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死了,在被斷指、燙喉、徹底趕出蘇家之后。
獨自在這個世界上茍延殘喘的,生活了十幾年之久的蘇夏終于死了。
死在了一個陰冷潮濕,終日不見陽光的地下室里。
此時地下室屋頂?shù)膲γ嫔?,依舊不斷的向下滴滴答答的落著積水。
伴隨著水滴的落下,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兒,在整個陰暗的房間里蔓延開來。
蘇夏租住的這間地下室的正上方是一個公共廁所。
而這漏水已經(jīng)持續(xù)好了長時間,卻一直也沒有人管。
蘇夏也曾找了房東幾次,但房東卻一直都是只收錢不辦事的主兒。
再加上這間房的物業(yè)費又欠了許久,所以即使蘇夏說了,卻也一直也沒什么用。
而現(xiàn)在,大概也不需要蘇夏再管了……
伴隨著這滿屋子的霉味兒,盆里的積水散發(fā)出陣陣的惡臭。
整個地下室卻是除了門,一個窗戶也沒有。
即使蘇夏想要開窗通通風(fēng),也是不可能。
所以在這炎炎夏日里,不用想也知道,這整個房間的味道會有多么的難聞。
此時房間里的積水已經(jīng)落滿了整個臉盆,慢慢的溢到地上。
蘇夏卻再也沒有力氣起來將水倒掉,換上新的盆子。
蘇夏披頭散發(fā)的躺在床上,仔細(xì)看去整個身體瘦的儼然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在陰暗潮濕的房間里,蘇夏那蒼白的臉色,看起來著實有些害人。
她睜大的雙眼像一只缺水的魚。
角落的電視機里,依舊呲呲的播報著當(dāng)天的新聞,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起來著實有些刺耳。
更加諷刺的是,就是這樣一個早已被人們淘汰不用的老式黑白電視機。
卻是這整個房間里唯一的家用電器。
電視里夜北城冷硬的面容,定格在蘇夏的眼睛里。
成為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看到的畫面。
男人那如被刀鋒削的容顏,依舊是那樣的棱角分明,冰冷的眼神里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蘇夏已經(jīng)蒼老的如同婦人。
電視里的人那容顏卻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劍眉微蹙,冷硬而深邃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靈魂。
傳說夜家如今的財產(chǎn),富可敵國。
傳說夜家之所以能夠取得如今的成就,皆是夜家如今的掌舵人夜北城的功勞。
傳說夜北城此人,為人孤冷,殺伐果斷,更有著驚天的經(jīng)商之才,在商場這么多年,從未失手。
傳說夜北城不近女色,冷血無情。
這么多年他的,那些競爭對手竟然都沒從他身上,能找出一絲可以利用的弱點。
傳說夜北城曾過有一個妻子,是夜家老爺子活著時定下的……
傳說夜北城的那個妻子相貌丑陋,為人粗鄙,極其不堪入目。
傳說夜北城之所以如此的不近女色,都是因為受到了,他那個妻子的荼毒之后留下的陰影。
傳說很多…但最終無從考究……
而無論傳言多么離奇,夜北城卻始終是A市人們心中無法超越的神話。
就好像他所建立的帝國大廈,早已成為了帝都中著名的地標(biāo)性建筑。
而此時蘇夏看著電視中那張記憶中熟悉的臉,看著電視中那個曾經(jīng)是她丈夫的男人。
看著他最終成長到了,讓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步。
可這些卻早已與蘇夏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而誰又能想到夜北城的妻子,最后居然會死在這里。
而且是以這樣一種窮困潦倒的方式!蘇夏自嘲的想。
蘇夏知道自己要死了,其實這個殘破的身體能熬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而現(xiàn)在她不想再熬了。
因為死亡對于此時的蘇夏來說無疑是種解脫。
在蘇夏閉眼之前在心里發(fā)誓。
若有來世,她一定會遠(yuǎn)離蘇家和這個叫夜北城的男人。
一定會只為自己而活……
重生:
清晨蘇夏是被張翠花那尖銳的嗓音吵醒的。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叫蘇夏,應(yīng)該叫初夏,李初夏!
這個前世自她到了蘇家之后就再也沒有人叫起過的名字。
以至于隔了幾十年的時光,再次想起竟讓蘇夏有些微微的陌生。
張翠花:“死丫頭,都日上三干了,你竟然還在這里躲懶睡覺!”
張翠花尖銳的聲音,打破了蘇夏此時所有的思緒。
抬頭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張翠花那張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臉。
而這一刻,即使是已經(jīng)隔了兩世。
即使蘇夏已經(jīng)重生回來了好幾日。
再次看到張翠花這張臉,蘇夏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恨意。
前世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貪婪。
蘇夏也許就不會落入那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最后落得個那樣凄慘的下場。
如果說前世,蘇夏后來經(jīng)歷的那所有的災(zāi)難,都是蘇家那對母女的一手所為。
那她人生所有悲劇的起源,卻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她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女人,她的好大娘——張翠花!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在奪了她父親留下的所有財產(chǎn)之后。
不但沒有好好照顧她,反而親手將蘇夏推進了那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里。
想到前世的種種,蘇夏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恨意,指甲深深的掐進肉里。
即使她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身體依舊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蘇夏不斷的告訴自己,還好現(xiàn)在一切還沒有發(fā)生,一切都還還來得及。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再擺布她的命運。
那些人欠她的,她一定會一點一點的拿回來。
張翠花在見到蘇夏醒了之后,不削的撇了撇嘴角。
在心里罵道,果然是個懶丫頭,跟她那個不要臉的娘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
這樣想的時候,張翠花看著眼前蘇夏,眼神中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尤其是當(dāng)張翠花每次瞧見,蘇夏那不同與村里的孩子,細(xì)皮嫩肉的臉。
這種情緒,就會變得越發(fā)強烈。
張翠花不明白,眼前這個‘賠錢貨’到底有什么好。
竟值得小叔子這樣掏心挖肺的疼著,嬌生慣養(yǎng)的養(yǎng)著!
沫水瑤
惟愿我寫的這本書能夠像這顆樹一樣,繁花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