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的大伯李長耕,見自己父親都走了,媳婦還坐在地上哭鬧。
就用手去拉,卻被張翠花一把甩開了。
被張翠花指著鼻子罵:“你這個沒出息的窩囊廢,活該讓我們娘幾個跟著你挨餓受累,我嫁進你們老李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xiàn)在老的老的欺負(fù)我,連小的也欺負(fù)我,我要你有什么用!”
李長耕聽著張翠花罵,也不敢回嘴,更不敢離開,只蹲在地上不停的抽煙。
李長耕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如弟弟,弟弟從小就比他聰明,學(xué)習(xí),做事無論什么都比他強,也比他更討爹的歡心。
而他只有一把子力氣,干些體力活。
后來政策松了,弟弟就開始做些小生意,雖然弟弟不說李長耕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這些年很是掙了些錢。
不然光每次逢年過節(jié)買的那些東西,可都要不少的錢呢!
雖然那些東西弟弟李志國每次都會給他家一份,但李長耕心里還是止不住的嫉妒,嫉妒為什么弟弟總是什么都比他強!
尤其是看到蘇夏每次吃的用的,那樣都比自家閨女強,李長耕心里就變得越發(fā)不平衡。
憑什么弟弟總是過得比他好,就連他閨女也要比自己閨女過的好!
這些嫉妒一直被李長耕深深壓在心里,從不對人提起。
但在李長耕心里,他這一輩子也有一件事是比弟弟李志國強的,那就是他有媳婦兒。
不管他再窮,張翠花都一直一心一意的跟著他一起過日子。
而弟弟就算再得父親關(guān)心,再能干又怎么樣,他媳婦兒還不是一生下孩子就跟別人跑了。
可是自己不一樣,他有媳婦兒,還有兒子!
但李志國不但媳婦兒跑了,還就只有蘇夏一個孩子,還不是個帶把兒的。
所以這些年,在李長耕心里,張翠花就是他的驕傲,是他贏過弟弟的證明。
尤其是在張翠花給李長耕生下兒子李虎以后,這種感覺就變得越發(fā)的強烈。
被嫉妒壓的狠了,又因為天生就性子軟弱,所以這些年,無論張翠花怎么鬧,李長耕都忍著。
也因為李長耕的容忍,張翠花也變得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就好像此時李長耕蹲在地上抽煙,張翠花在一旁肆無忌憚的謾罵著。
一旁的村民本來想勸架把張翠花從地上拉起來,可看到她直接甩開李長耕的手。
就沒人敢再上前,怕到時后勸架不成,再給自己個沒臉,所以周圍的人也只口頭勸著。
見張翠花一點兒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村里人也沒再多勸,三三兩兩的走了,畢竟這個時間點兒家家戶戶都等著做飯呢。
張翠花回頭一看,人都走光了,再罵下去也沒什么意思,而且她也要趕回去給兒子做飯。
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對著還蹲在地上抽煙的李長耕罵了句窩囊廢,就直接往家走了。
李長耕抽完手里的那一袋煙,才跟在張翠花身后往家走。
自此村口的這一場鬧劇才算徹底結(jié)束了。
將糧食拉回家里之后蘇夏感覺前所未有的心安,直到將糧食打了粒兒,曬干了,進了倉。
蘇夏的心才徹底放進了肚子里。
蘇夏還特意將裝糧食的倉房上了鎖。
看著倉房門口那厚重的鎖頭,蘇夏心里更踏實了。
不管怎樣有了這些糧食,爺爺就不會像前世那樣,再為了她的一口吃食冒險進山了,更不會因此受傷了。
經(jīng)過這一番次折騰,張翠花倒是老實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是真老實了,還是心里憋著什么壞。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么,蘇夏都不怕。
因為不管張翠花在盤算什么,這一世蘇夏都不會讓她從自己身上再占到半分的便宜。
張翠花再次上門的時候是一個月之后。
相比于那天搶糧食不成,張翠花的撒潑打滾。
這一次張翠花的態(tài)度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張翠花:“爸,今天是縣里的廟會,你帶夏兒去趕個廟會吧!”
張翠花突然來到自己家,還勸爺爺帶自己去逛廟會。
這讓蘇夏聞到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但任憑蘇夏再怎么想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糧倉已經(jīng)上了鎖,那么大的鎖頭掛在那里,不用蘇夏說張翠花也能看到。
蘇夏不信張翠花還真敢趁爺爺和自己不在開門撬鎖,如果她張翠花真敢這樣做,蘇夏就敢讓她把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
蘇夏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張翠花此時如此熱情的勸自己和爺爺去廟會,到底有什么目的。
難道只是為了把自己和爺爺支走,她好肆無忌憚的把家里再整個翻找一遍?
蘇夏看向張翠花的眼神里,是滿滿的懷疑。
但張翠花此時卻并沒有看蘇夏一眼,而是一直在那里不遺余力的勸著李老爺子。
張翠花:“爸,你看自從二弟出事以后,夏丫頭都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正好現(xiàn)在夏丫頭的病也好了,你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也是好的。
不然總悶在家里,就是沒病也悶出病來了?!?p> 李老爺子聽到張翠花的話,知道這次她說的沒錯。
自己的確應(yīng)該帶孫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因為這些日子雖然孫女不哭也不鬧的,卻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懂事的讓人心疼。
好像在兒子去世之后,孫女而一下子就長大了。
李老爺子心想,也罷帶孩子去看看熱鬧也好。
因此雖然心里放不下地里的活兒,李老爺子還是狠了狠心,決定帶孫女去廟會轉(zhuǎn)轉(zhuǎn)。
而張翠花見自己終于說動了李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也越發(fā)強烈了幾分。
更是從兜里直接掏出了一元錢塞到蘇夏手里,讓她去廟會上買點兒好吃的。
蘇夏看著手里的錢,眉頭皺著的更緊。
感覺陰謀的味道更重了幾分。
蘇夏可不相信一向無利不起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張翠花,會平白無故的給自己錢。
李老爺子看到張翠花給蘇夏錢,也是微微的有些意外。
因為李老爺子可知道自己這個兒媳,把錢看的有多重,那摳門和吝嗇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
但李老爺心里只想著畢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到底也沒有再多想。
這邊雖然蘇夏心中疑惑卻也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被張翠花推搡著和爺爺一起出了門。
出了門之后蘇夏就被爺爺一路領(lǐng)著向村口走去。
張翠花看著,再也見不到蘇夏爺倆的身影時,才放下心來。
想著即將發(fā)生的事,張翠花眼神里是無法掩飾的激動。
確定蘇夏和李老爺子走遠(yuǎn)之后,張翠花才急匆匆的趕回家去換衣服。
等蘇夏她們到了村口的時候,趕車的王叔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
此時王叔的牛車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的人。
因為蘇夏她們來的早,剛好還有兩個位置。
若再晚來一會兒她們就只能走著去了。
王叔看到李老爺子后,特別熱情的招呼他們上車。
坐在一旁說話的兩個婦女,把自己的筐簍往一邊兒攏了攏。
給蘇夏她們讓出了點位置。
可直到坐到了牛車上,蘇夏依舊魂不守舍的,想不出張翠花這么費心的支走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