn)起天廚內(nèi)功。
葉離歌超初還有些不解,可下一刻,他便明白了鄭奇打算。
隨著鄭奇功法的運轉(zhuǎn),隔壁的油燈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原本昏黃的燈光變得近乎白熾,將幽暗的迷宮照得如同白晝。
“師兄,這,這燈……是怎么回事?”親眼目睹如此奇詭之事,妙鶴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會,會不會是毗沙大神……”
“胡說些什么?毗沙都死了上萬年了!”沙律軫呵斥道。
“可,可這里畢竟是毗沙大神的遺冢,我們這趟也是為了墓中的遺物而來……萬一——”
妙鶴這番話尚未說完,她面前的那盞油燈的燈芯忽然爆燃起來,火苗竄起一尺多高,嚇得她連連后退。
旁邊的沙律軫也被嚇了一跳,口中嘟囔了兩句北遼話,腳下卻不自覺地向后退去。
燈芯是由棉線制成,著火之后很快燃盡,油燈旋即熄滅。
下一刻,另外的兩盞燈也同時爆燃起來,火苗滋滋作響,聲音在靜謐的墓室里異常清晰,氣氛越發(fā)詭異。
鄭奇一邊運轉(zhuǎn)”控火術(shù)“,一邊學(xué)著葉離歌的樣子,伸出三根手指,開始計數(shù)——
葉離歌見狀,當即深吸一口氣,悄悄潛伏在孔洞旁邊。
一,二,三!
兩盞油燈同時熄滅,墓室里瞬間一片黑暗。
在油燈熄滅的同時,葉離歌身如離弦之箭,猛地從孔洞里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