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神秘湖水
伴隨著一聲怪異的轟鳴聲，那牙齒砰然掉落水里。
這聲音尖銳刺耳，令丁小六瞬間失去聽覺，刺得他腦袋生疼，呲牙咧嘴。
抓他的巨鳥似乎也被轟鳴聲振得驚愕，口里發(fā)出驚恐的鳴叫聲，巨爪一陣抖動。
丁小六感覺自己的衣服在刺啦作響，那鳥爪子似乎力氣漸弱，扇動翅膀的力度也弱了很多，好像頂風飛行一樣，似乎只是在空中無奈地原地漂浮。
那牙齒似乎有著千斤之重，穿過平整如鏡的水面，好像穿過粘稠無比的特殊液體，猶如刀切一般，整齊地將水面劃開。
丁小六俯瞰水面，目光追隨牙齒，那牙齒仿佛為他劈開了一座埋藏于水里的城池，里面閃過許多遙遠的景物。
但見里面矗立著巍峨的古城池，亭臺樓閣如云，奇花異草遍植，婉轉的鳥鳴聲回蕩其間，縹緲的云霧繚繞不絕，令人心曠神怡。
那人來人往的城池街道上，似乎有個年輕的男子正仰望看來，與丁小六的目光相撞，令他憑空生出一種熟悉之感。
但見那男子身著一襲青衣，衣袂飄然，立于一棵垂柳之下，正驚異地遙望天空，看見自己，青衣男子也是一愣。
丁小六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連忙伸手去揉眼睛，再次定睛俯瞰時，但見水面并無異樣。
水面上的虛幻的影像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濺起一串串晶瑩的水珠。
那水珠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淡的粉紅光澤，和他們之前見過的草尖上的露珠一模一樣。
眼前的各種怪異景象，令丁小六心中萬念俱灰，他懷疑自己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定是幻覺所致。
又想到那牛二也沒有本事飛翔而來救走自己，不由放聲大哭，閉上雙目等死。
忽然，水里傳出陣陣滋滋的聲響，仿佛翻滾的開水一般，甚至有絲縷隱約的霧氣從水上飄起。
那若有若無的稀薄霧氣里，裹挾著一種奇異的氣味，仿佛鮮花的芬芳一般沁人心脾，又說不出是何種花卉的氣味。
霧氣剛一冒出，就被陽光蒸發(fā)殆盡，細看又什么都沒有。
似乎又有什么異變發(fā)生，丁小六連忙抹去淚水，驚訝地俯瞰水面。
此時，巨鳥似乎力氣越來越弱，想飛又飛不走，漸漸地在空中下墜，距離水面越來越近。
丁小六看見水下清澈無比，猶如空氣一般透明，不由得暗暗稱奇。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澈的湖水，不禁咽了一口吐沫，有種想要喝幾口的念頭閃過腦海。
那牙齒墜入水里，牙齒上的干涸的血液被湖水浸泡，漸漸化作絲絲縷縷的血絲，仿佛生長中的藤蔓植物，向四周伸展尖端的觸手。
血絲在水里氤氳開來，四周湖水逐漸變得血紅，漸漸染紅一大片湖水。
忽然，湖水下面響起動物游動的嘩嘩之聲，水里的顏色變深，無數氣泡從水底升起。
伴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響，一個龐然大物漸漸從水里顯出。
只見一個巨大的牛頭從水面上冒出，頭上水花四濺，卻猶如頂開一層透明的薄膜一般。
牛頭似乎被什么引力拉扯著，費力地伸出頭來，薄膜阻擋了它的活動范圍，他轉頭四顧時，薄膜還扭轉閃耀著亮光。
這層亮閃閃的透明薄膜似乎稍微透氣，牛頭拼命地呼吸著，鼻翼扇動間，大嘴微張，忽然露出鮮紅的細長舌頭。
舌頭在薄膜上費力地舔舐幾下，似乎弄出一個稍大的窟窿來，它又張嘴一噴，忽然噴出一團氣來。
那團氣似乎煙霧一般，泛著淡淡的白色，輕飄飄地上浮，沖著緩緩墜落的巨鳥和丁小六而來。
丁小六見狀，嚇得周身哆嗦，口里尖聲喊叫：“啊——牛二哥——快來救我——！”
聲音在湖面上空飄蕩，碰到身下的薄膜，似乎又幽幽地彈起，愈發(fā)顯得聲音大了些，幾乎震耳欲聾。
丁小六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似乎這聲音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驚恐地四顧，但見湖水茫茫，一望無際，遠處的古廟和樹木都影影綽綽。
泛紅的血水里散發(fā)出奇異的腥味，通過薄膜空洞裊裊升起，那怪牛拼命地吸氣，似乎對那血腥味十分敏感。
這血腥味令它一陣興奮，兩只眼睛里閃動著嗜血的光芒，眸底閃爍出陰森的寒光，幽幽地盯著在湖水上空飄飛的巨鳥和丁小六。
丁小六的目光和怪牛的目光相撞，頓時渾身顫抖，嚇得他四肢胡亂掙扎，拼命地呼喊：“牛二哥——救我啊——”
怪牛聞聲，兩眼里的光芒更盛，越發(fā)地興奮異常，不由得將大腦袋往上伸了伸，身軀又升高了些。
怪牛巨大的軀體猶如一尊鐵塔一般，皮毛被湖水沖刷得順滑光亮。
怪牛張開大嘴，細長鮮紅的牛舌在兩排尖利的牙齒間晃蕩，又噴出一股充滿腥味的口氣來，沖著天空就是一陣狂吼。
“嘔——嘔——嘔——”
吼聲透過薄膜上的窟窿，傳到天空之上，巨鳥聞聲一驚，身子劇烈顫動。
它似乎對水中怪牛心懷恐懼，周身不由自主地亂抖，爪下無力，不由得一松。
丁小六感覺到了下滑的趨勢，嚇得連忙大喊：“大鳥啊，你可千萬別撒爪??！”
巨鳥仿佛也不想將到手的獵物拱手送人，不由仰頭長鳴：“嘎嘎——嘎——嘎嘎——”
忽然，遠方天空也傳來相同的鳴叫聲，只是聲音略微尖細，丁小六抬頭遠望，但見遠方天空出現(xiàn)了另一只巨鳥的身影。
那只巨鳥似乎就是他們最早見到的那只，就是它將他們引入此地，令丁小六和牛二陷入困境。
但見那鳥展翅飛來，似乎迎風而飛，翅膀費力地閃動著，飛翔緩慢，幾次被風勢所阻，身子倒退。
那鳥似乎頗為執(zhí)拗，數次倒退，仍然拼命飛來。掙扎片刻，終于鼓動翅膀，飛入湖面之上，緩緩而來，嘴里發(fā)出奇異的鳴叫聲。
丁小六頭頂的大鳥見狀，也連連鳴叫，和遠處的那鳥相應，兩者似乎在互相說話。
近處的大鳥叫聲凄厲，遠處的大鳥叫聲急切，兩鳥似乎頗有些情誼，叫聲觸動丁小六。